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舒一笑,那笑容就仿佛春天开放的花束一般耀目,茗香和绿意对视一眼,不由都退出去半步,这光芒耀眼的世子她们可不敢多看,就怕看多了就被勾去了神魂。
“字如其人”段煜舒趁机握住她的手,涵容一个巴掌啪了下去:“你去看了吗?”
“你都不去,我去干嘛,再说又不是真的,不过听说那任正带着任莫倒是演足了戏。”
段煜舒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前几日有人送给父亲些礼物,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觉得很适合你。”
那玉簪用一整块翡翠制成,精雕细琢的簪首以珍珠点缀,绿色和白色相映生趣,极为美丽,涵容被那碧色迷惑,随即道:“送给我?”
段煜舒点头,亲自为她戴上。
“七日后就是皇上的寿辰,你可有准备?”涵容抚摸着发间的玉簪问道。
“那些东西一向都是父亲准备的,到时候我只要带着去就好了”段煜舒无所谓的说道。
锦王爷在民间极有圣明,以前也帮皇上立过不少大功,但自从皇上这个皇位越做越稳了之后,锦王爷便开始一点点的把自己的权利分散,总是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个几年的,就趁卸掉了身上的不少职权,深知功高盖主的下场,连皇家宴席也是让段煜舒代替锦王府出面。一开始在外人看来这锦王爷是愚蠢怕事,把权利移交后,那对就是慢慢远离了权利的中心,可反观这些年,锦王府没有一点衰败之相,皇上还是不是的赏赐好多东西给锦王,所有后人又开始感慨,锦王是大智若愚。
“皇上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虽然锦王爷准备的礼物必定不凡,但年年如此别人会说你锦王府对待皇上不用心,不过是准备搜集些稀奇玩意而已。”涵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院子里,她前几日让人在院子中挖了个池塘,种了些白莲和锦鲤,这会便想拉着段煜舒去看看。
“哦?那你有什么好方法?”段煜舒看着涵容如花般的脸庞,简直一移不开眼。
涵容坐在池塘边把手伸了进去,轻轻的划着水,荡开了层层涟漪,惊了自在游着的鱼儿,说道:“为皇为帝者,无非都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万民臣服,你不如送个万民书吧。”
“万民书?”段煜舒好奇地问道,他倒不是没听过这东西,但是那大多是万民上书申冤用的,倒没听过祝寿怎么用。
“是啊,找一万个人,在纸上写一万句吾皇万岁,别出心裁又能让皇上龙颜大悦,更是显得锦王府的用心!”涵容笑道。
“想法倒是不错,只是再过七日就是父皇寿宴了,只怕来不及了。万民书自然要笔迹不同,我上哪儿找一万个人去?”段煜舒也有些惋惜,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比起锦王府那些人想出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只是知道得太晚了些。
“谁说万民书就一定要一万个人写?”涵容歪头一笑,眼神亮晶晶的。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段煜舒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有想法了。
涵容动了动手腕说道:“七日找一万个书法写的好的人是困难,但若是找一部分总是简单些了吧,剩下的则有你我代笔,定能写出一张气势恢宏的万民书!”
“好,就这么办,我的婳儿果然聪明的很。”段煜舒说着又忍不住想上去抱着涵容。
涵容一躲,忘记了自己坐在池塘边,于是“噗嗵!”一声,涵容倒头栽进池塘里,池塘里的水挺深,她掉下去竟踩不到底。
段煜舒立刻手臂一展就跳入水中,他水性极好,两三下就游到她身边,刚抱住她的腰,涵容便下意识的紧紧搂住他的身子,感受到他柔软娇小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段煜舒的双手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嘴对上她的唇,给她过些空气。
她的长发在水里轻轻浮动,衣裙的飘带缠在他强壮有力的手臂上,细长的颈脖在水里泛着柔光,段煜舒越看越不想松手,宽大的手掌牢牢箍住她的腰肢,不许她乱动。
她的唇小巧且精致,带着特别的柔软与弹性,段煜舒一吻上便不想松开,眼前的她睁大着双眼,纤长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双总是淡漠深邃的黑眸悄悄写着不安与挣扎。段煜舒原本睁着的双眼慢慢闭上,细细感受她唇间带来的温柔。
那一片清亮透澈的池水里,几条锦鲤穿过他们身边,带起粼粼的波光,引着穿过水的阳光温柔包裹他们紧紧相依的身躯。
突然间,“哗啦”一声两人齐齐从水里冒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涵容恼怒地看着段煜舒,段煜舒却是万分无辜地说道:“我也是为了救你。”说完又换上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舔着嘴唇,说道“我真笨,上次在陷空谷你落水时就应该这么做了!”
“段煜舒!还不带我上岸!”涵容还从没这么窘迫过,脸上冲血红得比夏日的荷花还甚,明明是恶狠狠的语气,却因为不得不紧紧抱着萧天离的身子,而变得气势全无。
段煜舒笑得乐不可支,猿臂一伸抱着齐倾墨的腰向岸边游去。
一到岸上,两人的全身上下湿透了,涵容湿漉漉的头发蜿蜒在她脸颊和脖子上,还有湿成一片的衣服。
段煜舒本是甩着自己身上的池水,偶一偏头看见涵容,她正生着气抿着嘴拧着衣服上的水,贴着她肌肤的衣服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材,玲珑曲致,因为呼吸的原因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反而活色生香起来。哎,上次只顾着躲藏了,这么好的景色居然也无视掉了。
“小姐,老爷似乎要来找你。”茗香站在远处,朝着涵容喊道。
不能让谢汉撞见自己和段煜舒这副模样,涵容皱了下眉,转身就要走。
“你干嘛?”涵容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段煜舒。
“找个地方换衣服啊。”段煜舒说得理所当然。
涵容无奈到道“我这里哪里男子的衣服,不过你要是愿意穿我的,我倒是不介意!”
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极不舒服,涵容一进屋就翻出两件衣服就去屏风后面换上,衣服正换到一半,段煜舒带着笑意的声音又传来:“我不介意穿你的衣服啊”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屏风外面,从上面影影绰绰地能看出她曼妙的身姿,他靠在房柱上,双手环胸仔细欣赏,这等风流韵事要在谢涵容身上看到几回只怕不容易。
他看得正入迷,突然发现屏风后面的人影不见了!
再一回神,涵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跟前了,只着了薄薄的里衣隐约都能看到她雪白肌肤。
“那你就穿我这两件衣服如何?”涵容手上正拿着一件月白大红花朵刺绣的上衣和一条裙子。
如此……甚好。”段煜舒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涵容的长发松下来,垂在胸前,说话吐气之间带着淡淡的香味,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他腰间,竟让他有些……反应。
“小姐……”茗香又在外面叫了一声。
涵容赶紧把段煜舒一推,让他从窗户出去,“别忘了万民书的事!”
“好,今日晚上我就给你送来部分笔迹”段煜舒轻轻越过窗户消失不见。
涵容赶紧换好衣服,又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刚弄好这些,谢汉就进了来。
“父亲”
谢汉看着涵容湿漉漉的头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哦,刚才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呢!”
“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寿辰了,你说咱们送点什么好?”
原来谢汉也是为这礼物头痛,送轻了吧,人家会说丞相府不重视,送重了吧,人家会怀疑相府的清廉。
“不如父亲把那副无相真人的万佛图送给皇上,听闻太后今年开始对佛学有了兴趣,而太后最近身体不好,皇上也是想着法子让太后能开心,若是皇上把这幅图送给了太后,想必太后会高兴的。!”
整个幽羽国都为皇帝的五十大寿忙碌着,四处都沉浸在一片欢喜的气氛里,这几日比起前些日子不知热闹了多少,原来就车水马龙里的城里现在更是人群熙熙攘攘。
段煜舒果然神速,第二日晚上就已经让人搬了大堆的笔迹纸片来,还有许多笔墨砚台,一张长有数十丈的布帛铺在地上。
“流鸢,茗香你们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涵容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一边的绿意前来研墨,这可不能让谢汉发现。
涵容提笔沾墨,伏身低腰,在地上的布帛上开始写上第一句“吾皇万岁”。
宁静的夜里,只有蜡烛爆起灯花的声音,涵容早脱了宽大的外袍,只着了中衣坐在地上拿过一张又一张不知是谁的笔迹,模仿着上面的笔迹。
夏季终于开始了他令人烦闷的燥热,涵容的后背早已汗湿,绿意心疼涵容,研一会儿墨,给她打一会儿扇,模仿别人的笔迹不比自己写,横撇竖揦至少要形似,这万民书是呈给皇上的,半点也马虎不得,不然让人查出有两处笔迹相同,那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涵容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看了下已经写好的部分,才不过区区十分之一,看来接下这苦活儿害得是自己啊,不由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沾墨提笔。
“小姐?”绿意继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涵容头也不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