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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义愤填膺

直到餐厅里的人都走光了,三个伙伴才敢从壁橱里出来。

一看餐厅里没人了,包笑笑又神气起来:“哼,幸亏这帮人走得快。要是再不走,我——”说着,抓过桌上一块吃剩的猪蹄猛啃起来,仿佛他啃的是莫汗的脚。

吉蒂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在里面还咽口水,害得我们差点暴露,回去我就把你记在纪律本上!”

包笑笑纳闷地看着吉蒂:“我啥时候咽口水了?”

“啥时候?就是刚才躲在壁橱里的时候。”

胖包子搔着胖乎乎的脑袋,万分委屈,叫道:“我根本没有咽口水!陶淘,刚才你也躲在里面,你给我证明,我到底有没有咽口水。”

陶淘又好气又好笑。这胖包子,连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咽口水都没有觉察到,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吉蒂气得又向包笑笑举起了她的“九阴白骨爪”。

陶淘赶紧拦住吉蒂,向吉蒂赔着笑脸说:“算了算了,饶了他这回吧,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包笑笑气呼呼地说:“什么怎么办?还不趁着没人,赶快逃?”

陶淘不屑地哼了一声:“没见识,胆小鬼!要是杜老师在这儿,准得批评你。”

包笑笑被批评得直翻白眼儿。吉蒂瞧着陶淘:“那你说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去救大憨鲨呀。”

包笑笑吓了一跳,失声叫起来:“他们那么多人,咱们救得了吗?”

“胆小鬼。”陶淘轻蔑地斜了他一眼,他的疯劲儿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你们要是不敢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吉蒂大声说:“谁说我们不敢去了?刚才在壁橱里我就想好了,孟子夫舅舅为了救鲸,什么都不怕,我们也要向孟子夫舅舅学习。”

“去就去。”包笑笑嘟囔着,“我才不怕那个鬼巫师呢。等回去以后,我也去学巫术,就跟哈利?波特学,看谁斗得过谁。”

胖包子嘴上挺硬,实际上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出了餐厅,三个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三个伙伴决定,先去小湖的缺口处。他们认为,只要把那缺口处的铁栅栏打开,被囚禁在湖里的大憨鲨们就都可以逃了。

到缺口处的路途倒也顺利,不到二十分钟,三个伙伴已经站在缺口处的铁栅栏旁了。三个孩子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打开铁栅栏,从身后传来一阵隆隆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一列小型火车。回头一看,一个跟小型火车差不多大小的操作平台正向这边驶来。三个孩子赶紧趴在堤下,以免被人发现。操作平台一直行驶到三个孩子身边才停下。

紧接着,一辆越野车开到铁栅栏边,大胡子都达跟斜眼等几个人扛着渔枪下了车,直向着三个伙伴的藏身之处走来。三个伙伴都紧张起来,都达他们再往前走几步的话,三个伙伴就会全部暴露了,那岂不糟了?

包笑笑扯扯陶淘,指了指一个方向,意思是跑到堤岸的另一边去。陶淘狠狠瞪了胖包子一眼,堤岸上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眼下别说三个大活人,就是三只老鼠从上面一跑,也立马会被都达他们发现。

都达他们越走越近,大皮鞋“咔咔”踩在堤岸上,仿佛踩在三个伙伴心头一般。吉蒂和包笑笑全都紧张地望着陶淘。这两个人都已形成了一种习惯:危急关头都等着陶淘拿主意,因为经验告诉他们,越是在这样的时候,陶淘越冷静。

陶淘目光四下一扫,落在近在咫尺的操作平台上。那下面是空的,为了盛放器物,还隔成了一间间小柜子,不是正好可以藏人吗?他一挥手,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钻到操作平台底下。刚藏好,都达就走到了陶淘他们原先所待的地方,真是好险啊!

走下湖堤的斜眼举起渔枪,朝鲨池中瞄准。只听“砰”的一声,枪头上的药剂正射在一条大憨鲨的脑袋后部。大憨鲨只游动了几秒钟,便身子一歪,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面上。一辆巨型吊车“吱吱呀呀”地开了过来,伸出巨臂,一会儿工夫,就把巨鲨吊起,搁到了操作平台上。随后操作平台开动起来,朝来时的方向驶去。三个伙伴都好奇地想,他们运走大憨鲨干什么呢?是不是就像他们刚才在餐厅里说的那样,要提取大憨鲨的脑液呢?好,暂时救不走大憨鲨也罢,先跟着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很快,操作平台驶入一个大厅,这里就是提取大憨鲨脑液的提取厅。躲在操作平台下的陶淘他们看到,一条条大人的腿围拢过来,在操作平台周围忙着什么,可是看不到上面。陶淘很想探出头来朝上面看一眼,但他知道,只要一探头,就会被人逮个正着。

吉蒂扯了扯陶淘,指了指对面的墙壁。陶淘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差点儿乐出声。哈,对面的墙壁是用不锈钢薄皮作装饰的,反光度相当好,简直就是一面大镜子。透过这面大镜子,操作平台上的一切,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大憨鲨一动不动地趴在操作平台上。一个穿白大褂的高个儿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电钻,攀上操作平台。电钻“呜呜”地响着,飞旋的电钻头对准大憨鲨的脑壳钻去。

三个伙伴都吓了一跳,吉蒂差点儿叫出声来,扭过脸去不敢再看。妈呀,这也太残忍了,拿电钻钻脑袋,这帮人究竟想干什么啊?

一会儿工夫,大憨鲨的脑壳就被钻开一个孔。另一名工作人员拉过一根塑料管子,插进大憨鲨的脑壳内。

只听一个人说道:“当心点!不要插得过深,可别伤了它的脑室,弄得它也发起狂来,到处吃人。搞不好,把我们这些人也当成了点心。”

听了他的话,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出现第二条会吃人的鲸鲨了!”

“原来不会攻击人类的鲸鲨,被我们这些天才‘改造’得专门想吃人,今年的诺贝尔生物学奖该颁给我们了!”

管子的另一头,连在一个瓶子上,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不停地朝瓶子里流着。陶淘他们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在提取脑液。陶淘顿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仿佛那管子就插在自己的头上。他不禁担心,这么抽下去,大憨鲨还能活命吗?

三个伙伴一个劲儿祈祷着,少抽点,少抽点,快停下吧,大憨鲨多可怜啊。可是一直到那瓶子快抽满了,那些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股怒气在陶淘心里一蹿一蹿,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班人停下来。正盘算着,忽然听到一个人叫道:“完了,完了。”

循着声音望去,一位小个子守在一台心电监护仪前。屏幕上,那本应该呈波浪形的绿色线条,现在成了一条直线。

都达沮丧地说:“又死了一条。算了,把它的脑液抽干,别给我剩下一滴,然后送去分割。”他突然挥舞着拳头咆哮起来,把躲在操作平台下的三个伙伴都吓了一跳,“跟你们说过一千遍了,提取技术要过关,要过关!我要把它们变成永远的摇钱树,而不是这样提取一条就死一条!”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噤若寒蝉,三个伙伴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工作人员把装脑液的瓶子换成了大号的,又把提取脑液的机器开到最大档位。偌大的厅中,只听见抽取大憨鲨脑液的“滋滋”声,大号瓶子里的脑液迅速增加着。陶淘心中愤怒到了极点,真残忍,还要把大憨鲨的脑液都抽干,这些人都应该被审判!

没过多长时间,提取脑液的机器“嘟嘟嘟”响了三下。一个工作人员轻声说:“好了。”

通过对面的墙壁,陶淘他们看到,插在大憨鲨头部的管子被拔了下来。三个伙伴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可怜的大憨鲨,就这样被活活抽死了!

一个工作人员开动操作平台,朝另一个厅驶去。陶淘的心提了起来:这就要送大憨鲨去分割吗?

操作平台一驶进屠宰厅,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厅中的地上血水横流,到处都是分割好的大憨鲨尸块。三个伙伴都惊呆了。陶淘听到身后“哇”的一下,吉蒂正捂着自己的嘴巴,浓烈的血腥味差点儿让她吐了出来。幸亏操作平台行驶时的“吱嘎”声盖住了她的声音,要不然他们就被发现了。

陶淘他们彻底明白过来,弯刀为什么会疯了般的攻击人类。尽管大憨鲨们世世代代与人类相处得那么和睦,尽管它们一向只吃浮游生物,可是一旦经历过了这种炼狱般的噩梦,它还能对人类有好感吗?而且听那些人说,大憨鲨是被伤了脑室以后才伤人的,那就更不能怪罪大憨鲨了。吉蒂有个叔叔在当脑外科医生,她曾经听叔叔讲过,有的人在大脑受伤以后会变得非常狂躁,到处伤人,甚至还有发疯的。弯刀明显也是属于这种情况。

操作平台上的大憨鲨被卸了下来,在三个伙伴惊恐的注视中,被丢到满是血水的地面上。这时,一个对讲机的声音,让他们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二号,请把操作平台开到鲨池边来。”

很快,操作平台驶出了大厅,驶上堤岸,朝着鲨池边驶去。陶淘心中的愤怒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这群坏蛋,又要去拉别的大憨鲨了。可是,怎样才能救得了这些大憨鲨呢?光凭他们三个孩子,怎么斗得过那些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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