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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九只雌孔雀和金苹果

九只金色的雌孔雀从空中迅速地飞来,

其中八只栖息在挂满果子的树枝上,

第九只拍拍翅膀落到王子躺的地方,

突然变成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

曾经有个皇帝,在他的宫殿前有棵金苹果树,一到晚上它就开花结果。但到了白天果子就不见了,树枝上的花也不见了,从来没有人发现小偷是谁。

最后皇帝对他的长子说:“假如能阻止小偷们偷我的果子,那我该有多高兴啊!”

他儿子说:“今晚我守夜看着树,很快我们就知道小偷是谁了!”

很快天黑了,年轻人藏在苹果树附近开始监视,但是果子还没有成熟前他就困得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太阳升起,苹果们都不见了。他羞愧万分,迟迟不愿告诉父亲。

当然,尽管长子失败了,次子却肯定他会做得好些,于是高高兴兴地在天黑时出发看树去了。但是他躺在地上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当他被阳光照醒时,树上一只苹果也没了。

现在只有最小的儿子了,他在苹果树下搭了张舒服的床,准备睡觉。午夜时他醒了,坐起来看着树。

看啦!苹果开始成熟,它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王宫。这时九只金色的雌孔雀从空中迅速地飞来,其中八只栖息在挂满果子的树枝上,第九只拍拍翅膀落到王子躺的地方,突然变成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比皇帝王宫里的任何姑娘都漂亮。

王子立刻爱上了她,他们在一起聊天,直到少女说她的姐妹们已经摘完了苹果,现在她们必须回家了。但是,王子恳请她留下一点果子,因此少女给他两个苹果,一个给他,另一个给他的父亲。然后她变回雌孔雀,和其他八只雌孔雀一起飞走了。

太阳升起时王子进入王宫,拿出苹果交给父亲,看着果子父亲高兴极了,他衷心地赞赏了小儿子的聪明。当晚王子回到苹果树下,情况如同前晚,这样过了几个晚上。他的兄弟们因为每次他回来时都带回两个苹果而感到很生气,他们就去找老巫婆。

巫婆答应监视小王子,弄清楚他是如何得到苹果的。于是,夜晚来临时,老巫婆变成普通妇人藏在树下等王子。不久他来了,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午夜将近,传来扑翅膀的声音,八只雌孔雀停在树上,第九只变成少女跑去问候王子。巫婆伸出手,扯断少女的头发,少女跳了起来,又变成了雌孔雀,张开翅膀飞跑了,她的姐妹们正忙着摘果子,见状也跟着她飞走了。

少女的突然消失让王子大为吃惊,刚回过神,他就大喊起来:“这是怎么了?”他看看周围,发现了藏在床下的老巫婆。把她拖出来,生气地喊来卫兵,命令他们尽快将她处死。但是这样做已经于事无补。九只孔雀再也没有回来。只是王子每晚仍然回到树那儿,为失去的爱而哭泣。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王子再也忍受不了,他决定搜遍全世界也要找到少女。他的父亲企图说服他放弃这个无望的念头,因为还能找到比这个少女更漂亮的女孩。王子听不进劝,只带着一个仆人就出发了。

走了很多天后,他来到一个大门前,透过栅栏他可以看到镇子的街道,甚至还有皇宫。王子想穿过大门,但是卫兵不让他进去,还问他是谁,来的原因,以及他怎么知道来这儿的路。

卫兵告诉小王子,除非女王亲自来了,否则不允许他进来。有人传话给女王,当她出现在门口时,小王子以为自己神志不清,因为眼前就是他离家欲要寻找的少女。她快步走近他,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王宫。

几天后他们结婚了,王子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决定生活在这里,到死也不离开。

有天早晨,女王告诉他想单独外出,把十二个地窖的钥匙交给他保管。“如果你想进头十一个地窖,”她说,“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要打开第十二个地窖,否则你就会倒霉。”

宫殿里只剩下王子,很快他厌烦了一个人待着,于是开始找点乐子。

“第十二个地窖里究竟有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真不能看吗?”

他下楼一个接着一个打开地窖的门。当他走到第十二个地窖时犹豫了一下,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转动了钥匙,地窖门打开了。里边空空的,只有一个巨大的桶,用铁坏箍着,桶里传来一个乞求的声音:“看在上帝的份上,请给我一点水吧,我快渴死了!”

王子的心肠特别软,立刻取了些水来,从桶上的洞里灌进去。突然一根铁环崩断了。

他转身正要离开,桶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兄弟,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些水吧。我就要渴死了!”

王子又取回一些水,另一根铁环也弹开了。

第三次声音仍旧要水。水灌进去后最后一根铁环也断裂了,桶裂成碎片,一条龙飞出来,一把抓住刚巧散步回来的女王,当王子知道由于自己的愚蠢所带来的后果时,可怜的年轻人几乎疯了,他决定就算追着龙去天涯海角,也要找回自己的妻子。

他流浪了许久,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都没有发现龙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妻子的踪迹。最后他走到一条小溪边,躺在河岸上的一条小鱼摆动着尾巴,企图回到水中。

“噢,我的兄弟,可怜可怜我吧,”小东西尖叫着,“帮帮我,把我放回水里,将来我会报答你的。拿走我的一片鳞,当你遇到危险时用手指捻它,我就会出现!”

王子拾起鱼把它扔回水里削取下一片鳞,放入口袋,小心地包在一块布里。然后他继续向前走,顺着路走了几英里,他看到一只狐狸落在陷阱里。

“噢,好人!”狐狸叫着,“把我从这个陷阱里放出来吧,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将会帮助你。拔下我的一根毛,遇到危险时用手指捻它,我就会出现。”

王子解开陷阱,拔下狐狸的一根毛,然后继续走了。

爬山时他经过一只被圈套着的狼身边,狼恳请他放过自己。

“别让我死,”他说,“你不会后悔的。拿着我的一缕毛,需要我时你就用手指捻。”王子拿走圈,放走了狼。

这么走了很久,没有再遇到其他什么危险的事,后来他遇到一个与自己同路的流浪者。

“噢,兄弟!”王子问道,“你能告诉我龙王住在哪里吗?”

这个男人告诉他在哪儿可以找到龙宫,以及需要多久才能到达,王子谢谢他,按他指的方向走去。当晚他就到达了龙王居住的镇子。走进龙宫的时候,他欣喜地发现他的妻子一个人正坐在巨大的厅里,他们急忙开始讨论逃跑计划。

他们不能浪费时间,因为龙可能随时回来,所以他们从马厩里牵出两匹马,像闪电般地骑着离开。他们刚刚离开王宫的视线,龙就回来了,发现他的囚徒跑了。他立即去问他会说话的马:

“说说你的建议。我该怎么办?照常吃晚餐还是去追他们?”

“先轻松地吃个晚餐吧,”马说,“接着再追他们。”

龙吃完饭时已过中午,他不想再吃了,装上马鞍,去追赶逃亡者。一会儿工夫他就追上了他们,当他把女王从马鞍上抓起来时对王子说:

“这次我原谅你,因为我困在桶里时你给我水喝。但是记住如果再回来你就没命了。”

王子因为悲伤失去了理智,他痛苦地继续往前骑了会儿,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后来他无法容忍失去妻子的痛苦,无视龙王的恐吓,返回龙宫。女王还是一个人坐着,他们又一次开始商量逃跑的计划。

王子说:“等龙回家,问他从哪儿找来的那匹神马,然后告诉我,我去找一匹像它的马。”

他害怕遇到他的对手,偷偷出了龙宫。

过了一会儿龙回家了,女王坐在他身旁,开始甜言蜜语奉承他,等他神魂颠倒后,问:

“给我讲讲昨天你骑的那匹神马吧。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匹这么棒的,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龙说:“我是用别人无法办到的方法得来的。在一座高山顶住着一个老妇人,她的马厩里有十二匹马,一匹比一匹漂亮。角落里有两匹马看上去很可怜,都没有人愿意看他们第二眼,但是其实他们才是最棒的。我的马就是其中一匹,能飞到云层上去。想得到他的人必须服侍老妇人整整三天。照顾这群马整整三天,只要没让他们逃跑,最后就可以从老妇人那儿得到任何一匹马作为礼物。但是如果没能安全地看护小马驹和它的妈妈,三天中的任何一天他就会掉脑袋。”

第二天王子看着龙离开,就蹑手蹑脚地走近女王,女王将从龙那儿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他。王子立即决定去山顶找那个老妇人。山坡又长又陡,但是最后他总算找到了她,他深深地鞠躬,说道:

“您好,老人家!”

“你好,孩子!你到这儿干吗?”

“我想做您的仆人。”王子说。

“好呀,”老妇人说,“只要你照管我的母马三天,我将送一匹给你做报酬,但是如果你让她跑了,你可就要为它付出生命的代价。”说着话她领他来到围满篱笆的院子,院子里的每根栅栏上都钉着一颗人头。只有最后一个栅栏还空着,他们经过时栅栏大声叫道:

“主人,把这个人的头给我吧!”

老妇人没有吱声,而是转向王子说:

“看到啦!所有这些人都做过我的仆人,和你情况一样,但是没有人能够看住母马!”

王子毫不动摇,宣称他会遵守诺言。

晚上他把母马从马厩里牵出来装上马鞍,小马跟在后边。尽管他想骑长点时间,但母马一直想摆脱他,最后他筋疲力尽睡着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园木头上,手里握着缰绳,却不见马。他害怕地跳起来,四处寻找他没有找到任何母马的踪迹,最后来到一条河边。河水让它想起他曾经救过的那条鱼,他急忙从口袋里取出鳞。手指还没碰到鱼鳞,鱼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的小溪中。

“怎么啦,兄弟?”鱼焦急地问道。

“老妇人的母马昨夜走丢了,我不知道上哪去找她。”

“噢,她把自己变成了一条大鱼,她的小马变成了小鱼。你用缰绳敲击河水说,‘来吧,山上巫婆的母马!’她就会出现了。”

王子照办了,母马和小马站在他眼前。他把缰绳套上母马的脖子骑回家,小马小跑着跟在后面。老妇人站在门口等他们,给王子一些食物,然后把母马牵回马厩。

“你又混到鱼堆里了吧。”老妇人边叫边用棍子抽打她。

“我没和鱼混,”母马说,“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因为他们出卖了我。”

“好吧,这次和狐狸去混吧。”她说完回到房间,根本不知道王子刚才偷听了她的话。

天色渐暗时王子第二次给母马装上马鞍向草坪骑去,小马欢快地跑在后边。他又坚持到了午夜,然后又睡觉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和上次一样坐在圆木头上,缰绳握在手里。他沮丧地叫了一声,跳起来四处寻找。突然想起老妇人对母马说过的话,他找出狐狸毛用手指捻着。

“怎么啦,兄弟?”狐狸即刻出现问道。

“老巫婆的母马跑了,我不知道上哪去找她。”

“她和我们一起,”狐狸说,“她自己变成一只大狐狸,把小马变成一只小狐狸。你用缰绳敲击地面说,‘来吧,山上巫婆的母马。就能找到她了。”

王子照做,顿时狐狸变成了母马站在他面前,小马紧跟着她。他重新装上马鞍骑回家,老妇人把食物放到桌上,把母马牵回马厩。

“你应该去找狐狸,我早告诉过你。”她边说边用棍子抽打母马。

“我就是找的狐狸,”母马说,“但是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们出卖了我。”

“好吧,这次最好去找狼。”她说,根本不知道王子又听到了她说的话。

第三晚上王子安上马鞍骑着母马去草坪,小马在后边欢快地跟着。他撑着不睡,但没用,次日早晨他还是坐着圆木头,握着缰绳。他本能地想去找马,却突然记起老妇人说过的话,就拔出狼的一缕灰毛。

“怎么啦,兄弟?”狼出现在他面前问道。

“老巫婆的母马从我身边跑了,”王子说,“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

“噢,她和我们在一起,”狼说,“她自己变成了母狼,把小马变成了狼崽子。你用缰绳敲击地面并且大喊,‘来吧,山上巫婆的母马。’她就来了。”

王子照做,当狼毛碰到手指时狼变回母马,小马跟在后边。他重新装上马鞍骑回家,老妇人在坡口等他,她放了些食物在王子面前就牵着母马回到马厩。

“你应该去找狼。”她说着用棍子抽打母马。

“我就是这样做的,”母马说,“但是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们出卖了我。”

老妇人无言以对,离开了马厩,但是王子在门口等她。

“我会履行诺言的,”她说,“从十二匹马里挑一匹吧,选你喜欢的。”

“不要,给我角落里饿得半死的那匹吧,”王子说,“与那些漂亮的马相比我更喜欢他。”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妇人说。

“不,我明白。”王子回答,老妇人只能同意。于是他离开她,把缰绳套上马脖子牵入森林。

小王子一直擦拭小马的毛,直到他的皮肤像金子一样发光。然后他装上马鞍,直接从空中飞到龙宫。女王整天在找他,他偷偷跑去见她,把她送上马背,马又飞起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龙回家了,他发现女王不见了,对马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们先吃饭,或者立即去追?”马说,“不管你吃或不吃,喝或不喝,也不管你追或不追,都于事无补,因为你永远追不上他们。”

龙没听了马的话,跳起来追赶逃亡者。王子和女王看见龙追来非常害怕,王子让马跑得更快些,马说:“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伤不了我们。”王子和女王的心平静下来,因为他们相信马。

龙骑的马在后边跑得气喘吁吁,于是它叫道:“兄弟,别跑那么快!为了追上你我要累死了。”

王子的马答道:“你为什么为那个怪物工作?把他蹬了,让他落到地上粉身碎骨,然后和我们一起走吧。”

龙骑的马猛然撅起屁股,龙摔在一块岩石上,粉身碎骨。女王骑上他的马,和她的丈夫一起回到了她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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