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醉了。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作为称职的奴才来福衷心地劝告主子。
可是燕睿并不理他,他甩开来福搀扶的手臂,脚步不稳地走向前。
皇上要进鸳池,来福尽管非常担忧,却也不得不止步。
静谧的夜,一点点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外面的动静已经完完整整地传入了薛红颜的耳中。
燕睿进来了!薛红颜哗地从水中站起来,爬上岸慌慌张张地将衣服套在身上,准备跑路。
燕睿的大脑已经被酒精迷得晕晕乎乎,他远远地看见一抹妖娆的身影站在迷雾之中,乳白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燕睿看得痴了。
燕睿慢慢地走近,迷迷糊糊地问:“你是谁?”
薛红颜见燕睿已经走过来了,差点没吓破胆。她不敢转头,将绣花鞋胡乱地一捅,头也不回慌慌张张地操小路逃命去。
燕睿见那抹轻柔的身影飞奔了出去,急忙叫道:“别跑!别走,别离开我!”他一脚高一脚低地追上前去。
薛红颜想到柳妃的结局就胆战心惊,此时只顾着逃走,根本不知道燕睿对她说了些什么。
风吹落了她头上的丝巾,丝巾在风中打着旋儿,正好罩在燕睿的脸上。
燕睿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拿下拂面的丝巾,呆呆地望着美人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为什么要逃走呢?”
他将丝巾凑到鼻下,轻轻地臭着,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燕睿紧握着丝巾,转身离开鸳池。
来福看见燕睿从里面出来,赶紧迎向前:“皇上,您还好吧?”
燕睿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迷雾中走出来:“来福,你刚刚看到仙女了吗?”
来福傻楞住,幸好他知道皇上只是喝醉了。想不到一世英名的皇上,喝醉酒了也会出这种洋相。
逃回德馨宫薛红颜才发现自己头上的丝巾不见了。幸好那条丝巾的样子在宫内及其普遍,几乎随处可见。因为一直没有回头,所以她确定燕睿不知道那个逃跑的女人会是她,所以这一晚的遭遇也算是有惊无险。静下心来想一想,连薛红颜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发笑,为了泡个汤还差点赔上一条小命。不过还好,有享受到。
燕睿一大早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上过早朝之后,他开始慢慢回想前一晚发生的一切。
昨晚他原本是在青荷宫与如妃饮酒赏月,如妃突然说道吃桂花糕的好处,让他不禁想起自己的母后,因此多喝了几杯。喝醉了之后他就想去鸳池,如妃根本拦不住他,又怕踩到雷区不敢太强硬。他一意孤行,到了鸳池。因为醉得太深,他不知道在鸳池所见的情形到底是幻是真。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一手便能掌握一切,昨晚的酒后失态另他非常懊恼。十六岁他下定决心做天下的王者,隐藏真实情绪,抛却所以的弱点,使自己变得无坚不摧。他不能让自己有把柄落在任何人的手中。
燕睿就是那种很有自制的人,这一点从他登基以来的成就就可以看出来。他这种性格刚毅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坚持、知错能改,而最大的缺点就是很容易固执。
“皇上,这是您昨晚一直抓在手中的丝巾,奴才帮您收好了。”来福将那条白色的丝巾捧到燕睿面前。
燕睿扫了一眼,看来昨晚在鸳池发生的事是真的,他猜想自己见到的不是什么仙女,而是某个不要命的女人。无论如何,昨晚的事他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事实上他想尽快忘掉,也希望别人能这么做。“拿出去烧掉。”
来福满脸惊讶,但他还是答了一声“是”。
燕睿冷冷地看着来福,“昨晚的事任何人都不准再提。”
“是,奴才明白。”作为一个好的奴才,就要懂得听主子话里的弦外之音。皇上想封的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嘴,他得用点技巧知会一声如妃。
自那一夜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薛红颜又恢复了刺绣、种花的生活,她不再想泡汤的事情,因为夏天已经来了。
夏天是万物生长繁茂的季节,薛红颜的菊苗在精心的照料下野长得很好。薛红颜将每一棵菊苗的主枝剪掉,希望它们能长出更多的侧枝以后便能开更多的花。没有人告诉她可以这么做,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她种花并不求结果,她要享受的是种的过程。然而,她的实验是成功的,菊苗果然如她设想的那样长出了一簇簇的侧枝,整片花地显得更繁茂了。薛红颜对自己这一点小小的创意充满了成就感。
这天,刺绣休息的空挡,薛红颜无事可做了。“小怡、小桃我们到御花园走走吧。”
“好啊,好啊。”小桃第一个赞成,她是最呆不住的人。
“听说御花园有一片荷塘,说不定娘娘会喜欢。”小怡总是把一切都尽量想得周到。
薛红颜站在石拱桥上,放眼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荷塘。才刚刚进入夏天,荷叶长得还不是很繁茂,叶儿有已经舒展开的,也有的还卷曲着,那翠绿欲滴的颜色煞是可爱。
薛红颜走到池边,伸手挽过一片荷叶,俯身把脸埋在整片叶子当中,呼吸着荷叶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脸上写满了深深的陶醉。
“娘娘,快看啦,池里有鱼哦!”小桃指着水中一群游来游去的鲤鱼,兴奋异常。“哇,有黄的、红的,还有黑的,好漂亮哦!”
薛红颜也被小桃的情绪感染了,“是啊,真漂亮。”
小怡看见小桃孩子气的模样,不禁皱了眉头。“小桃,不要在池边乱蹦。待会儿你自己掉下池中不打紧,娘娘还得跟着你遭殃。”
小桃没心没肺的嬉笑,“不会啦。呵呵,我会离娘娘远一点,这样就算我掉下去也不会连累到娘娘。”
小怡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好似说:我真的服了你了。
薛红颜看着两名婢女一来二去的情形,忍不住发笑。她不远处,荷塘中央有一个亭子,似乎与岸边用木桥连通着,边提议到里边去歇歇。
小怡搀扶着薛红颜到了亭子里,薛红颜扶着护栏,闭上眼睛感受这徐徐的清风。突然,传来几声“咕噜,咕噜”的怪叫,一切美好的情致化为乌有。
小桃满脸尴尬,“呵呵,我肚子饿了。”
薛红颜表示谅解地笑了笑,“不如,咱们不午膳拿到这里来吃吧。”
小桃自告奋勇,“我去拿!”
小怡一脸不信任地摇摇头,“等你去拿了来,娘娘肚子都饿扁了。”
“不如你们两个一起去。”薛红颜知道小怡会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呆着,因此故意说:“出来游玩,本来就应该放开心情。可是你们两个一个太聒噪,一个太拘谨,害我都不能尽兴。”
听了她的话,小怡皱紧了眉头,小桃也一脸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