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苹果吗？”
“不用，你去照顾明华吧。他身体不好，还是要有人照应着，这边有护士和医生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想要我过来？”柳素素笑了笑，心里很清楚乔单的顾虑。“哪里的话，只是担心你他到时候会多想而已。”
“一辈子都快走到头了，还能想什么。以前想的很多，盼了很多，久了也就忘光了。乔单，这么多年你就独自一个人，怎么就不在找一个呢。现在生病了，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我有米乔和乔木就够了！再说，人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事。”
“这样也好……”后面是无尽的沉默，乔单抬头看了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心思，很久之前就知道，但不论米莉有没有存在，自己应该都不会跟柳素素成的，中间夹着明华，大概就像是隔着银河一样，遥不可及。
“素素，明华……”
“除了精神状态不好，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几年，他的精神压力越来越大，总是焦躁的很，脾气也没有之前好，时不时地暴跳如雷的，像个别扭的小孩。”
“哦，也是难为他了，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乔单冲柳素素笑笑后，费力地起身靠在了床头。“你们都是兄弟，又何必那么客气。他估计一会儿就会过来，今晚上会睡在医院了，我到时候回去多做几个小菜，大家好好聚一起，我到时候把廖芸也叫来。”
“不用那么麻烦，他们都比较忙，没必要特意跑过来。我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不用兴师动众的。”一听柳素素这么说，乔单忙抬起头来。人虽然上了年纪，可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变，光泽如月，夺人心魄。
“到底是谁在客气，这么多年大家都越走越远的，依稀还记得当初陈晨还在独自的时候，你们才刚刚步上正轨，那时候没事总腻在一起，就像一家人。现在，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唉……时间还是无情的很！”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指责我一样，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人心总是不愿意束缚在一起的。能够像我们这样的，也是为数不多了，我已经很知足了。”乔单撇了一眼已经开始在变色的苹果后，抿了抿嘴，拿起一块递给了柳素素。
“有通知米乔吗，她还是不愿意回来？”接过乔单递来的苹果，迫不及待地放入嘴里咬了一口。有一种甜丛唇齿间蔓延开来，好久没有这么靠近过了，久到已经记不清楚那时候的模样了。
“她已经答应我今年我生日就回来，所以这事我就没有跟她说。”
“我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基本都是从陈晨那里听来的。你也不准我给她钱，都不知道小宝贝怎么样了。”
“你们呀，就是太宠她了，你每年都给她买各种衣服、包、鞋子什么的，廖芸也是每个月都给她钱。弄的她在国外一点都不独立的，经济完全没有压力，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她。上次我跟她说，只要她回来，我就送辆车给她，结果她第二天就晒她的车给我看，说是开车上学去了。你说说！”只要一提起米乔，乔单的沉默寡言就瞬间变成了话痨，能说好多好多，眼角间尽是笑意。
“还不是担心她在国外过的不好，一个人在外面多辛苦。比起我们家那臭小子，米乔已经很厉害了。至少这么多年，她没有开口问你要什么。”
确实，这么多年。每个月都定期给她的账户转钱，金额从来都没有少过，相反还总是在增加。有时候金额大的，难以置信她说的在餐厅里打工。
“乔单，想什么呢？”柳素素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乔单，抬起手晃了晃，才见乔单回神过来。
“没什么，我这边有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一会儿，我把电话给你，你可以联系看看。”正说着，陈明华就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柳素素之后，脸色顿时平静下来。
“来啦，那我就先回去，做几个小菜，晚点在带过来。你们聊！”
“老乔，我先送她去停车场。你先休息一下！”陈明华随手放在一边后，便推着柳素素望外走去。乔单摆摆手后，就目送两人离去。门轻轻关上后，惆怅的叹息声爷随之响起。
“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还到处乱跑！”
“这不是担心乔单身体，他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今天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回去给你做。”
“不用，这些让厨房她们弄，你好好休息，就不要来回折腾了。”
“没关系，我也好久都没有下厨了。一会儿在约廖芸，我们一起过来！”本来说着挺高兴的柳素素在发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陈明华时，才发现他隐忍的表现。眼里的不悦，让地下车库变的有些可怕起来。
“都说不用，你没有听到吗？医院那么多医生护士，差你一个人吗？”咆哮的声音，回荡在地下车库里。
“你在生气什么？”
“我生气什么？柳素素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哪有之前的可爱，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菜市场的大妈，你知道吗？身材变样，脸蛋黄瘦，你这个样子，乔单会看得上你吗？”陈明华紧紧地捏着柳素素的肩膀来回地摇晃着。
“你有病吧，陈明华你听清楚，我这辈子是你老婆，我跟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还有陈晨这么大了，你还在想什么。看来，真的应该问乔单那个心理医生电话是多少，你应该好好治一治。”柳素素吃痛地挣脱开陈明华的手，将车往后面推了推。
“乔单，乔单，你一直念着乔单。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说，我差他哪里了，你说啊？”
“我不想重复去跟你吵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我要回家！”
“没有意义，我跟你说话就是争吵，就是没有意义。那你跟他聊呢，就是开心。你看看你刚刚笑的那样，你什么时候冲我这样笑过。说几句话，就是一张臭脸。”脾气上来的陈明华，指着柳素素的脸就是一阵的说，涨红的脸已然失去了理智。
“我告诉你差在哪里了，差在你不是乔单，你是陈明华！”柳素素一说完，陈明华就是挥手一巴掌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后，就是轮椅翻车的倒地声。
柳素素捂着疼痛的脸，惊恐地望着陈明华。直到鲜血从手心里流淌下来，陈明华才恢复过来，慌忙跑了过去。一脸悔意地掏出纸巾，为柳素素擦着鲜血。
“老婆，我错了！我该死，怎么会打你呢。”陈明华一边说着，一边将车放好后，轻轻地抱起柳素素。
车门解锁，感应器亮起了灯，车门自动打开后，陈明华小心地将柳素素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将轮椅放在了后背厢，便坐回了驾驶位上，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害怕里的柳素素，陈明华满脸的懊恼。
“陈晨一会儿你去地下车库接你妈妈！”挂掉电话后，车子便启动了。一旁的柳素素还是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勾走了魂一样。
“爸，我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嘴角还红肿了。”车门打开后，就见到柳素素的失魂落魄了。不明所以的陈晨，担忧地看着陈明华。
“没事，你带你妈上去吧！”说完，正要帮忙解开安全带时，就听到柳素素的一声吼叫，那声“别碰我”撕心裂肺的，让陈晨震惊地看着陈明华。
“好，我不碰。陈晨，你帮你妈妈。”
“嗯，好！”将轮椅从后背厢里拿出来后，陈晨小心地抱起柳素素放在了轮椅上，看了一眼陈明华后，便推着往前走去。
“素素，对不起！”见两人远去后，陈明华两手握拳直接砸在了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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