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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陌鲟接到院主任的电话,急招回院。陌鲟乖乖站在办公室等主任,主任一进门就招呼陌鲟坐下喝水,她才心安不是受过。

“什么?您说有人捐了健康心脏!”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花小菡就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嗯。你现在就跟花先生谈谈手术的事情,不过虽然有捐献者,但是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

“主任,是你主刀吗?”他是业界权威,有他主刀陌鲟认为把握会更大。

“嗯。你做我二助。”

陌鲟欢快的回了花家。还没来得及告诉花让和花凌菡好消息,就看到花宅来了陌生的女人。陌鲟不八卦,但是看到花凌菡谄媚的坐在美女怀里,就直觉事情不一般。

“陌小姐,你回来啦。”周嫂首先看见陌鲟,听到周嫂的声音花凌菡才注意到陌鲟来了,但是依然生根发芽在美女怀里。

“小陌阿姨,我妈妈回来了。”

陌鲟站在玄关处一直没有移动,花凌菡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却是那样清晰。容越梳着中分的长发,搭配她的脸型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夺人眼球,是不同于陌鲟的惊艳。米白长裙因为花凌菡的调皮褶皱着,手臂纤细,一个高挑的美女,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杀伤力,就像一个女主人在欢迎宾客。陌鲟没有忘记,自己一直都是客人。

“你好,我是小菡的妈妈。”容越再次宣布自己的地位,语气又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容小姐你好。”陌鲟回以微笑,称她为容小姐。这是根本的礼貌。

“你是小菡的医生?”周嫂已经跟她报备过了,不过也是礼貌一问,陌鲟点头。

“她的身体……”容越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才会让花凌菡来到这个世界受苦,本来报应应该遭到她身上的,可是却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报应又什么时候远离过自己呢?从一开始幸福就不曾降临,强取的毕竟不是自己的。

“容小姐请放心,医院已经收到心脏的捐赠者,等花先生回来商谈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就可以进行手术了。”世上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健康成长?只是有些事情本就是安排好了的,谁也阻止不了。于是悲喜剧就发生了。

“嗯。”我带小菡去逛逛街,陌小姐可以一起去吗?”

花凌菡一直让她妈妈抱着,累了就换背的。陌鲟劝说无果,女儿不愿离开,母亲也不远放下。陌鲟只好跟在两人后面,帮她们提购物袋,逐渐增多的都是小孩的日常生活用品。容越很细心,几乎所有的一切她都想到了。陌鲟想告诉她有些东西只是多余,可是看到母女二人其乐融融,也就笑笑结果导购们递来的袋子。

陌鲟接到花让的电话,让她马上带花凌菡回家。至于陌生的女人,是不可以进花家门的。陌鲟把后半句只当耳边风。

花让看到容越只有臭脸,恨不得马上戳瞎自己的双目以自净。也不好责备陌鲟,花让也调整好心态,就把容越当做空气。

“花先生,医院那边有适合小菡的心脏了。主任让我跟你说说,你好好考虑考虑。”

“怎么来的?”这是花让关心的话题。

“别人捐赠的,你知道,有一些垂死之人或者意外死亡的人本人或者家属都会做这些善事。”

“有联系方式吗?”陌鲟知道花让是想好好答谢对方,但是对方要求保密,不想自己的身份公开。

“成功几率呢?”

“主任主刀。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把握。这种手术主任也做过很多。但是他也不保证百分百。”

“嗯。明天我到医院跟他细谈。”

两人一直在谈话,基本上无视了容越,不过花凌菡很懂事,在跟妈妈玩手指游戏。

“容小姐,明天你有时间的话也最好到医院去一趟。”毕竟关系到花凌菡的问题,父亲母亲都一样的心境。

“不了吧。明天我还想带小菡去看看。”

花让搁下碗筷,拍手让花凌菡过去,花凌菡乖乖走到花让身边,听到花让说:“明天跟爸爸到医院去看看。”言外之意显而易见。陌鲟看到容悦很快的就眼红了,不时的揩眼泪。陌鲟看着花让那个冰山脸,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默默吃着无味的饭菜。

今晚陌鲟走了花凌菡没有哭。陌鲟正感叹自己原来也只是替代品,花让就穿戴整齐的招呼她要送她回家。容越在跟花凌菡玩游戏,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无限酸楚,花让从来没有载过自己。

“花先生,我觉得……”

“我不想听这些,你觉得有意义?”

“可她毕竟是小菡的妈妈!”陌鲟反驳。

“那又怎样?”

“你这是剥夺容小姐的合法权利!”陌鲟遇到这些事总是容易激动,花让很想知道她有没有为自己的事这样激动过。

“你以为你很伟大?可是你又知道些什么?”

“母爱伟大!”

“哈哈。你在跟我说她有母爱是吗?那她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有这样的母亲就是小菡生来无法摆脱的耻辱。”

“她是因为爱你!再怎么不对,她也毕竟是下菡的母亲。你刚才没有看到小菡是有多离不开母亲吗她有多需要母爱吗?你以为你做父亲就做得足够好了是吗!”陌鲟本来来的语气又开始硬了。

“至少比她好。当初是她逼我这样做的。她如果知道尊严,我也不会把她赶走不让她们见面。”

“你以为她爱你什么?如果不是小菡,她的境地是不是会更惨?花让,你让我觉得很可怕。”

“我们不要谈这些了。你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花让。”陌鲟叫住他,很真诚的看着眼前这个说对她是认真的男人:“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也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小菡手术完了我就会离开。”

“你这是无理取闹。”

“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的,只是没有好时机。”

花让看着陌鲟,没有说话。夜幕在他背后叫嚣着,陌鲟看着有些害怕。她害怕黑暗,更害怕没有未来的未来。花让没有动,陌鲟转身向背后的灯光走去,那才是她的栖息之所。

第二天是礼拜天。不过医生向来就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休息日。和花让谈得很顺利,合同也签了。他没有带花凌菡在身边,陌鲟不想追究原因。

院主任亲自送他上的车。回来后跟陌鲟交待出国留学的事项,让她打理好自己的事,签证很快就会下来。

陌鲟看着白云蓝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迎接挑战的勇气,她重拾过很多次,现在,她要面对的只是人生中一个小小的坎坷。怎么是坎坷呢?应该是她的幸运,是陆凝在保佑着她的啊!

知道了陌鲟要出国留学念研究生的事情,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是陌鲟只是微笑看待,过客匆匆,留在身边的能有几个?有这些肝胆想照的知交,陌鲟已经觉得很幸福了。那还要求什么呢?

陌鲟打算回一趟家,毕竟要到国外待那么长一段时间,她要跟陆妈妈好好住上几日。

欢送宴陌鲟不想太费事,就是请相熟的人到小餐馆里吃些好吃的。最后还是决定回到学校的餐厅聚餐比较方便。虽然大学很随意,但是有些餐厅还是很负责任的收着学生的钱干着负责人的事。

陌鲟喝得很醉了。三个人浪荡着回学校宿舍,这也许是她们最后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夜了。所以汪沈宥就在酒醉中提议把床拼在一起,三个人摇摇摆摆的做完这些力气活,到头就睡在大床上了。

汪沈复和何净安静的躺在床上,轻声的交换着自己的记忆。记忆里,最多影子的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女生,原来时间真的溜走了很多很多了,再不好好把握,就只有后悔了。

何盛在睡梦中看到了最初的陌鲟,那个腼腆的站在汪沈复身后的女孩,甜甜的糖融化在嘴里。

花让又失眠了。

他收到医院主任的电话,告知手术安排在下星期三,说是陌鲟要在星期六走,所以才提前安排了。

她说她不喜欢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了。不是欲擒故纵之类的把戏,别自作多情了。你看,她真的没有说谎啊,她下星期六不是要走了吗。

喜欢一个人,原来那么难也难么简单。可是,缘分就是这样的,你折磨过别人,那么就要经得住同样的折磨加之在自己身上。

花让吸了一屋子的烟,他突然想起容越就睡在这个房子里,抱着他们的女儿。

那时的容越那么骄傲,可是她就是看上自己了。因为什么?哦,因为自己比她更骄傲。可是他不想毁了这样一个同类的幸福。可是现实不允许。可是,他就是无法喜欢她。

可是,她也无法喜欢他。

这样的等同,何其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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