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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追身黑猫

傅诗诗走时,说她晚上想喝鱼头汤。按女友的交代,穆塔去市场买了一个两斤重的大鱼头。回到傅诗诗的出租屋里,穆塔开始在厨房里清洗鱼头。

傅诗诗住的出租屋很简陋,在一个孤僻的巷道内,是那种两层楼的平房。傅诗诗刚从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经济状况不太好,只租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穆塔多次要求傅诗诗去他那里居住,他的居室在市区的繁华路段,有100多平方米,但傅诗诗都拒绝了。穆塔知道,傅诗诗是个自强又独立的女孩,也就没有强求她。

房东是个70多岁的老太太,非常和蔼,她的子女都在外市工作,房子太大,就把房子出租。房东老太太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看见穆塔在清洗鱼头,对穆塔说:“穆先生对诗诗可真是体贴入微,诗诗的眼光真不错。”穆塔没有作声。只是笑了笑。

傅诗诗的房间只有一室一厅,外带一个狭小的厨房和一个卫生间,面积不过40个平方,显得拥挤而狭窄。穆塔把鱼头放进厨房,刚一回身,一道黑色的阴影从他的面前一晃而过,穆塔定睛望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等穆塔把洗好的生姜拿进屋内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个肥硕的鱼头失踪了。他顺着瓷砖上留下的痕迹寻觅,发现鱼头是往窗外的方向去了。难道死了的鱼头还能飞出窗外?穆塔有些疑惑。当他把头伸向窗外时,看见一团黑影从临窗的槐树上飞跳到地面,是一只黑猫,嘴里正叼着那只大鱼头。黑猫望着穆塔,眼里透露着冷酷的光芒,似乎是挑衅,然后,傲慢地拖着鱼头向远方跑去,尾巴末梢竟然是白色的。

穆塔惊呆了,他不相信,世间上竟然还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身黑色装扮,手里抱着一只黑色公猫,黑猫的尾巴尖是白色的,中年女人就像黑夜里的巫婆,一句句地在诅咒着他。

穆塔就这样坐着,一直等到傅诗诗回家。傅诗诗问穆塔:“你熬的鱼头汤呢?”穆塔这时才从恐怖记忆中苏醒过来,说:“鱼头汤?噢,鱼头被猫偷走了。”傅诗诗笑着说:“瞧你。连一只鱼头也看不住。”穆塔说:“那我重新去买。”傅诗诗说:“算了吧,我们去街上吃个火锅。”

那天晚上,穆塔是在傅诗诗的出租屋里休息的,他和傅诗诗同居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有心事,睡不着,辗转反侧。不知在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迷迷糊糊里,穆塔又看见了鲁丽,鲁丽身着黑色晚礼服,披金戴银。可是,鲁丽再妖娆,也躲不过岁月沧桑的侵蚀,厚厚的脂粉掩饰不住额头波浪般的皱纹。穆塔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和鲁丽在一起的,只记得鲁丽是一个被富商遗忘的老婆,比自己大了20岁。穆塔想的是鲁丽的财富,鲁丽看重的则是穆塔极具诱惑的男人的躯体。穆塔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身体健壮,五官俊美。鲁丽给了穆塔房子、金钱、名牌服装,穆塔则给了鲁丽他的青春。

直到穆塔一天天觉醒,意识到自己和鲁丽是两个时代的人,他决定解除和鲁丽的这种荒诞的关系。但鲁丽却不想,并且使出手腕,让穆塔新交的女友一个个离开了他。鲁丽摸着那只黑色公猫,嘲讽地望着穆塔说:“离开我,除非你杀了我!”

直到见到了傅诗诗,穆塔终于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因为鲁丽又已经知道了傅诗诗和穆塔的关系,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穆塔。穆塔终于被激怒了,因为傅诗诗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他绝不容许鲁丽去伤害傅诗诗。

穆塔装作已经屈服了,去给鲁丽认错,陪鲁丽喝了许多酒。他知道鲁丽酒量不大,就借机灌醉了鲁丽。在鲁丽昏睡不醒的时候,他来到厨房,打开煤气,装满一壶水。他早就算计好,等水烧开,浇灭了煤气,煤气就会充满屋子,鲁丽煤气中毒,在劫难逃。

做完了一切,穆塔准备离开。就在他关灭灯的时候,穆塔看见两点绿光在黑暗中闪烁。他以为是人,吓了一跳。重新打开灯。他才发现是鲁丽喂的那只黑色公猫。穆塔这才安心,对猫说:“也不枉你主人养你一场。去陪你的主人吧。”事后,鲁丽果然死了,警察也曾经怀疑过穆塔,但却因为没有证据,把穆塔无罪开释。原本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但那只黑猫的出现,让穆塔重新陷入了噩梦。

穆塔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床头有两点绿光,不错,是那只黑猫,眼睛正盯着他。忽然,那只猫变成了身着黑衣的鲁丽,望着穆塔诡秘地笑着,两只手伸开,向身旁傅诗诗的胸前抓去。穆塔看见鲁丽的手毛茸茸的,就像猫爪,又尖又锋利。“不要呀!”穆塔张开嘴叫道。傅诗诗被穆塔的叫声惊醒,打开灯,只见穆塔坐在床上,浑身上下全是汗。穆塔也醒了,他看见有一团黑影从床面前疾速溜走……

穆塔又一次提议,让傅诗诗搬到自己那里,但再次遭到傅诗诗的拒绝。穆塔叹了口气,心想:“要是当初,自己能像傅诗诗这样独立就好了,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

黑猫没有死,仿佛鲁丽仍然活着,那是穆塔心里最大的恐惧。

第二天晚上。那只黑猫又来了,穆塔终于看清了,那只黑猫是从窗外的槐树上爬进来的,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黑猫借着树枝一弹,飞一般地跃上二楼,嘴里还叼着东西。

穆塔一下蹿上去,那黑猫吓了一跳,丢下嘴里的东西,逃得远远的。穆塔走上前,拾起来一看,原来是条黑色的纱巾。“不会吧,难道这真是她的东西?”穆塔心里慌乱不堪。

穆塔把纱巾拿进屋,抖开一看,在纱巾的角上绣着大写的“LL”。正是鲁丽名字的简写体,鲁丽有个习惯,把她所有的衣物上都绣有“LL”字母。真的是鲁丽回来了吗?那么,她一定依附在那只黑猫身上。要不然那晚鲁丽死了,而黑猫却一点事也没有?穆塔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杀死它,一定要杀死它!”穆塔心里想着。他手拿菜刀,在楼上搜索起来。终于,他在楼顶的平台上找到了那只黑猫,它端坐在平台的栏杆上,背对着穆塔,毫无忌惮。

等穆塔再放眼望去,那只黑猫没了,而是一个身着黑纱的女人。暴露着修长的大腿,在长夜的寂空下,她放荡恣意地笑着。是鲁丽,就是鲁丽!她一定是来报复自己的,她不会轻易让自己和傅诗诗长相厮守的。

穆塔手里拿着菜刀,向鲁丽冲了过去,但随即他感觉到鲁丽消失了,黑猫消失了,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一下子飞了起来,接着就是下坠,无止无尽地下坠入黑暗之中……

这个出租屋是傅诗诗的伤心之处,自从穆塔在这里莫名其妙地跳楼身亡后,傅诗诗就决定离开这里,今天,她终于要走了。

她来到房东老太太的房间,准备和房东老太太道别。房东老太太见了傅诗诗,指着一个盒子,对傅诗诗惊奇地说:“快来看,你快来看。”傅诗诗走过去,只见房东老太太的白猫躺在盒子里,白猫的身下是五只或白或黑的小猫。

房东老太太说:“我也不知道白猫恋爱了,直到今天早上,到顶楼的阳台上,才看见它躺在盒子里,已经生下五只小猫。旁边还守着一只黑猫。我想,这只黑猫一定是它的老公,它的老公对它挺好的,把窝都给它做好了,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叼来的这些东西。”

房东老太太从窝里扯出一条质地精美的袜子,傅诗诗看去,只见袜子上绣着“LL”两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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