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情的不屑让人胆寒。
强忍着他带给她的压迫感,她目光坚定,无声回应了他。
“很好。”
他勾起薄凉而冷情的笑,“既然要做本王的傀儡,那么先做本王的女人。”
捏着她下颌,再一次将她脸抬高,轻揉她精致滑腻的肌肤,“后悔了吗?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那毫无波澜起伏,毫无温度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不答应,便将万劫不复。
此时告诉他她的身份?
不能了,既然知道他的危险,知道了他的计谋,为了上官弘宇,她无法抛之不理。
“王爷曾说过心中有所爱的人,王爷如此想得到五娘,是否王爷的心变了?”
他淡然的笑着,眼神如幽泉般缓缓将她溺毙,揉在她下颌处的手指轻柔得不像话,“你岂能与她相提并论,她虽无你的倾城容貌,可她的心比你干净,更比你单纯。只是你一再挑起本王的底线,本王需要让你知道,本王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无害,本王警告过你,这世上没有好人。”
“这世上,只有她能让本王拿出所有的好来对她,而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可以是本王的傀儡,也可以是本王泄……欲的工具,仅此而已,若你有半点忤逆,本王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你这条性命,懂了么?”
“王爷已经是尊贵的身份,又何必跟龙位上的人过不去,让自己陷入那权利争流之间,到头来九死一生,王爷真能有把握夺得那帝王之位?就算坐上九五宝座,王爷又能保证比现在过得更快乐?”
捏在她下颌的手一顿,他脸上的寒冰之色更聂人几分,“本王想要作什么,本王的心,岂是你能懂的,要做本王的傀儡,记住头一件,别妄自猜度本王的心。”
“现在,告诉本王,你还要留下么?”
她被逼仰着头,定定的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此时,她甚至不确定就算她说出身份,他会否为了她而放弃一切争权夺势?
她不敢拿小鱼母女还有村民还有上官弘宇的安危来打赌。
面对危险毕露的他,她不敢赌他对‘纳兰雪衣’的爱。
更不可能一走了之,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忘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
可答应他,只怕今晚却要失身于他……
“五娘代嫁入宫,若非完璧之身,岂非坏了王爷大事?”
其实,自己早已非完璧之身,她明白,但她并不为此而苦恼。
这不过是小事,只需略施计谋便可安全在宫中渡过这关。
她搬出这理由,只是在试图垂死挣扎,妄图打消他威胁的念头。
然而,他如此精明高深的人,这点事情又怎么难得过他?
果然,他只是轻笑着,轻轻揉捏她下颌,逼她抬起脸。
“看来,你还是不愿?若不愿,现在就立马滚。”
林子里,吹来一阵沁骨的寒风,为何这般的冷,为何这般的让人难以呼吸,她口中干涩,握紧双拳,用尽所有的力气忍住那浑身的颤抖。
如果这身子能换来蒹葭村百姓的命,如果这身子能让她入宫,如果这身子能帮到上官弘宇,这原本就残破的身子,他要,便给了吧。
再忍,却也忍不住眸中泛起的模糊水雾,她强自忍着再忍着,硬是将翻腾倒海般的酸涩忍了下去,扬起的脸上,红唇勾起绝美的弧度,“五娘,甘愿做四郎的傀儡,愿做王爷的人。”
他目光渐暗,唇角笑意僵冷,捏住她下颌的手陡然用了一把力,捏得她酸痛皱起了眉。
那一下,只觉得他眼底的骇人之色像是有万剑穿她心中而过,将她刺得体无完肤,痛得让人窒息到麻木。
缓缓,那暴戾之色只一眨眼又褪却了,仿佛是她看走了眼,那沉静的眼底,已然是冷情的笑意,“果真是下你!”
“依本王看,你为她们是假,为入宫才是真,若那后宫没有吸引你的东西,你怎肯如此甘愿的为了一对陌生人如此付出,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
“你这女人,不过是贪图富贵的俗物!”
阿碧挡在面前,雪衣拢着目光,轻摇头,给了阿碧一记眼神。阿碧与她的默契早已是天成,又岂会不懂她眼里的意思,但是阿碧却无法眼睁睁看着雪衣为了他人而甘愿受此屈辱。
只是没等阿碧动手,上官凤玄弹指间轻易便封住了阿碧的昏穴。
雪衣望一眼倒在地上的阿碧,垂下眼睫,眼底闪着晶莹的泪水。
他低哑的声音贴在她眼前,命令道:“学着本王的,为本王宽衣。”
他冰凉粗沉的呼吸一边命令一边沿着她脸上的轮廓滑入那片优美的颈子里,“继续往下,松开它。”
终于被逼得发疯:“够了!你想要,便直接拿去,何必要击垮我仅有的一点尊严!”
他冷寒一笑,“尊严?做了本王的傀儡,你以为你还能保有尊严?本王不是没给你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是你自己说要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如此这般温柔待你,莫非是你不知足?还是你希望本王孟……浪待你?”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挥出一巴掌。
他轻易便握了她手腕,力道刚刚好让她痛得脸色煞白,但又不至于伤了筋骨。
那双俊美得有些过分的眼睛此刻含着浑浊的你望,深红的薄唇平添一分妖异,一贯儒雅临风的外表下蓦然多了些张扬,除了那双内敛诡谲的眸子,他面色平静如泉水,却更让人觉得危险万分,寒意渗人脊背。
双方衣衫凌乱,僵持良久,他忽然松开她,起身懒坐在床榻,一脚撑起,一手搭在膝上,手指掬起一捧额前垂落的青丝,袒露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听得出在喘着粗气,一双低垂的眸子宛如银蛇般犀利,定定的望着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冷邪的气势。
“你的身子比本王想象中要无趣得多。”
她握紧散落的衣裳,浑身绷得死紧,她几乎想下意识的逃逸,几乎要被他的眼神溺毙。
终于,他低低道了一声:“滚。”
她让自己缓缓面对他,绷紧的脸上扯开一抹极尽妩媚的笑:“五娘这等庸脂俗粉又怎么能入得了王爷的法眼,多谢王爷高抬贵手。王爷这可算是应了,让五娘代嫁入宫?若王爷再起杀害小鱼母女还有这蒹葭村百姓的念头,五娘哪怕不自量力,也定要向王爷讨要今日的屈辱。”
说完,她定定的起身,清美的身影丝毫没有狼狈的奔逃,而是一步步离开了睡房。
他依旧坐在那,手撑着额前散落的长发,像银蛇般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缓缓靠在墙面,脑海里浮现出曾与小五接触的点点滴滴……那双眼睛,仿佛就在眼前,在对着他笑,眼眸闪动着智慧坚定的光彩。
小五的一颦,小五的一笑,
她认真看书时动人的侧脸,火海里奋不顾身的背影,为他解毒时镇定的神情,水榭船泊上局促羞赧的面容……
越是回忆,胸中越是苦痛万分,山林里风声凄凄,像是谁的心在哭诉。
隔天,夜。
随着‘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红烛下,一对新婚璧人迎来一夜良辰美景。
大雨娶了小鱼,小鱼如愿嫁给了大雨。
明天,便是她离开蒹葭村,前往江南歌家的日子。
大婚定在下月中旬,不足一月的时间。
等雪衣回到你你山上小屋,上官凤玄已经不在,桌案上留下一张纸条,旁边放着一只小瓷瓶,字条上写着:喝下它,你的命在本王手中。本王随时可能给你消息,只需照做,无需多问,记着,你是本王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