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着气沉入了水里，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身着粉色莲群的美丽身影，他忙游去拥住了她，将她带上了岸，眸中含怒：“你好好的跳什么湖？”
初春时间，天还是冷得让人发抖的，她蜷缩着身子，有些瑟缩，却固执地望着他，固执地认真道：“顾祁业，我心悦你！”
他有些莫名其妙，眉一挑：“你心悦我，所以，你跳湖？”
她不语，看着他，眉眼中尽是认真：“祁业，不要躲我！我不喜欢见你避我如蛇蝎！”
他顿了顿，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去：“小姐…”
才刚开口，她便马上烦躁的打断了他：“别叫我小姐！我不想对你高高在上，我要的，是你的平视！”
似是未曾料到她会这般说，他有些愣住了，许久才低声笑了：“好，那秦瑟…”
她娥眉横竖，隐约怒道：“你便不能不这般疏离我？便不能唤我声瑟瑟？”
他笑得更加开怀了，许久她才回过了神儿来，噘起娇嫩的红唇，闷闷道：“你…你…你竟调笑我！你怎的这般坏！”
“好了，别气了，”他双手捧过她扭开的脸，忽地正经了起来，直直望进了她的眼，认真道：“瑟瑟，你…可是真的心悦我？”
“哼！”她拜托了他的双手，仍旧是闷闷不乐的：“若非心系于你，我何苦受这么多罪？你真当我是待在闺阁中久了，脑子出了问题不成？”
他笑着拥住了她：“瑟瑟，我去向你爹爹和娘亲求亲可好？”
还未等得及她回答，那头便传来了，先前那侍女唤来救人的下人们。那侍女见她已被救上了岸便松了口气，匆匆赶至她的身旁，将她扶起，暗自松了口气：“小姐怎的偏生就这般向着那荷塘跳了下去？可让奴婢一阵担心。”
她未回答那侍女，只越过了侍女，望向了他，憨笑着：“先生可要记着了自己的话！”
他笑着向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可很快，他又是一阵心忧，他本就是一白二穷的，哪来的钱下聘？他现在更是连住都是住在了秦家的，他又该如何去求这个亲呢？
幸而，秦父秦母虽为商人，却十分通明，或是看中了女儿的心意，或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和未来，总之，他们很轻易的便答应了这一门婚事。
可就在快要成亲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了她，他牵着她的手，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不敢开口。两人便这样静望许久，他不忍心看着她的眼中情意的流露，却终究说了出来：“瑟瑟…”
她嘴角含着幸福的笑：“祁业，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瑟瑟…我京城的同窗…前些时候来了封信…说是…有个官缺…可让我填了…”
恍然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了，却始终不敢开口问。
可正就是她的沉默，使他更加愧疚了：“上任的日子就在这几天…我答应了…”
望着她滚落的泪，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竟还这般残忍。可瞬间，他又释然了，入京为官，早已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执念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割舍不了的，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所以…你…不同我成亲…了？你…不要…我了？”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不掉眼泪，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丑。
“不会，”他揽她入怀，“不会抛下瑟瑟，瑟瑟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会回来接你。”他用力地圈住了她，便当是他的私心吧，他不想…失去她…
在他的怀里，她哭着，却点了点头，就当是年少的任，性吧，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她不想要遗憾的未来，她想给自己的这份情，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们各自考量，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他们紧紧相拥着，的确，他们相守最后的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