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苏陌隐换好了拖鞋,就往爸爸的房间走去,“我先去看看爸。”
看着一脸疲惫的殇,陌琳知道,今天肯定又不顺利。
“殇,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不行,就休息几天吧,你这样子,我真的很心疼。”手抚上他的脸,满眼心疼。
轩辕殇轻轻地抱住陌琳,只有倚靠着她,他才会不再忧愁,不再烦恼,不再空虚。
陌琳也伸出双臂抱住了他,她知道为了工作的事,他吃了多少苦,殇没有文凭,没有学历,没有身份,在这种虚伪的社会中,没有文凭的人,就算他有再大的潜力也只能算是废人一个,就连工地都不要他这种曾经的公子爷。而苏陌隐,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再加上他以前的花花公子的名号,没有什么公司看重他,重用他,所以现在也只是在一家小小的公司里做一名普通的员工,全家的收入也仅仅只有他那一个月2000多块的工资。
生活,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真正的柴米油盐水电费算下来就是一比不小的数目,何况还要存积着父亲的医药费和营养费,这种收入开支严重不成比例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在全家人的劝说下,苏爸爸终于同意住院治疗,但前提是,一旦没有任何治愈的希望,就立刻停止治疗。
病房中,陌琳看着父亲憔悴的睡容,心里一阵难过,因为钱的问题,他们并没有条件给父亲用最好最昂贵的药,这多多少少会对控制病情产生影响,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铃铃铃”手机铃响起,陌琳从桌上的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显示,‘齐遇’两个字闪烁不停。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病房。
“喂。”
“是我”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开口了,“有时间吗?”
没有回答,她沉默了,齐家虽然可恶,但她相信,齐遇和齐悦也肯定只是被他们的母亲欺骗和控制罢了。
“好吧。”
刚进咖啡屋的大门,齐悦就迎了上来,“琳琳,你瘦了。”
多么恶俗的一句对白,但这听在陌琳耳中,却非常感动,这么长时间来强装出来的坚强和豁达,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崩溃。
“悦悦。”上前一步,将头靠在她肩头,无声的眼泪流了下来,沾湿了齐悦的衣领。
轻轻抱住她,没有开口安慰,齐悦知道,陌琳现在需要的是发泄。
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齐遇,眉头紧锁,奶郏栽鸬那樾饔可闲耐贰?
哭够了,哭累了。
抬起头,胡乱擦了擦眼泪。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块白色的湿巾。
潮湿的毛巾抚过脸颊,带走了眼泪,留下了清新的味道。
“谢谢。”她拉住湿巾的另一端,轻轻一扯,湿巾落入手中,齐遇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只能尴尬地停留在空中。
她知道,她这么做很不礼貌,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坐吧。”齐悦的话,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三人坐定,三杯咖啡随即上来。
齐遇和齐悦的是黑咖啡,只有陌琳面前的,是一杯卡布基诺。
原来,他以为她喜欢卡布基诺,是因为上次相亲的时候她点的是卡布基诺吗?呵呵,其实,她不喜欢喝咖啡。
“琳琳,很抱歉,这阵子我和哥被妈关在家里,所以一直没联系你,没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
齐悦说话间,齐遇已经将一张支票推到了陌琳面前。
拿起,看了一眼,三十万。
“对不起,我不能收。”她将支票放到桌面上,推回到齐遇面前。
“琳琳,你不要固执了,我们知道你爸爸……你需要钱,收下吧,这些都是我哥的钱,我妈不知道的,今天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就是希望能尽我们所能帮助你的,你不要推辞了。”
说到爸爸的病,陌琳不得不重新考虑,如果光是生活问题,她想,她是肯定不会收他们的钱的,但是爸爸治病需要钱,需要大笔的钱。
“收下吧。”齐遇又将支票推到陌琳面前,齐悦顺手拿起,塞到了陌琳手中。
“谢谢,以后有钱了我肯定还给你。”
这句话,令齐遇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愠怒。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垭口,她的确是不想欠他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他坐直身子,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认真,也很紧张。
“我……”
似乎是觉得妹妹在这里很碍眼,似乎是觉得这种慵懒的环境不适合说这样紧张的话题,也似乎是害怕她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之类的话,他猛地起身,拉起她的手,走出了咖啡屋。
咖啡屋旁边有一条小巷,他拉着她,走进小巷,转身用上半身将她抵在墙壁上。
“不要回答,我怕我会绝望。”
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体上传来的热度,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齐遇,如果注定要让你失望,那么我就不应该给你希望。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下一刻,唇被覆盖。
他的吻,带着失望,惩罚,不甘。
他的吻,就像台风过境般,掠夺着她的空气,席卷着她的领地。
她没有动,任由他发泄式的吻。
过了好久,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他才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一口一口重重地喘着气。
‘砰!’撑着墙的手,猛地打了一拳,凹凸不平的墙面磕破了他的手,血瞬间流了下来。
放开了她,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巷。
沿着墙壁瘫坐到地上,蜷起双腿,将头埋入腿间,低声抽泣着,我不想伤害你,却还是将你伤地体无完肤……
白色的墙壁上,一抹鲜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哥!”齐悦走出咖啡屋,看到的是仿佛没有灵魂的哥哥。眼睛不经意地瞟到了他流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