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琛倒下的城门下,婉若披麻带孝地摆上了买来的香烛和祭品。她还不曾开始祭拜,那守城门的军士便过来把那些香烛和祭品踢翻在地。
“不想活来,敢跑到这里来祭拜。”
“我的夫君死在这里,我为何不能祭拜?”
婉若阵阵有词,一时间倒把那军士问得哑口无言。
“你们也是当兵的。当兵的就要打仗,如果你们在战场上死了,难道你们的家人都不能去你们战死的地方祭拜一下?”
因为婉若和柳儿的这一行为,益光城里倒是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但是,那些人只敢在旁边看着,谁也不敢吱声。
“蜀国是亡了。可蜀国的将士还有他们的家人,难道亡国了,连让家人祭拜一下都不行?”
“来人,把这二人给我拉走。”一位军士叫来了另外几个人,然后生拉硬拽地把婉若主仆二人给拉走了。围在旁边看的人虽然觉得宋军做得过分了,但谁也不敢帮忙说话。这座流过太多血的城池,或许对于他们来讲,不在乎再多流一些血,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敢说话。
婉若和柳儿被拉走了,却不知道后面等着她们的会是什么。柳儿有些害怕,她是亲眼看过宋军杀人的,那可真没把人当人看,没准她们这一去也就被拉到什么角落让人把头给砍了。
“我要见你们守城的将军!”婉若心知,如若此时不自保,后面真要发生什么事也就后悔莫及了。
“你要见将军?那将军也是你随便能见的?”
婉若挣扎着不想再往前走,眼看就要出城了。
“我腰上有一把短刀,你们把它拿与你们的将军看,他见了短刀一定会见我的。”
领头的军士本来是有些垂涎婉若的美色,想拉到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办事。听她这样说,似乎有些来头。果然,在婉若的腰上系了把短刀,那短刀异常精美,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几个军士相互看看,便叫了一人回去禀报将军,而他们几人便押着婉若和柳儿随后而至。
婉若果然见到了守卫益光的宋军将领,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一身戎装,显得相当的威武。那将军打量着婉若,虽然穿着孝服,可人是个美人,他不禁笑了起来。
“这短刀你是哪里得来的?”
这大胡子一边问话,一边把那短刀抽了出来。依旧范着寒光的刀刃像是连根头发丝都能吹弹即断。
“半个多月前,赫连公子送与我防身。”
“你跟赫连康是什么关系?”
“途中偶遇,没什么关系。”
“途中偶遇,他能把这把短刀送你?你可知道这把短刀的来历?”
婉若连连摇头。
“看那刀壳上的花纹和装饰,想来应是贵重之物。”
“你倒是有些见识。这把短刀是三个月前出征蜀国时,我送与赫连老弟防身用的。刀,的确是把好刀,不只是精美,而且剥铁如泥,锋利无比。没想到,他送给了你。”大胡子仿佛有些感慨。
“既是将军之物,那就物归原主。”婉若并不知道那短刀原来是别人赠送的礼物,但看得出,眼前这个大胡子与那赫连康是不错的关系,不然不会在出征前送那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