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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即使没有爱,年纪到了,就要成家?

友人的长辈对她说,不管有没有爱人,年纪到了就是要成家,女孩子,不管你多能干,多么独立,最终还是要有个归宿。

她问我,难道年纪到了,不管有没有爱,就应该把自己像出清存货那样,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吗?

老实说,我不反对老一辈的这个想法,人老了,年纪大了,身边总要有个伴,困顿时互相扶持,低潮时互相打气,生病时互相照顾,但老一辈所说的伴,只是个共同生活者,谈不上爱人或情人,老一辈要的只是个伴,没有爱也没有关系。

话说回来,我赞成老一辈的想法,前提是,如果你也有老派传统的想法和需求,我觉得你应该就要认真去找个伴。

相对的,如果你是新一代的女性,就不用受老一辈人的影响,毕竟,那是老派和传统的想法,并不适用现代的所有女性,如果你一个人活得很自在,多彩多姿,工作和生活形态,都不适合传统的婚姻生活,那么,你就应该走自己的路,除非真的遇到真命天子,否则,宁可一人享受人生。

然而,要做一名现代独立的女性,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及勇气,而且,必须要什么都懂,都愿意学,从修马桶到倒车入库,从组装计算机,到学会跆拳道防身术之类的。

都不能任性地逃避。

因此,“即使没有爱,年纪到了,是否就要成家”这个命题,应该是因人而异,而不能逼所有人都要挤进这个框架。

你要知道,同一个框架,对A女来说是囚牢和枷锁,对B女来说,可能就是让她脱离孤寂不安的寄托。

婚姻就是这样一个框架,它可以是个鸟笼,让你失去自由,也可以是个防护罩,让你免于孤单和恐惧的袭击。

再者,同样一个婚姻框架,三年前你视为洪水猛兽,把老一辈的苦劝当做是老古板的唠叨,可能三年后,你却会认为是金玉良言,打从心底佩服老一辈长者的智慧。

例如,我有一位女性朋友,个性很倔也很能干,很多男人都让她看不起,她的口头禅是:“老娘比男人还像男人,干嘛再找一个男人来拖累我啊?”

因此,大家都认为她应该会一辈子单身,而且晚年很孤苦,因为她特别反对父权体制所创造出来的婚姻囚牢,加上她不好相处,个性又孤僻,而且还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朋友约好定期打电话给她,看她是否还活着。

然而,几年没见,有一次在超市遇见她,我怔了几秒钟,真的认不出她,因为,她满脸洋溢着笑容,那种笑容中,又蕴含着母性的慈爱,手上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推着一台婴儿车,这个形象和打扮,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我细问之下,才知她结婚好几年了,而且早就搬到市中心来住了。

跟她交换了MSN后,回到家上线,她才娓娓道来。

原来,有一次她半夜开车回山里的住处,遇到警察临检,告知她有几位逃犯躲进了这个山区,要她小心一点,关紧门窗。

她听了笑笑,说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她是空手道黑带的。

几天后,她又在半夜开车回家,这次她在山路中被一辆货车挡住去路,她突然想起警察的提醒,立刻倒车狂奔,那辆货车竟然也追上来。

她知道,只要她一停车,在几个大男人和枪支的伺候下,她的空手道黑带根本没用。

当时,她心想自己如果被他们抓到,必定劫数难逃,不死也会被他们凌虐到只剩半条命。

后来,她把车子开到山下的便利商店前面,来路不明的货车才掉头走掉。

当她下车冲进便利商店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莫名其妙地想起以前父亲告诉她的一个故事。

她父亲是伞兵,有一次跳伞时,主伞出问题,他怎么拉都拉不开,他只好拉副伞,副伞也卡住,眼看着自己离地面愈来愈近,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他用力地拉副伞,另一手把卡住的地方拉开,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安全降落在地面。

从此,父亲就教她,凡事都要靠自己,如果当初他没有靠自己,想尽办法把副伞拉开,他早就没命了。所以,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或许,她就是从小接受父亲这样严厉的自救教育,才会有孤僻的倾向,感情路上也是不顺,因为她太独立。太坚强,一旦和男友吵架,宁可选择自己过日子。也不愿向对方低头认错。

但是,经过这次暗夜追逐的惊险经验,她真的崩溃了,她觉得,她无论如何坚强,她仍然只是一个女孩子。

后来,她回去和母亲住了一阵子,她一直以来都和父亲处得不好,或许是个性和父亲一样倔的关系,父亲几年前就因癌症过世,他临死前,她人在国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母亲听了她的遭遇,拼命骂她死去的老父亲,从小灌输她什么自救独立的偏执观念,害得她一辈子孤单。无法享受感情和婚姻的甜蜜。

接着,母亲告诉她,其实父亲还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只是,他临死前,她在国外,他的遗言,无法亲口告诉她。

她哭着反驳,说父亲从小一直说那个跳伞故事,要不是靠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不停地排除障碍,不停地拉副伞,他早就没命了。

所以,她也只是想靠自己,一个人活得自在,这有什么错?

“但你一个女孩子,终究会老,终究打不过男人…… 你不是神啊!”

母亲激动地哭喊着,两人抱头痛哭了一晚,最后,她愿意化开对父亲的怨,母亲这才告诉她父亲的遗言。

他临死前说,其实,那个跳伞自救的故事,真正救他的关键,除了自己的求生意志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那个“副伞”,如果没有副伞,他再怎么自救,再怎么努力,还是会摔死。

因此,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原谅他,从小灌输了不对的观念,人跟人,还是要有伴,彼此互相扶持照顾,才会安心,才会有幸福。

所以,他真正想告诉女儿的是,除了她自己的意志力和双手之外,她还需要一个可以值得倚靠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救她的副伞,让她人生可以完整的副伞。

就这样,她一夜之间想通了,隔天立刻就搬家,把家搬到市中心。然后,回头去找之前很关心她,暗恋她许久的学长,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就结婚生孩子了。

我想,他父亲临死前,终于想通,人,还是要有归宿的,他的比喻真好,当人生的旅程快接近地面时,光靠自己的力量,没有像降落伞的男人,你的意志力再强,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有心爱伴侣和归宿的甜蜜,是单身时。

再怎么快乐,也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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