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倒要看看，这白素衣穿的白衣，名字也这么纯洁的样子，但在生命之泉这等诱惑之下，是不是真的能这么清清白白。
白素衣也确实陷入天人交战的矛盾犹豫当中。
如果是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估计会断然拒绝。
但她能一路走到真虚境，可是深知修行之难，机缘来得多么不容易。
生命之水的价值有多高，她难以估计，但真要能弄到手，一路突破真虚后期，应该是稳稳当当。
甚至有生之年，不是没有可能进入知天境！
也有那么一丝丝机会，飞升仙界，永生不死！
永生不死！这不正是每个修士梦寐以求的终极目的？
而且修为越高，才越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很好，不会被欺压侮辱……
如果自己修为比黄山高，何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修为……实力，多么的重要！
为了身子清白，真的要错过这一次机缘吗？
越能体会到修行的艰难，白素衣就越挣扎，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噗！”
强烈的灵魂振荡，居然使她根基松动，灵力也随之暴乱。所以她吐血了！
黄山也真是狠，一句话，就逼得白素衣吐血！
不过也是白素衣钻牛角尖，要换个人，可能屁事没有。
白素衣吐血，让黄山都挺意外的，发现程万里用种古怪眼神看着自己，黄山轻咳一声，传音道：“我很过分？”
“没有没有……这很正常！”程万里急忙回道。
“我白素衣，从修行以来，助人无数，只希望在大欢喜中一路前行，寻求那一线生机。从转灵，到真虚，重重魔障，都未曾退却！又何须在意这生命之水？”白素衣忽然飞腾起来，长裙舒展，一声清啸！
“我白素衣！修的是大欢喜！我白素衣！决不行苟且之事！”白素衣娇弱的身姿在这一刻，竟忽然变得高大伟岸起来！
她的精气神，她的灵力与灵魂，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某种新的寄托……
她露出了领悟之色，脸上露出布施后的欢喜与满足的笑容。
咔嚓……
这是突破的声音。
“居然在这一刻打破桎梏，突破到真虚中期！”黄山很是动容了。
他倒没有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心思，反而有种佩服之意。
他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深切呐喊，感受到那一股决心，那种不动摇。
在强烈的动摇之后，忽然变得异常坚定，这一点，其实是难能可贵的。
白素衣选择了正确的路，本就已经到了临界点，故而在此突破了。
各种各样的元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黄山身后这一汪潭水，也聚出一股水流，飞入天空，像是一条长长的白色绳索，纠缠在白素衣周边，嗤的一声，化作一种浓郁的元气，注入她的体内。
白素衣突破之际，又惊又喜，心中百味陈杂。
本来她还很担心，黄山会不会忽然趁人之危。这会子她十分危险和脆弱，只要黄山出手，百分之百能将她杀死。
不过黄山忽然一笑，流露出一股和善之意。白素衣感应到后，微微一怔，然后长长松了口气。
虽然她一时间不能明白黄山到底在想什么，但既然感觉黄山善意是真，也暂时没时间思考那么多道道。
她立刻沉浸在这突破时的玄妙当中。
“我们暂且回避！”黄山知道，等下应该会有天谴降下来，没准就是天火什么的。
到时候把她衣服少了，****露体，自己这边看着，成何体统？
程万里莫名其妙，觉得黄山这人真他娘的怪。
前一刻还想趁人之危，逼迫白素衣献身，这后一刻就变成了大好人……
黄山当然不会跟他解释自己怎么想的，带着他就离开了。
修行不易，白素衣知道，黄山又何尝不懂？
如果白素衣刚选择妥协脱衣服，黄山反而看不起和嫌弃，根本不会真的和她双修。
但白素衣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一股决心还如此强烈，黄山佩服之下，也生出一股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宽容之念。
他心里琢磨着，白素衣就算跟踪自己，也未必是真要偷袭杀害自己。
一经释怀，黄山决定交了白素衣这个朋友。
设身处地一想，换作自己是白素衣，会怎样？
黄山想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基本也会学白素衣一样，偷偷跟踪对方吧。
近一个时辰后，一道道轰隆雷鸣响起，暴虐的元气跌宕开来，黄山这边也都清楚感应。
天谴确实厉害，简直无孔不入，哪怕是在这次元界当中，也都能够产生出来。
黄山回想自己突破到真虚初期后过了十几天，天谴才降下来。
而真虚中期，就是立刻降下。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天谴是没有规律的。也许黄山是这样，而别人在突破之后，就立刻降下也说不定。
总之，到了真虚境以后，无时无刻都得提着一颗小心，时刻防备，不能彻底放轻松下来。
因为谁也不知道，天谴会不会在下一刻忽然出现。
不过基本每一次突破前后，天谴都是必然要出现一次的，这个规律已经被总结出来了。
终于，换了一身衣服的白素衣翩然而至，气息略为凌乱虚弱，脸色也病态般的苍白。
披头散发，长裙颇为凌乱，狼狈的白素衣却多了一股娇柔的魅惑。
这一降落，黄山和程万里齐齐眼睛直了一下。
白素衣此时也已明白黄山好意，之前对黄山的间隙也已消失，盈盈一个万福，她笑着对黄山说道：“多谢黄兄宽恕之恩！”
黄山打了个哈哈，说道：“宽恕不至于，大不了换个补偿方式，就这么算了，我可是不干的。”
白素衣一怔，然后认真地说道：“黄兄只要不再是先前那个要求，其它但说无妨。”说到此处，耳根又是一红，黄山刚才那话，实在孟浪，下流！
黄山思考了一下，还真不知道从白素衣身上获取什么，于是说道：“这个暂且算是一个人情记下，回头我若有事请求，你只要答应我，就算还了。还有就是以后可不能再跟踪我了。”
“这是自然！”白素衣喜道。
“我们现在去找泉眼，看能不能直接移走。”黄山说道。
“……”白素衣和程万里两人都顿时无语。
他们只想取走一些泉水，黄山倒好，要全部弄走！好大的胃口！
白素衣摇摇头，说道：“黄兄，不是我说晦气话，以我们的修为，想要移走整个泉眼，应该是不可能的！”
这泉眼，说白了，就是两个位面之间的稳固通道。
涉及到两个位面，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撼动降服的吗？
姬跋或者皇帝还差不多！
“我也只是试试，求的就是个万一。”黄山也不尴尬，抓着程万里就又飞向悬崖上方，泉眼应该就在那里。
“程兄，你也别客气，这么多年积累，这里的生命之水简直太多了，你可以随便吸。但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你知道后果的。”黄山说道。
“多谢前辈，多谢！”程万里还以为就最开始扑过去喝一口就算黄山法外开恩了，哪想黄山这么仁慈，暗暗庆幸。
如果换作之前那个魔道修士，绝对独吞妥妥的。至于他，失去了利用价值，那肯定是一掌打死，抽取灵魂，打入魔器的。
不过要说程万里真感谢黄山，还真不可能。毕竟这生命之泉是他重振天渊宗的最大本钱。现在看样子是没戏咯。
黄山也和程万里一样，先一头扎进水里狂吸。
等吸饱了再说！
他这彻底狂吸，就明显感受到生命之水与天地元气之间的天壤之别。
一股股精粹的灵气从生命之水冲抽离出来，被黄山肉身每一寸贪婪吸收。
黄山体内的所有微光都在飞速窜动间，好像多了一张张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着它们。
除此他的经络也一张一缩，好像风箱一般。
他体内小光人，也飞快运转，将它们炼入灵力当中。
转眼，黄山体内灵力就尽数饱和，无法再吸。
黄山哪会这么轻易就停下？
他立刻将一道道灵术不要本钱地往外释放，对着虚空狂轰乱炸。
灵力又迅速消耗，同时黄山这边又飞速吸收……以此循环。
无疑，这是一种非常非常非常浪费生命之水的做法。但这么多生命之水，他浪费得起！
再说了，释放出来的灵术，溃散后变回天地元气，也是留在这个次元界里面，时间一长，沉淀下来，又会被这泉水回收利用。
也算不得浪费。
黄山此举，是想把体内灵力所有杂质炼化。只留生命之水转化的灵力。
在这种最为精粹的灵力辅助下，黄山可以尝试一下突破真虚中期！
突破，最关键是灵魂领悟到某个境界，再加以蜕变。灵魂蜕变了，灵力自然也会跟着蜕变，经脉会再次得到加固，可以存储更多灵力。
但是如果灵魂不能蜕变，又想突破，那就得用死办法，熟能生巧，水滴石穿。
催动灵力一遍一遍地冲击瓶颈，每一次冲击，都会将黄山带入到一个玄妙的意境当中。
一次又一次，总会有一次真正摸到门槛。摸到门槛，再推开门，钻进去，就是一个崭新的境界。
当然，如果只用普通的天地元气作为力量源泉这样搞，反复几次失败，就会重伤死掉。而且普通的天地元气也没这么强的推力。
生命之水就不同了，它比天地元气高级不知道哪儿去……最为重要的是，它对疗伤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
突破失败，造成的所有创伤，一被生命之水覆盖，就能飞快修复痊愈。
黄山如果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那真的可以撞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