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一点，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少不了要吃顿板子。”另一个女子低声劝道。
那个嗑瓜子的女子显然一点都不在意继续用力嗑着瓜子，还吐了一口唾沫，大声说道：“吃什么板子，这里又没有别的什么人，就你我两个，还有一个傻子，他会懂什么，叫他学狗叫还差不多。你看看他还在刨树根，这回真像一只狗了，哈哈。”
“你说夫人对侯爷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听说好几日分房睡了，夫人也找借口不跟侯爷亲近，而侯爷也躲得夫人远远的，见到夫人好像看到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可不是，丈夫越来越傻，夫人还那般美貌，哪个受得了跟一个傻子亲热，也就咱这些苦命的丫鬟还得继续侍候着，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要是我也能过上这富贵奢靡的侯门生活，这辈子也足了。”女子语音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与另一个女子嘀咕了许久，只听另一个女子语气惊慌：“这怎么可以，芍药你，你可不能起这些念头，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只怕死都是轻的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芍药就要赌一把，赌赢了，我就是四姨娘了，三姨娘不也是寒门出身，我芍药又年轻又美貌，哪里比不上她，要是再给侯爷添上个一儿半女的，指不定我这地位还得再提一提呢。”
“芍药，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女子低声劝道。
“怕什么，你那么胆小，活该一辈子做丫鬟。”芍药恨铁不成钢地嗤笑了一声。
“你心大，反正你自己谨慎一些，我也管不着你，看侯爷玩得一身泥，我去接盆水给他洗一洗，你好好看着侯爷。”
“去吧去吧！”芍药吆喝了一声，把手中的瓜子丢了，朝凤安侯走过去，嬉笑着蹲下身：“侯爷，大小姐和小少爷不在这边，你过来，芍药知道他们在哪，我带你去找他们……”假山后传来熟悉有些迟钝的声音，只听凤安侯说道：“我要找凰儿和寒儿一起玩，快，快带我去。”
“好咧，芍药这就带你去，侯爷快快扔了手中那些脏东西，别人看到会责怪芍药的。芍药对侯爷这么好，侯爷怎么舍得让其他人欺负芍药，是吧？”只听女子娇笑一声，侯爷愣愣“嗯”了一声。
“芍药，你怎么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了？”侯爷怔了怔，疑问道。
“芍药这是对侯爷好喜欢侯爷，侯爷喜欢芍药吗？”
只听凤安侯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末了回了一句：“夫人也这样做过，她是喜欢我吗？”
凤安侯智力虽然愈发低下，但年过四十依旧丰神俊朗，俊美非常，芍药越看越觉得划算，就算是一个傻子凭这相貌和他曾经的才名，她芍药跟了他也不算吃亏。想着，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给了他，趁早生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凤安侯傻愣愣地看着芍药，一双干净黑亮的眸子写满了疑惑，感觉芍药的手就要摸到自己胸前，凤安侯眉峰忽然一蹙，后退躲开了一步，嘴里还嘟囔着：“瑾瑜不喜欢夫人和芍药摸……”说完还试探性地用眼睛偷偷瞄芍药，好像怕她生气发火。
如此明显的拒绝，芍药确实是脸色一沉，但看到凤安侯那副胆小委屈的模样，又觉得只要好好诱导他一定可以成功，遂又静下心来，扭着妖娆的身姿朝他走了过去。
“侯爷，你是不知道这男欢女爱的好处，等你真正体会到了，一定会离不开芍药的。”说完还哈哈笑了起来，忽然看到假山的尽头处有人影，她走过去看了一眼。
“池莲，你不是去打水了吗，怎么还在那站着？”池莲背对着她站在假山下，听到她的话，肩膀好像还抖了抖，最后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芍药不知所以，扭着纤细的腰身走过去：“池莲，你怎么了？”
“奴婢，奴婢该死……”池莲跪着不停磕头，肩膀颤抖个不停。
“是谁？”芍药走到池莲身后，一抬眼就看到凤轻凰拉着幼弟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下，身后还跟着两个低垂着头的丫鬟。
站在凤轻凰身侧的雨欢脸色阴沉，待看到芍药露出脸来，便快步走了过去，一个巴掌硬生生朝芍药的脸颊盖下：“该死的贱婢。”
雨欢跟凤轻凰练过一段日子的武，力道自然不会小，一个巴掌倒是打醒了正在发愣的芍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大，大小姐，奴婢，奴婢不知大小姐竟会……奴婢那些话都是玩笑，不能当真的，还请大小姐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芍药用力磕头，没多久额头已经有血迹流下，再配上脸颊旁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着实狼狈得很。
许是听到动静，凤安侯开心地跑了过来：“凰儿，寒儿，爹爹正要找你们玩呢，芍药她正要带我去找你们，芍药怎么了，怎么在磕头，还流血了？她对我挺好的，爹爹就是不太喜欢她摸我……凰儿，我们一起去玩吧，你说过要读书给爹爹听的，快，我们快走，不然等会夫人来了她就不让我们一起玩了。”
看到曾经倜傥风流才貌双绝的父亲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凤轻凰不禁心酸苦涩，不顾发酸的鼻头和渐渐蒙上水雾的视线，她轻轻拉住爹爹的手：“爹爹先带着寒儿去回廊上说说话，凰儿一会就去找你们。”话说完站在身后的两个丫鬟就上来要扶凤安侯下去，凤安侯扭捏了一会不走，接触到凤轻凰坚定的眼神之后才恋恋不舍带着寒儿离开。
“阿姐快来。”小家伙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凤轻凰朝他点了点头。
视线又回落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芍药身上，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拾了个干净，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戾气杀意。
“小姐，这个贱婢要怎么处置？”雨欢眼神冷厉，看向芍药的视线是说不出的厌恶。
凤轻凰眸色黑冷，视线落在一旁的假山上，慢悠悠说道：“把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字一件不落地告诉娘，交给娘处置。”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