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涔涔如墨。风,呼啸而起,吹动树叶发出阴郁的沙沙声。
张小红回眸望向窗外的幢幢黑影,心内竟生出丝丝怅惘,行礼已经备好,可是她却迟迟不愿动身,她还想再见他一面。
她站起身,走进无尽的黑夜之中。
想起今日皇后对自己的怒目而视和声色俱厉的反抗,云湛冷峻的目光中竟闪过一丝苦楚。氤氲的热气宛如将他笼罩在仙境之中,他向下沉潜,将水没过头顶,闭了许久气息才冲出,可这依旧没让他清醒半分。
他再也不能否认,皇后的行为动作、说话语气都像极了她——小红,那个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想救他的女子。自己对她过多的关注是不是也因为此呢,他不知道。
不知不觉,张小红已走道飞云殿门前,云涛拦住她去路,为难地说:“娘娘,实在对不住,陛下说了谁来她都不见。”
张小红自顾自地往前走,云涛不敢碰皇后凤体,只能跟着她,不住劝说:“娘娘,您别为难奴才呀。”
张小红进了殿门,径直走到寝厅,却见床上空无一人,不由斜眼看着云涛。
云涛一紧张,说道:“陛下在偏殿。”说还不够,还指了一把。
张小红只好从寝厅出来,在云涛的跟随下,来到偏殿门前。云涛直接横在门前,悲壮地张开双臂挡住:“皇后,您不能进。”
“怎么?李贵妃也在不成。”张小红一把推开他,同时脚重重踹在门上,门咣当一声洞开,转屏风深入进去。
听到动静的云湛眯着眼睛看向来人,眼中精光闪烁。
张小红气势汹汹地进去,刚一看,马上就气势全无,面红耳赤,忙转回身叫道:“你怎么没穿衣服。”
云湛勾唇,妖娆浅笑:“谁洗澡穿衣服。”
张小红想想,也对啊。自己真的是被吓昏头了。
“既如此,那我走了。”
步子还没踏出,就听云湛浅淡的说道:“皇后这么晚来,有事?”
张小红肯定不会说我想你这种话,干脆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路过。”
“路过?好吧!你走吧。”
云湛让她走,她反倒挪不动步子了,呆呆地站着,嗅着满室好闻的香气,脸颊的红云越来越深重。
不知过了多久,云湛似这烟雾一样迷蒙的声音响起:“若皇后不愿走,不如陪朕共浴。”
张小红觉得耳后痒痒的,转头一看,猛地弹开。云湛竟贴在自己身后,并且,一丝不挂。
云湛悠悠然走近她,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做些夫妻之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云湛一步步逼近,张小红就一步步后退,眉头紧锁,咬着下唇。眨眼间,张小红已退到池边,退无可退了。
云湛疑惑了,同是他的妃子,为什么别人都投怀送抱,唯有她在躲着自己,难道她和云枫真的……云湛不敢深想。可他也不愿让自己的痛苦无限放大:“李贵妃刚刚来过。”他边说着边观察皇后的表情,“刘德妃、齐贤妃也派人过来提醒朕许久未去她们宫中,你说今夜,我去谁那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