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朦朦的天,老太妃一拄拐杖,“嗨、老身这一生,为的不过是这两个儿,一个先我而去,一个足足让我操碎了心……”
景王府外街。
“上官重莲,你个没良心的,小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新娘子,你敢再娶一个,凭她是谁,我一定会杀了她!”萧漓儿甩着手里的鞭子,拦着上官重莲的道。
上官重莲委实有些头痛:“漓儿,那只是小时候的扮家家,你也当真,说出去你不嫌丢人?”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娶别人,你上官重莲是我萧漓儿的人,谁也要不起!”
“小王没功夫在这跟你闹,你要闹,回你的相国府闹去。”上官重莲拨开萧漓儿的鞭子,萧漓儿一把揪住了他,“重莲、我不信,咱们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我也不信你会接受赐婚,娶一个你不认识也不爱的女子!”
“谁说小王不认识她,她是公孙大人的孙女小妹。”
“我管她小妹大姐,反正你就是不能娶她,也准娶任何人,你只能娶我!”萧漓儿两只眼睛哭得有些红肿,有些蛮狠无理的闹了起来。
上官重莲也有些恼了:“漓儿,你再如此无理取闹,只会让我讨厌你,懂了么?”
“你、”萧漓儿心中陡然一委屈,流下泪来:“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有女子的心事,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不是不知道你我两家的隔阂,也不是不知道你我两人的辈分,可是我就是爱你,没有办法控制,我如此的委曲求全,哪怕你说一声带我走,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你浪迹天涯,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上官重莲顿住了脚,回身看着淌泪的萧漓儿,无奈的掏出帕子,“你既然明白,又何苦。”
“你舍不得你的王爷身份?舍不得荣华富贵?”
“漓儿,我只把你当妹妹。”
萧漓儿美眸一怒:“混蛋重莲、鬼才要当你妹妹!”
两人争执之间,忽然一骑快马停在眼前,“请小王爷让个道,卑职好赶路过去。”
萧漓儿气哼哼的鞭子一抽:“给我下来!”
“这,萧大小姐,卑职是真的有事,还请大小姐放过小的这一次。”
萧漓儿不依,预备把气儿撒在这冤大头的身上,上官重莲认出了来人,是以前景王的属下,在宫里头当差的,便问道:“有何急事?”
那人见左右过不去,只好把急事告知了小王爷。
上官重莲一听陡然瞪大了眸子将那人从马背上揪了下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人没想到小王爷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结结巴巴的又道了一遍:“这、这,卑职说,景王妃在宫中杀了人,此时已被关押到了大理寺,大人特意让卑职来禀报老太妃一声。”
上官重莲哪里还听他再仔细说,翻身上了那匹马便扬鞭直向着大理寺而去。
萧漓儿气得直甩鞭子嚷道:“快、把我的马牵来!没用的东西!”说完也跨上了马,紧紧的追在上官重莲后头。
大理寺牢狱。
“娘娘,她昏过去了,您看?”那常大人一边禀道。
皇后转身凝着冷眸看一眼昏死在地上的雪衣,以帕子捂着口鼻,冷冷道:“用水给她泼醒,继续用刑,直到她招供画押为止。”
常大人略一迟疑,躬身点头。转身吩咐着:“快、把她弄醒、继续用刑!”
“大人、不能再用刑了,如此下去,会闹出人命的!”刑部侍郎上前试图阻拦。
“侍郎大人,这里是大理寺,一切有本官做主!”常大人冷面回道。“更何况,今日是皇后娘娘在此审问,莫非大人觉得皇后娘娘所做有错?”
那刑部侍郎被噎住了嘴,脸色灰黑,拂袖一哼,出了地牢,索性眼不见为净。
当头几桶子冷水泼下,即刻将昏死的雪衣泼回了意识。
残破的身子血迹模糊,凌乱的长发胡乱贴着脸颊,只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有如子夜上的星辰,璀璨清亮,闪着坚定不移的光彩。
颓败的身子再一次被人拖起放在长条凳上,两边一人持一长板的狱卒候着。
一抹笑从糊满鲜血的唇角漾开。
她早已感觉不到痛,
十指连心,那剧痛早已麻痹了她所有的感觉,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具破败的泥偶趴在那,只等着再一次的折磨上身。
闷响从腿上传来,剧痛让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板子无情,一把把落在她大腿上,刚打了几下,牢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
下一刻,一道白衣胜雪,清瘦凌然的身躯如落入凡尘的天神蓦然出现在昏暗的地牢中。
一声惊怒陡地一下响起:“该死……”
呲……啦一声,上官弘宇同时间拔出随身侍卫柴风腰中利剑,一剑将那正在用刑的狱卒刺死,又一剑割喉,杀了另一持板子的狱卒,这一切不过是在一瞬间。
“宇儿!”
皇后惊讶的瞪着蓦然出现的上官弘宇,怒气非常的扫着同上官弘宇一道出现的侍卫:“柴风、你们好大的胆子,不好好护着太子,竟让太子到这肮脏之地来,若沾染了不是,本宫头一个不饶的便是你!”
柴风垂首冷面不语。
一旁的上官弘宇冷然逼上两步看着皇后,“母后若要杀,头一个不妨先把孩儿杀了罢。”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要害你,母后这是在保护你,你反倒威胁起母后来了,很好,这么些年把你养大,我倒是白疼了你!”皇后气煞不已,眉色扬上了鬓边,绝艳的脸更觉清冷逼人。
上官弘宇清美的眸子含着冷笑:“她若存心要儿臣的命,早在除夕夜那一晚便不会救下儿臣,更别说,她真想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
“太子、你当真是糊涂了不成!”
上官弘宇冷然看着皇后,道:“母后,儿臣不糊涂,儿臣知道她是景王妃,可她亦是儿臣心中所爱。”
皇后扬手便给了上官弘宇一记巴掌,“你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还是有我得不到的,连我心爱之人也保护不了。”上官弘宇走到雪衣身旁,只见雪衣浑身血迹斑斑,早已经去了半条性命,缓缓攥紧了双拳,眼中落了无限腥狂。
雪衣缓缓的抬起头来,不满血污的脸寻找他的脸,沉重的抬起眼皮,嗫嚅的声音只有他贴上来才听得清楚:“太子……你要……要当心……”
一句话说完,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离,昏死在潮湿的地面上。
上官弘宇伸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皇后却让人团团将他围了起来:“弘宇,今儿个你是带她不走的,要么你把她放下,母后答应你,不再用刑,先把她关起来,否则……母后立时三刻便能教她死在这!”
“太子,依柴风看来,景王妃乃嫌疑犯人,还是得将王妃关押在此,等事情查清了才能还王妃一个清白,殿下此时不宜将王妃带走。”太子侍卫柴风说道。
牢狱里一阵沉默后,上官弘宇说道:“母后最好保证不再对她用刑,若她死,儿臣定要教整个大理寺陪葬。”说完,他抱着雪衣转身进了牢房,将浑身是血的她轻轻安放在那堆草末上,“传太医女来,给她止血!”
他走出牢房,捡了狱卒的剑搁在常大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说的话,大人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那大人擦了一把冷汗慌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