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灵叹口气，坐到床边，将他搂在怀里：“小岚，都过去了，不怕，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独孤岚睁大眼睛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小灵看着他，点点头：“我知道有些事情让你告诉我，对你恐怕太残忍，所以我宁可费点力气自己去查。”
独孤岚漂亮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眸中忽然带上了几分暗灰的颜色：“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林小灵的心猛地往下沉，之前她多希望一切不过是江湖传说，一切不过是她自己才猜测，可如今看到独孤岚的反应，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她忍不住抱紧他，喃喃自语：“怎么会呢，小岚怎么会脏呢，小岚最干净了，小岚在姐姐心里是最漂亮最干净最乖的孩子。”
她的声音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就好像母亲对着年幼的孩子唱的摇篮曲。
独孤岚笑了起来：“姐姐，我想再睡会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有你在，我睡得踏实。”
林小灵微笑着点点头：“睡吧，姐姐不会离开你的，姐姐一直都在。”
独孤岚拉着他的衣摆，笑着闭上眼，然后仿佛自言自语地叫了一声：“姐姐……”
“嗯？”
“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只有在你怀里睡，才不会做噩梦。”
“那姐姐就抱着你睡。”林小灵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帮他盖好被子，一边小声道，“那些噩梦啊，都忘了吧，它们不会再回来了，放心吧。”
“忘不掉啊。”独孤岚依然闭着眼睛，继续自言自语，“他把我们关在一间很黑很黑的屋子里，他不给我们吃饭。冬天，屋子里又黑又冷，连老鼠都没有。”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有老鼠出现么，那意味着，我可以吃到一点点肉了，因为我总是比那些孩子厉害一些。”
“他总是偶尔会放一些小动物进来，老鼠，兔子，甚至有一次，是刚刚会走的小孩……我们都饿疯了，你看到过那个场景吗，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拉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
林小灵听得毛骨悚然，死死地抱住他：“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我没有办法不想，一到天黑，一闭上眼睛，我眼前就会出现那个孩子，就会听到他凄厉的哭声。”
“他用皮鞭抽我们，在我们身上滴上烛油，听我们惨叫，他会笑得很开心。他最喜欢在我们背上留下伤痕，然后压在我们身上，狠狠地，狠狠地，压着……”
林小灵忍不住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说了，姐姐帮你忘记他们，姐姐和你一起忘记这些，好不好？”
独孤岚好像听到了她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只是在她怀里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不再说话了，安静下来，好像已经进入了梦境。
“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做噩梦了。”林小灵忍耐许久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老天太不公平，为何要一个如此漂亮的少年承受这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