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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虫蛊8

梦幻的时间,在人心每次经过一次激荡,时间的存在,会变得非常虚假,而内心就变得更加真实。

白衣飘飘,当龙飞扬换上汉人的服装的时候,他是如此的英俊,一个标准的每个怀春少女心目当中白马王子的形象。白衣翩翩,代表了每个女孩心中那个最美的梦。而茉莉却不啻于这样的亲情。人呀,总是对于自己得到的不够珍惜,却又渴求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人呀,为什么总是这样作践自己?

茉莉流着眼泪说,她不需要父亲的爱,那种爱是负担。

茉莉哭着说,她一个人可以过的更好。

而秦小莲却看到白衣似雪从某个角落飘过,而那白衣突然间变成了有生命的精灵似的。从秦小莲眼界一角飘过,然后她的眼皮上下乱跳,好像预示着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呼吸加重,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回到胸口,小莲明白,这不是高原反应的种种。而是,她真的被眼前2个互相折磨的父女给深深感动。

当夜,那个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小莲的眼前,而不出乎意料,龙飞扬居然又恢复了神志。

一个十几年没有和外人交流过的人,遇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就会开始毫无顾忌的倾诉。龙飞扬就是这样。

他的思绪飘的很散,语言毫无边际,他说,代荷一直都活着,他指指他的脑袋说,代荷每天都和他说话,每天也和他生活一起,一个长久不说话的人,难免会丧失部分语言功能,但是秦小莲还是从他这样不成章的语言中听出了他对代荷的深情,她们是相爱的,爱到他愿意牺牲自己,成为代荷的傀儡。那么茉莉呢?

秦小莲问道,“那么茉莉?你知道茉莉的感受吗?茉莉觉得她自己是你和代荷之间的多余……”

他突然间变得有些情绪激动,他问道:“茉莉真的是那么说的吗?”

小莲点头,他的表情开始有些崩溃,于是完全忘记了小莲的存在,开始喃喃自语:“茉莉,……,我取的名字,我最爱的花……其实,有些时候,我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我知道……,我知道代荷生了茉莉,只是,只是我不会说,我也笑不出来,但是我一直看着……,我高兴,我高兴我能和茉莉呆了那一个月,代荷在我脑子里面,我一直都想去我自己的脑子里面,和她一起……,奇怪的,代荷到了我的脑子里面,反而我们活的很好,可是我也舍不得茉莉,所以我还要留下来……我要看着她笑……,我要给她煮饭,我要照顾她,我舍不得……,可是茉莉不需要我……”

白衣飘走,在暗夜之中很快消失,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小莲一阵眩晕,高原地带,高原反应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小莲拿出药瓶,喝了茉莉给了露水,好转,于是躺下,很快睡着。

天明,阳光一如既往的美丽,依旧去那片油菜花天收集露水,而今天不同,那个白衣男子倒在明媚的花田当中,身上殷红的血液非常明显,即使在花海中依旧鲜艳,而茉莉,呆坐在白衣男子身边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她心痛如何,无表情,仿佛雕像,那样的画面很美,很残酷……

不详的预感成真,秦小莲傻了,她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傻傻的做在茉莉的身旁,看茉莉面无表情的掉着眼泪。

看情形,龙飞扬选择的是自杀,雪白的长衫,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然后鲜血就从这个伤口留出,染红了一片花海。那么他为什么要自杀?

小莲想到了昨天晚上他黯然离去。莫非,是因为他真的觉得毫无眷念,因此选择离开,因为他爱着另一个人,那么他昨天的胡言乱语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神智不正常,他清醒的很。

小莲不会撒谎,她将昨天和龙飞扬见面的情形和茉莉说了一遍。茉莉听完后,无语,许久,她的情绪才爆发出来,她拔出龙飞扬身上的匕首朝自己刺去,秦小莲赶紧拉住她,抢下她手上的匕首,也不顾这匕首伤了她的手。茉莉这个人,如果不阻止她,她一定不是吓唬秦小莲的。

茉莉说道“小莲,我真想一起追过去问问他们,我真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知道我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去问,而我从此以后,都不想要在知道这些东西。”

那天,明亮的天空转瞬即逝,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秦小莲帮着茉莉,将龙飞扬葬在了代荷的墓的边上。

第二天,茉莉拉着秦小莲一定要上雪山,她说,母亲在她离世之前告诉她,如果连龙飞扬都走了,那么就将她一直保留的一对玉佩送到雪山上,然后将它们沉入玉水湖底。

准备好行李,俩人开始进发,一路向上,空气逐渐稀薄,而温度也不断降低,而风景却是比在山下见到的要梦幻的多。玉水湖在山半腰,远眺,可以看到雪山山顶,在这个湖中可以见到一种全身如黄金一般灿烂的鱼。异常美丽,而这个湖开遍了漂亮的高山雪莲。

湖水,在不同的天气状况下,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她们到达的那天,水是梦幻一般的蓝色。

茉莉站在湖边,不知道是湖水相应,还是她身上真的发生了生命变化,她的身体也淡淡的蓝,甚至有点透明,她的身体轻盈起来,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莲花上,茉莉邀请秦小莲一起上来莲上舞蹈,秦小莲一提气,跃上莲花,这种新奇的感受冲淡了之前的沉重悲伤,秦小莲道:“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中原的轻功,而且这么好……”

“不是”茉莉摇头,“我不会武功,是因为,我本来就很轻,小莲,我的早就开始变化了,你也许不知道,我现在的体形已经没有多少分量了。”

小莲抱起茉莉,果然如此,她的身体轻盈的很不真实,这躯壳,就好像是一些浮游粒子的聚集。很可怕的触感。

茉莉拉着小莲的手道,“我娘的玉佩有魔力,刚才我将玉佩放进娘指定要丢进的地方后,就感到有一股奇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那个玉佩是个什么开关,触动了湖里的某个力量,我忽然间觉得身体有种奇特的气息在流动,原本,我的身体只有在半夜蛊虫发动的时候,才会变得轻盈起来,而现在也是这样。也许,在我娘年轻的时候,她也是在这儿获得了一种奇特的力量,因此她可以制造如此奇特的蛊。我娘,她早就算好了……”

“或许吧,可是,”小莲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你……”小莲拉着茉莉说道,“我希望你快乐……”

“这并不重要,小莲,就象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我来这里,只是坚定了一个我的想法而已,而且,小莲,我并不后悔,所以,快乐或者不快乐,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茉莉伸手,再次拉着小莲的手道:“小莲,你是个大夫是吧?不错,我也想当个大夫,不过,我想做的不是救人,而是毁灭,毁灭一切坏的,那么就只有好的,那么,那些坏的就永远无法影响世界的美好,你觉得如何呢?”

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很深奥,小莲除了陪着茉莉不断在莲上舞蹈,盘旋,舞蹈,盘旋,再也无法多做,多说,心沉重,沉沦,这样深刻的问题,恐怕连爷爷都无法回答,何况她们这2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再然后,她们一起回到茉莉住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们讨论了关于虫蛊,苗医以及小莲传承下来的中原大流医术。她们躲在龙飞扬的那堆书中不能自拔,这样的学习,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分别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这3个月的相处,2个女孩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友谊。即使彼此信念不同,茉莉也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心中有爱,并且真挚纯洁。

临走之时,茉莉要送秦小莲一个特别的礼物。她的血,她的血液可以让所有的蛊虫都无法入侵小莲,虽然她知道秦小莲的体质异常,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侵小莲,但是她还是要做完这个事情。这三个月,小莲给她的思想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冲击。也幸亏有着小莲,否则龙飞扬意外身亡后的这个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度过。

她很快就要一个人,但是没有关系了,因为她不会再有更多的感情,她的感情已经随着母亲和龙飞扬的离去也一起尘封了。她相信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过的很快乐,而她也很快要去那儿和她们汇合。

茉莉又拿出了这一个月,融汇了更多想法和新奇制作方式的蛊虫,叫做噬心蛊,这个蛊,是她这些年人生经验的体验和总结而做出的蛊,她将这个蛊交给秦小莲作为离别的赠礼。而将这蛊给小莲也是有她的私心的,因为,她决定要放弃自己的身体了。那么,看到她灵魂的秦小莲,就是这个蛊的最好的保存者。

小莲说,她的灵魂,是茉莉,白色小小的花,高洁和浓香异常,并且只为自己绽放……

拥抱,再一次拥抱,送一程,再送一程,她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分别居然也如此难受……,这云南的山水呀,这嘹亮的歌声呀,不知道从哪个山头传过来……

直到现在,秦小莲还是记得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记得茉莉的笑,记得她的怒,记得那个白衣飘飘的龙飞扬,记得她们之间浓烈到任何人都无法插手的感情,她甚至也羡慕茉莉的勇敢和决断,她可以如此的,义无反顾的扑向她要的感情,她是如此勇敢,而她,只能选择从逃避中寻找平衡呀。

茉莉……,如果要是有来世,小莲愿意做一个男子,和你邂逅,并且给你一段最完美的爱情,浓烈到其他人都无法参与,也不会让你如此伤心和决绝,那么,茉莉,你会愿意吗?如果这样,我选择让噬心蛊吃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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