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规模不大,人口也只有两三千人,地势偏远土地贫瘠,有时还会被流窜过来的奥服人袭击,因此许多人都搬走了,复兴城便一日日颓败下来。城中只有一家客栈,虽不大却也干净,贾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连日赶路的疲惫消失了周身舒坦,他洗了脸漱了口走出了房间。不大的客栈大厅里站了好些人,却只有一个人坐着,那人用白色的纱巾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贾轩缓缓走下楼梯,跟站着的大汉们打招呼:“早上好。”大汉们却目不转睛看也不看他,贾轩也不急,走到蒙面人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说上下有分,但一大早就让属下们这么站着也不太妥当吧。”
对面的人一双剪水秋瞳看过来,“我管教我的属下你也要管?”声音冷清,音色如山涧清泉,是个年轻女子。
贾轩看着她,“我知你是在恼我,可连累他人却不是你的作风。”他昨晚到达客栈时罗心他们很是热情:“贾先生您终于来了。”“贾先生您一路辛苦了。”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听得楼上门开了,众人一下都不说话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冷冷地看了罗心他们一眼又回了房,罗心一脸惊恐:“完了完了,明天死定了。”于是今天他们连看他都不敢看一眼了。
“恼你?我哪儿敢吖,”女子嗤笑一声,“您有那么大的靠山在我哪敢跟您作对?”
贾轩无视掉她的讽刺,伸手将她面前的牛肉羹端到自己面前来,“你身上还有伤,吃不得这热性的食物,”他转身吩咐罗心,“换碗清粥来。”罗心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的老大,
果然女子眼里染上一层怒气,“姓贾的,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贾轩淡淡看着面前的女子,“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本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听到这句挑衅的话女子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去拿粥。”罗心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叫小二煮粥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在他回来三天之前出发一路快马加鞭走到这里,走之前下了死命令不准告诉他她的去向也不准借他任何交通工具,没想到他居然迟了一天就来了,
“只要有心自然能找到,”贾轩冲她眨眨眼,“学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冷笑:“我不记得承认过你是我的师父。”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是先生,不是师父,先生和师父是不一样的,”贾轩摇摇头,
“我只是来督促监督你的言行,不会教你什么东西。”
“我不需要。”
“需不需要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两人看着对方,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能听见滋滋的火光声,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请问……,”
女子移开目光,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看见她的目光抖了一下。
“你别吓着小姑娘,”贾轩把小女孩拉过来坐下,“来小菊,吃点东西,”
女子上下打量了女孩一下,“我不知道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贾轩扶额,“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我女儿了?我还尚未娶亲好吗?”
“我以为天底下啰嗦婆妈的男人都是有女儿的人,想不到你是天生如此,”女子感叹说,“噗嗤,”身后的男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贾轩无奈地看着她,“你惯会取笑我,说正经的,这个小姑娘是我路过李家村救起来的,”
“哦?”女子来了兴致,“你也知道李家村的事了?”
“我知你已经插手此事,想用小菊跟你打个赌,若是你赢了,你我之约的期限减少三个月,若是我赢了,此去一行你得带上我,如何?”
女子挑了挑秀眉,“我凭什么要跟你赌,你以为我会收拾不了几个小喽罗吗?”
“无所谓,你若不愿赌就算了,我立马离开,只是你想要的东西便永远也拿不到了。”
女子沉吟了一会儿,“好。”
贾轩笑了,“如此小菊便拜托你照顾,我一个男人带着女孩子毕竟不便。”
女子点点头,向小菊招手,“你过来。”小菊有些害怕地走过去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女子看着小菊,伸手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倾城芙蓉面,她握着小菊的手微微笑开,“我叫杨羽萼,你叫我杨姐姐就好。”小菊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杨姐姐。”
“嗯。”羽萼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心吧,有杨姐姐在不会再有坏人来伤害你了。”
小菊看着温柔的羽萼一下子哭了起来:“杨姐姐,求你救救姐姐她们……。,”哭声凄惨,连站在一旁的罗心都忍不住擦眼睛,羽萼瞪了他一眼,“你哭什么?”
罗心是个外表凶恶内心却十分细腻的汉子,他擦着眼泪,“这小姑娘太可怜了,堂主你可要帮她报仇啊。”
“用你说,后边站着去。”
罗心哦了一声又站到后面去了,小菊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场面融洽温暖,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店小二从柜台后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