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奴婢相信小郡主一定会好起来!”
雪衣心里却不能如她们一般开心,她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闻着晨风里送来的淡淡花香,眼神里有些浓浓的化不开的东西,偏头遥望帝京皇宫的方向。
肩膀上微微一沉,是阿碧拿了披风与她披上。
“公主在想末离郡主了?”
雪衣微笑点点头:“末离还那么小,我却不在她身边,我哪里是个称职的母亲。”
阿碧安慰道:“公主不用担心,有王爷在,末离郡主一定没事的。”
雪衣微微一笑,心里念着上官凤澜和末离的样子,还有死去的不悔。
而就在姝儿有好转的情形下,与此同时。
客栈外,看守的侍卫拦住来人的去路。
“这位官爷,老朽我是送柴火的,昨儿来过的。”那挑着柴薪的老叟带着斗笠,背脊有些驼,呵呵笑道。
看守的侍卫打量了几眼,退开放行:“去吧,不得逗留!”
“诶,是叻,老朽得了银钱马上就走。”那老叟挑着柴薪摇摇摆摆进了客栈后院。
客栈里除了侍卫和雪衣她们,几乎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这清晨看守的侍卫见上官重莲不在,大多有所松懈。那老叟探了一眼周围的情形,身影一闪,便入了伙房。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有丫鬟端着盆子走进伙房。
“你是谁?”丫鬟仆一见了那老叟唬了一跳,没想到大清早的这里头会有人。下意识问了一声,只见那老叟压着柴薪,面色似有丝慌张,随即呵呵笑道:“姑娘可早,老朽是来送柴薪的。”
那丫鬟蹙了蹙眉头:“今儿如何这么早便送来了?”
“哦,因担心你们柴火不够用,这便早早的送了过来。”老叟回答。
那丫鬟疑惑了一会,便也不再将一个老叟放在心上,笑着迎上来,“难为您老费心了,上里头去领银两吧,柴火倒还够,既然挑了来,你放在这就好。”
“诶,那,老朽就有劳姑娘了。”那老叟笑着走了出了伙房,刚一背转身,那眼瞳里便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精光。
同一日,帝京皇宫。
御书房里,下了朝,上官凤澜每日例行的听着各种禀报。
他略微走了神,孟然端了杯醒神的茶放在他眼前,丝丝的茶香才唤醒了他,听得下方有人正在回报。
“禀王爷,江南总督那头已经回信。”
“嗯,说了些什么?”
“对方接受了王爷的提议,以降低官盐赋税的条件给我们运来我们要的兵器。”
“很好,经过西夷这一战,我东陵的兵力锐减,在兵器和兵力征召的事情上不可马虎懈怠,严将军定要把好此关。”
上官凤澜脸上些许欣慰。
那回话的严将军抱拳道:“请王爷放心,末将定当竭力以待,不敢有误!”
“很好,你着手去办吧。”
那严将军走了,随后又有人走进来回报。
“启禀王爷,属下得到消息,萧相国旧部,以许大人为首的一干干政的人在东城出现。”
“消息属实?”
上官凤澜眉峰一凛,手握成拳抵在桌沿上。
这些人都是曾与他做对的朝臣,又是萧文道的旧部,聚集在东城定是在预谋些什么,东城此时瘟疫盛行,难道……
“回王爷,消息可靠,他们驻在东城,暗中各有联系!”
“本王知道了,你传令下去,派人严加盯紧,有任何动静即刻禀于本王!”
待那传信的人走了,上官凤澜已有些坐不住。
雪衣就在东城,那些人多有可能对她不利,对方究竟会如何做,他还没有把握,可是雪衣的处境显然不妙。
一旁,孟然早已看出他眉眼间的担忧。
“爷,东城,去不得,且不说他们出现在东城可能是想引……诱爷去,帝京此时也正需要爷,万不可轻易前往。”
上官凤澜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此去东城,是一定的。
“孟然,传高岚卿等几位大学士,还有公孙御史等几位大人即刻入宫来,本王有要事商讨,还有,命青天也赶来一趟。”
孟然欲要劝说,可张了张口还是罢了,他如何不了解上官凤澜的性子,即便他阻拦了,暗中怕是也会前往的。
想了想,领了是,就出门吩咐人快马传唤。
待孟然回来,上官凤澜正思索着什么,孟然沉吟一会,说道:“爷可是放心不下末离郡主?”
上官凤澜扬起头,“知我心者,究竟还是你孟然一人。”
孟然毕恭毕敬,“能为爷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你说得不错,最让本王放心不下的是末离,雪衣不在,本王若离了宫,不知该将她交给谁人才最为妥当。”
孟然笑道:“爷难道忘了,这宫中就有个极为妥当不过的人选。”
“白云观,太长公主玉宁。”
上官凤澜心里豁然开朗,他究竟将这位皇姐忘了。
“玉宁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将末离交给她,本王的确能放下心来。”
想到此,乘着那些大臣未到之前,他随同孟然抱了末离前往白云观。
玉宁太长公主见了末离极是喜爱,“长得既像雪衣,又像老八你,将来定是要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倒不知又将折倒多少的英雄男儿。”
玉宁笑着逗弄怀里的末离,含着笑意的眼神睨了上官凤澜一眼。
上官凤澜品着白云观的茶,多喝了几口,“这宫中,只有你这里的茶是不一样的。”
玉宁笑道:“茶还有什么大分别,不过是喝茶人所处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上官凤澜沉吟一笑,“这话有几分道理。”
“我听说,原本是一对双生子的,没想到夭折了一个,实是件遗憾事……”
玉宁叹息道。
本还想说到蝶双,刚开口觉得不该勾起这些,便打住了。
她本就是佛门清静的人,这些是非恩怨,倒不那么放在心上。
上官凤澜眼中掠过一丝悲恸,又喝了一口茶:“末离就交给你照顾些日子了。”他也没说什么多谢的话,玉宁了解他的性子,他肯来此将末离交托给她,便是极大的信任了。
到底,她与老四才是同母所生,中间有些隔阂。
上官凤澜不再久坐,又看了一回末离,便要离去,离去前玉宁将他唤住,想了想问道:“我心中有件放不下的事,今儿想问问你。”
上官凤澜停下来听她说下去。
“珠珠那丫头,至今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早几日有人传了消息回宫,耶律楚天将这丫头带回了北苍京都,具体的情形就不知了,我会一直派人去查,若有适合的时机,我会让人护她回东陵。只是担心……”
“担心这丫头不肯再回国?”
玉宁接了上官凤澜的话叹了一声:“雪衣来过我这,将珠珠的事跟我说了,那孩子也可怜,她心里定觉得对不住东陵,又觉得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折磨,就够她受了,她从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虽善良,可不经世故,必定是要受苦的。”
上官凤澜最后道了一声:“你放心,我会派人探查她的情况,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玉宁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下来。
帝京,东城。
“小姐,就是前面了,我打探了一下,王妃就在福来客栈里。”
宝珠背着包袱随同公孙小妹朝客栈走,两个人形容都很是狼狈,又饿有累,身上汗湿了几回,脚底更是磨出了血皮。
离客栈还有几里远,远远的在街道尽头,她两人看见许多百姓被官兵拦住不许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