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向清城的回应,童诺楠有些无奈他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又接着说道:“你这助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像天神一般及时出现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几天太安静了,我居然感到有些不适应,向清城,我恐怕永远不会意识到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习惯了你的注视,习惯了你的纠缠,习惯了你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我相信你!如果你能永远呆在我身边……工作,那该有多好!”
这是她目前为止能说出口的最大程度的告白,说到后来,她都有些结巴了,脸颊慢慢感受到了正被火灼烧着的滚烫感觉,不用照镜子,童诺楠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这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应该明白了吧!
向清城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曾无数次幻想大姐姐能够亲口对他说出她喜欢他的画面,可是他实在没想到她和他表白心意的地方居然是在一片墓地里,郑允靳的墓碑前,虽然大姐姐的告白让他心绪荡漾,可这让他该如何回应,是激动地拥抱住她,在这片墓地里接吻吗?这也太不妥了吧!
正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处于异常尴尬的状态时,“大小姐,阿龄……”两声忽然在两人耳边响起的呼唤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这两人便是郑泽丰和凌薇,凌薇一看见童诺楠就激动兴奋地走上前来,抓起她的手,略带一点关切又有一点激动地问道:“阿龄……大小姐,你怎么会过来?你是来看允靳的吗?”
“嗯嗯,今天是哥哥的忌日,转眼间,他离开了都快十三年,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来这里祭拜他的,妈,你忘记了吗?”童诺楠异常认真地说道。
凌薇有些发愣,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像是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啊……是啊,每年的今天你都会来的,呃……阿龄,你刚才叫我什么?”她迫切地问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一声妈了!
“我叫你妈啊!好久没有这样叫你了,爸,妈,对不起,当我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我有些不敢置信,加上爸爸在告诉我真相后,就一直在强调这个事实,试图让我改口,我有些接受不了,可却要被迫接受,带着和你们赌气的情绪,我强迫改口叫你们郑叔,凌姨,其实我在心里非常想叫你们爸爸妈妈的,我只是你们怕爷爷生气,但是今天是哥哥的忌日,我不想让哥在天上看到我们这样而伤心,所以今天,就今天你们就让我叫你们爸妈吧!”童诺楠近乎祈求地说道。
站在一旁看着的向清城微微有些动容,他跟在大姐姐身旁也快两个月了,从来没有见她对任何人那么低声下气过?能让她甘愿弯下挺直不屈的傲骨,卑躬屈膝地开口求人,除了因为眼前这两个人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养父母,还是因为他们是郑允靳的父母,这二十多年来,为了保护她,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独生子,这样的一对为了她牺牲了这么多的夫妇,怎么会受不起她的卑躬屈膝呢?
“没……没关系的,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好孩子,额……,大小姐!你想叫就叫吧!以后记得改回来!不然老爷会生气的!”郑泽丰有些激动地说道,对于童诺楠又开口叫他爸爸,他心里可是非常高兴的,可他不免有些顾虑到童世宏的想法,还在最后慎重地强调了一句。
“嗯嗯,爸,妈你们买了祭品吗?”童诺楠目光转向他们手中提着的袋子。
凌薇闻言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拿到童诺楠面前打开,一件一件地翻给她看,边翻还不忘笑眯眯地介绍道:“是啊,我们买了一些纸银子,纸银票,花,还买了鞭炮,这允靳的碑好久没有来整理了,也要整理一下的!今年的忌日我想着热闹热闹,允靳已经好多年没有热闹了吧!”
“嗯嗯,是该热闹热闹!我也好久没有听到过鞭炮声了!好怀念!”童诺楠浅笑着点头说道。
“好好好,等下我们就在允靳面前放,让允靳感受到这份热闹!”郑泽丰笑得合不拢嘴,忙点头应道。
童诺楠帮忙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按照礼数将花摆到郑允靳的墓前,然后在墓前非常庄重地给郑允靳鞠了一躬;郑泽丰夫妇和向清城把纸钱全部都堆成一堆,郑泽丰夫妇在拿出打火机之前在郑允靳的墓前非常郑重地对着墓碑小心地叮嘱了几句,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石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郑允靳站在眼前认真地听他们的叮嘱似的。
在他们点了火,在烧那些纸钱的时候,凌薇还是忍不住继续对着墓碑又加了几句叮嘱,大概是一些“你在那边要好好的,不要生病,没钱的时候托个梦,爸妈给你送!”之类的话。
鞭炮声突兀地在静寂的山野之中响起,打破了山野一直以来惯有的宁静,童诺楠在郑泽丰点燃鞭炮的时候捂住耳朵特意退后了好几步,从来没有放过鞭炮的向清城更是吓得退到了不远处的湖边一棵桃树后面。
等到鞭炮全部响完,童诺楠发现身旁的向清城不见了,一脸疑惑地用目光四处寻找,很快就看到向清城躲在桃树后的身影,不禁莞尔一笑,并故意使坏地冲着还躲在桃树后面不肯出来的向清城喊道:“向助理,你要不要这么怂包啊?居然连鞭炮声都怕?哪有男人怕鞭炮的!你胆子太小了吧!”
“是啊,是啊!帅哥,你胆子也太小吧!”凌薇也忍不住调侃道。
向清城微窘,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桃树后走出来,走到童诺楠面前讪讪地笑道:“我第一次看放鞭炮,难……免有些不适应!”他故意做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可是脸上淡淡的红晕和说话结巴都出卖了他。
“嗯,是吗?看来向助理应该是大城市的人,不然就是信基督教,不然怎么可能没看过放鞭炮呢?”
根本不是这些原因,其实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又加上妈妈身体不好所以从不买鞭炮。向清城特别想把事实原因告诉她,可是现在他偏偏不能,他只能用“呵呵呵”的傻笑来回应她的话,装作没听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