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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元春正和贾母王夫人说宝玉的通灵宝玉是假的,就听外面有人道:“快去禀报娘娘,小公主不好了。”元春吓了一跳,急忙道:“抱琴,快把小公主抱了进来。”抱琴快步走出去,旋即又进来道:“娘娘,小公主还在偏阁中,三个太医正在那里诊治。公主的奶娘看小公主不好,急忙跑过来报信的。”

一听这话元春真的是着急了,急忙站起身来,抱琴走上去扶住元春,元春向外走去。贾母和王夫人也觉得不好,紧跟着就走了出去。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小公主所在的偏阁。只见这里忙忙乱乱的,宫娥太监里里外外忙个不停,看到元春也没有行礼的意思。贾母看到这种情况虽然很是奇怪,却也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心底涌起一丝不详。

王夫人则不然,看宫娥太监不理自己,脸上就有了怒色。这时候的元春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几步就进了屋子,只见三个太医正在那里忙碌,看样子是在研究药方。在太医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太监,元春看过去心中着实的恐惧,不过还是快步来到太医的身边,道:“小公主怎么样了?”太医回过头来,看是元春,急忙站起身道:“回禀娘娘,小公主……娘娘还是进去,去送小公主一程吧,也算是进了你们的母女情分。”

元春听到这些,身子不由得一晃,松开抱琴的手踉跄着跑进里间。贾母王夫人等人也要跟进去,倒是被那个太监拦住了,贾母倒也不敢说什么,因为那个太监正式皇帝身边的,深得皇帝的信任。贾母只得陪笑道:“内史大人,臣妇怕贾嫔娘娘伤心过度,想进去看看,还请内史大人恩准。”

那太监看了贾母一眼,尖着声音道:“贾老太君,咱家看你还是免了那份操心吧,小公主夭折,和贾嫔娘娘有脱不了的干系,现在就看万岁爷的天恩了。”听这话不好,还没等贾母说话,就听里间传来元春凄厉的哭声:“女儿,娘的女儿呀!”贾母心一揪,王夫人也觉得鼻酸,探春和宝玉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三个太医也是长叹一声。那太监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贾母看向三个太医,道:“三位供奉,不知道小公主是什么病症,怎么走的这样快,小公主还不到十天呀。”其中一个太医道:“贾老太君,小公主早产,还有两个月才是预产期,没想到却在正月十八出生。而且出生的时候,贾嫔娘娘用了些虎狼之药,致使小公主一生下来就是个救不活的,这几天也不过是我们三个白天黑夜的看着。”

贾母皱眉道:“怎么会早产,娘娘禁足在凤藻宫,也没有别的人来,怎么会……莫不是中了什么人的算计了?”太医脸色郑重的道:“老太君,这件事情皇上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小公主为什么早产,龙颜已怒,今日宣你们进宫,也不过是为了了贾嫔娘娘一桩心事罢了。”这时候不但贾母,就是王夫人宝玉探春都听出来不好了,王夫人战战兢兢道:“供奉,小公主夭折,娘娘也是伤心,皇上怎能还给娘娘治罪呢?”

太医道:“这位夫人慎言,皇上断不会冤枉人的。”说完,和另外两位太医一起走了出去。这时候贾母和王夫人、宝玉探春才慢慢地走了进去。只见元春早就没有了以往的雍容华贵,呆呆的坐在炕上,怀中抱着一个明显已经死去的婴孩儿。宝玉和探春吓得捂住嘴向后退去,贾母和王夫人也是一个激灵。

贾母走上前去,王夫人上前扶住元春,贾母就要接过孩子,没想到元春一下子躲了,紧紧的抱着孩子,惊惧的看着贾母和王夫人。看元春有些失常的样子,贾母劝道:“娘娘不用伤心,娘娘的身子还好,过个一段时间还是能怀上龙子,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一样的。”元春仿佛没有听到,就那么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孩子。

又过了一会,来了几个嬷嬷,她们是处理夭折的小公子小皇子的。一个嬷嬷上前就去抱孩子,元春嗷的一声,伸手将嬷嬷推向一边。元春的喊叫,吓了贾母王夫人,就是外面的宝玉探春也心惊胆战的站在一边。两个嬷嬷倒是习以为常。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前强行将小公主抢下来,四个嬷嬷不顾元春的喊叫,出了偏阁扬长而去。元春还在这里歇斯底里的喊叫。看看实在是没有办法,贾母端起旁边一杯凉茶,一下子就泼在元春的脸上。元春激灵灵打个寒颤,眼睛里也有了光彩。

又坐了一会,元春才反映了过来,看向抱琴,抱琴低哑着声音道:“娘娘节哀,小公主已经去了。”又过了好一会,元春才放声大哭。哭了能有小半个时辰,元春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抱琴扶着她回到了凤藻宫的偏殿。这时候贾母王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元春呆滞的看着贾母和王夫人:“祖母,母亲,我们府上完了,彻底的完了。”

贾母没有听明白,道:“娘娘不要灰心,你的年纪还轻,又没失去皇帝的宠爱,一切都还有希望,娘娘好好的养着身子,到时候再生皇子也就是了。”王夫人一边道:“老太太说的是,娘娘虽然伤心,小公主也不过一个女孩子,娘娘的终身依靠还是要皇子的。娘娘万不可伤心过度坏了身子。”

元春苦笑:“母亲,你上次进宫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害了我的女儿?”一听这话贾母真是晴天霹雳:“什么?娘娘刚刚说什么?”元春看向贾母道:“祖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母亲说是祖母的意思呀?”贾母更不明白了,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这时候苍白着脸:“娘娘,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我到庙里给娘娘进香祈福,遇到一个道士给了我那药,言说若是在一个重要的日子里生下孩子,一定会是龙子龙孙呀!”

听了这话贾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贾母恨不得吃了王夫人。只是这毕竟在宫里,贾母是知道分寸的。没办法贾母也只得安慰元春几句,看时辰已经到了,也就出宫回府了。

天刚一鼓,就听外面一阵吵嚷声,贾母本也没有睡着,就坐了起来,没有半柱香的时候,王夫人披头散发的跑了进来:“老太太,老太太,宫里来人了,说,说……”贾母急道:“说什么了?”王夫人道:“说我们家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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