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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两人的距离

龙浩天的母妃在和太后说话,她似乎也不太喜欢千羽,龙浩天欢欢喜喜的牵着千羽的手去给她请安,太妃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便又扭过头去和另一个王妃说起了话,这会儿又在太后跟前伏低做小的聊天,此时这屋子里坐满了人,可千羽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别人是觥筹交错的一顿盛宴。

千羽也吃得颇为寡淡。好在已经入了夜,宫门是有定时下钥的时间的,宵禁之前这般皇亲贵族也得回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就散了,龙浩天得了空就先用眼神找了千羽一番,一个眼风扫过去,发现千羽孤孤单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和人说话,只低头拨弄碗里的饭菜。

龙浩天的心抽动了一下,又被皇帝叫过去说话,便顾及不上了,龙浩天转过头得时候,千羽恰好抬起头来,正看到龙浩天的后脑对着自己,多意气风发啊,和自己隔得那样远,就好像本来两人的距离一样,分明是两个世界,却阴差阳错的组合在了一起。

宴会散了之后先恭送了太后太妃离席,然后便是帝后,随后这帮王爷王妃和四处和人寒暄,等龙浩天有空顾及千羽时,千羽已经站在原地等了好久了,临江王陪着千羽说了几句话,倒不像在梅园中时那么轻佻,一副丰神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千羽仔细瞧了瞧临江王,他的神色有难以掩饰的不羁,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好看,千羽虽然刚刚四下无人的时候有些害怕,此时大庭广众之下倒也大胆起来了,和临江王说一句答一句的对起话来。

龙浩天过来寻千羽要一起回府的时候,临江王还和龙浩天寒暄,“得空领着小嫂子去府上玩儿。”说完朝千羽挤挤眼,便走了,千羽觉得此人也真是奇怪,要说他轻佻,也是轻佻,可是又十分有趣儿。

千羽想,整个屋子里,除了龙浩天之外,也就是这个临江王看这最可亲了。凌颜也上前了来,看到龙浩天紧紧抓着千羽的手,眼眶微微一热,不过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好整以暇的端起微笑,三人就离开了畅音阁,按照原路走回了玄武门,此时夜色趁着雪光,倒不是很暗的样子,他们来时的马车还停在原位,龙浩天看着凌颜和千羽上了车,自己才最后上去。

和凌颜千羽二人在一起的时候,龙浩天总是格外沉默,也许是他本来话就少的缘故,凌颜并不觉得有什么,千羽却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今天在坤宁宫里被一众夫人羞辱了之后,千羽越发觉得自己像一个登堂入室的小三。

一到王府门前,千羽就率先下了车,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等着凌颜下了车,有粗壮的婆子来迎着两人上了暖轿抬进了二门,到了二门,小书房和琅琊苑就该分开走了,龙浩天的问题就摆在了眼前。

按理说,昨儿除夕守岁他就是在小书房陪着千羽,今日是大年初一,无论如何也该去琅琊苑陪着凌颜这个正妃,否则也太下凌颜的脸面了,可是龙浩天沉吟一番,对上凌颜带着期盼的目光,“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好生去歇着吧,明儿还要迎来送往,不要累着了。”

凌颜眼睛里跳动着得光好像一下就熄灭了一般,她木然的应了一声是——虽然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可是千羽能看出来那笑容已经十分的心不在焉了,凌颜此时此刻应该是又恼又生气,从前龙浩天和她,不管再怎么是面子情,可好歹还有名字,龙浩天是从来没有当着下人的面给自己落下脸面的,别说是这么公然的冷落自己了。

凌颜心里的确生气,可是还不忘抬起小脸关心龙浩天,也让他好生歇着,甚至连千羽都没落下,还叮嘱她病才刚好,又这么劳累了一天,可谓面面俱到,转身离开纵然别人看不见凌颜的表情了,她脸上也还是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已经成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一般。凌颜心里知道龙浩天这么大的态度转变无非是因为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做了一些苛待千羽的事情,看了凌颜低估了千羽的能量,她本来笃定的以为经过自己的那一番折腾。

千羽已经失宠于龙浩天了,谁知道龙浩天心里似乎更加看重了千羽,凌颜虽然还笑着,心里却已经筹谋开来,这个千羽,看起来是没法再继续留下去了,而且不能由自己出面,要想重新赢得三王爷的敬重,凌颜觉得,自己非但不能再为难千羽了,还得对她加倍的好。

却说龙浩天领着千羽回了小书房,二人收拾整理了一番,安然躺在床上了,龙浩天才开口问凌颜,今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才让她那么惊慌失措。千羽没想到龙浩天还惦记这事儿,还以为龙浩天跟她一样都抛在脑后了呢,是以龙浩天一问出口,千羽先是愣住了,随后跟龙浩天装傻,问他是什么事儿。虽然屋子里已经吹了灯,可是龙浩天的眼珠儿发亮,好整以暇的看着千羽,一副“别跟我装不知道的”样子。

龙浩天本意是不让千羽受委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好替她分担做主,可是这样的场景却让千羽慌了,临江王对她的轻薄态度,千羽怕被龙浩天知道了还觉得是自己勾引了别人,一时竟有些支支吾吾起来,尤其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临江王轻薄了你,你回头还跟人家那么亲亲热热的说话,莫不是你心里也有遐思?千羽完全被这样的念头扰乱了心思,自然不肯再对龙浩天多说,只道是自己迷了路,在陌生的环境里着了慌,所以才会那么惊慌失措。经历了今日一天的事,千羽心里也有些累,意识到了自己和龙浩天是不同的,两人之间差距之大,并不是一份简单的喜欢就能改变的,千羽本来就在自欺欺人,龙浩天还要这样逼问让她回想白天的事,千羽不禁有些气恼,一下子翻身压住了龙浩天,用自己的嘴堵住了龙浩天的嘴,不让他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所谓过节,除了刚开始几天需要大量应酬之后,上元节之前就没有什么事了,龙浩天也有了一年之中难得的空闲时间,若是以前他还要在小书房处理各地官僚事物,应酬那些上京述职想要巴结这棵高枝儿的人,天天也是没闲,今年因为有千羽陪着,加上龙浩天有意要在府里扶持一把千羽,前头已经向凌颜示了好冷落千羽。

谁知道她自己不领情,龙浩天便决定下一回凌颜的脸面,除了年初二陪凌颜回了一趟娘家就再没见过凌颜,琅琊苑似乎也乖觉了,这阵子府里倒是平静如水,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千羽和龙浩天二人倒是很是过了几天潇洒日子,本来龙浩天还说要带着千羽出门去逛逛。

可是千羽想起来临江王也在京城,京城虽大,可是也架不住机缘巧合,再遇见可就不好了,因此两人只是日日腻在小书房里,因着过年,也不好再继续打墙动土的修缮海棠春坞,这工程便搁置了下来,龙浩天跟千羽说,索性在小书房住到二月二龙抬头之后,天气暖和了再挪回海棠春坞去,千羽倒也无所谓,便应下了。

一直到了正月十四,龙浩天虽然很是搁下了公务一阵子,但到底有些事还是要及时处理的好,每日也抽出定时的时间看邸报,这一日看完了,在院子里舒展筋骨,想着马上就要道上元节了,这千羽入府小半年,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带着千羽到庄子上住了几天,她还没有出门玩儿过,以前千羽自有惯了龙浩天还真怕闷着她了,是以就打定了主意,明儿夜里带着千羽去逛灯市。

却没有直接同千羽讲,直到上元节当天,龙浩天都没露出端倪,众人一起聚在正院里吃过了饭,龙浩天早早就拉着千羽离开了,又是徒留一院子人面面相觑,龙浩天一走,凌颜也就没有多留了,刘琴自然更不会留恋,林芳王玉自觉也没有意思,便也各自散开了。

一时间正院竟然就人去楼空了,大节下的,竟然有了一丝凄凉的意味。不过千羽被龙浩天牵着回了小书房,自然不会顾及到正院里情形如何,龙浩天说要给千羽一个礼物,千羽满满的都是期待,一路上都在逼问龙浩天到底准备了些什么。

可龙浩天就是不说,千羽有些气闷,好歹龙浩天还是哄着她一路回了小书房,一到了扶云就领着人笑吟吟的上来请安,然后就拖着千羽去换了衣服,千羽狐疑的看着龙浩天,龙浩天只冲她点点头,示意可以跟去。

千羽有些猜出意思来了,却不敢肯定,等到换好了衣服出来之后,龙浩天也换了一身,千羽打量了他一番,去掉那些贵气逼人的装饰,龙浩天只穿了宝石蓝的长衫,纶巾束发,倒颇有魏晋风流,敛去那一身皇族气息,这么一看,倒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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