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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魔族的复仇(2)

王族们离开后不久,王后便差人送来了她亲手做的樱花膏。王后独创的点心原本只有大王才可享用,没想到今天我会有这个口福!看到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大巫师嘎纳吩咐女巫们:“你们先下去,有吩咐的时候再进来,这期间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女巫们得令离开。大巫师嘎纳见女巫们纷纷离去,便解了我身上的蛇君咒,这些毒蛇纷纷离开了我的身体。祭师黑木瞳见状,正欲阻拦却听到大巫师嘎纳轻声唤我:“萨满满,你吃慢一些,没有人跟你抢。”

“满满?大巫师嘎纳!您怎么会叫她萨满满?”祭师黑木瞳吃惊地看着我和大巫师嘎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异常的郁闷和惊讶。“因为她不是真正的锦夜月,她的名字叫萨满满。”祭师黑木瞳的嘴巴张得老大:“如果她不是真正的锦夜月,那么祭祀的事……”祭师黑木瞳失声尖叫起来,要知道祭祀对于整个月光城来说都是比天还要大的头等大事,见到大巫师嘎纳如此轻松地告诉他祭祀女是假的,祭师黑木瞳简直要疯掉!一直举止优雅的祭师黑木瞳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和大巫师嘎纳同时转头看着他,露出惊讶的眼神。祭师黑木瞳轻声咳了两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再次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比如你和王后之间的暧昧关系……”大巫师嘎纳的话戳到了祭师黑木瞳的痛处,原本以为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的私情此刻居然被拿出来当把柄被人捏在手里,祭师黑木瞳的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只得赔笑道:“大巫师嘎纳说得极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下也只是想弄清楚,既然她不是真正的锦夜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故事太复杂,还是你自己解释吧。”我擦了擦嘴巴,将自己被下了咒语必须得回到前世这里解除咒语并且找到真正的锦夜月的经过说了一遍。祭师黑木瞳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原来真正的锦夜月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召唤来了萨满满的灵魂当她的替罪羊,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有问题。你说锦夜月是你的前世,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

“2010年,也就是一千年以后的世界。”

“一千年以后?”祭师黑木瞳终于忍不住大声地叫喊了起来,看我的眼光仿佛看到了一个妖怪!祭师黑木瞳询问大巫师嘎纳该怎么办?大巫师嘎纳回答,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等锦夜月的阿爸阿妈来了之后,用降头术询问出真正锦夜月的下落。“如果这一招不灵呢?”

“祭师黑木瞳,那就要劳烦你去一趟龙落山了。”

“去龙落山?”

“将龙凤迦魔带到祭祀现场。”

大巫师嘎纳说着认真地看着我,“我希望萨满满可以召唤龙凤迦魔,消灭旱魃!”这一夜,阿爸阿妈并没有出现,派去泰乙族的使者也没有回来。大巫师嘎纳:“不用再等了,他们是不会来了。”荣妈和灵蛇婆婆的谈话结束之后,荣妈说想最后再见月儿一面,灵蛇婆婆同意了,将月儿从自己的身体内放出,同时灵蛇婆婆也失去了意识。荣妈看着月儿绝望的眼神非常的伤心,顿时眼泪决堤,心想:“孩子,你放心,阿妈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她的眼神落在了昏迷中的灵蛇婆婆身上,“任何要伤害你的人阿妈都会送她下地狱的……”

早在一年半以前,当她得知灵蛇婆婆预言月儿将会成为祭祀女的时候,便为自己可怜的女儿而担心。灵蛇婆婆提出了用换魂祭召唤来萨满满的灵魂时,荣妈没有反对,因为在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另外的安排。她决定就让萨满满替罪羊的身份当到底,等到祭祀结束之后,便找来另一个女孩儿的身体作为寄宿体让锦夜月附其身上。人选方面,早已选好,就是王子妃的后备人选绿珠。荣妈早就料到,萨满满完成祭祀后绿珠会成为新的王子妃,让女儿附在她的身上正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何况如果萨满满没有出现,那么成为王子妃的理应就是真正的锦夜月。现在萨满满被蛇君所控制,只要找不到真正的锦夜月的灵魂,她就必须去完成祭祀!

现在知道月儿真实处境的只有她和灵蛇婆婆,这个灵蛇婆婆又一心要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荣妈她怎么会舍得?之前之所以装作答应不过是掩盖真实想法,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消灭灵蛇婆婆。看着元气大伤的灵蛇婆婆渐渐苏醒,荣妈知道,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不等灵蛇婆婆清醒过来,荣妈已经将手掌高高地抬起,用力地向灵蛇婆婆的死穴重重打去,灵蛇婆婆惨叫一声之后便昏迷了过去。看样子,至少要昏迷上个三四天才能苏醒过来,等到那时候,祭祀早已结束!荣妈这么想着,嘴角浮出了得意的笑容。只要能够救活女儿的性命,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愿意,哪怕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也在所不惜!黑压压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月色如往常一样安静地抚慰着这片神秘的土地。月光城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神猴山前的广场上人海波澜,一眼望不到边。

抬头望去,神猴山的半山腰处被云雾所缠绕,犹如缥缈的屏障,将人间与仙界隔离开来,云雾之上通往何处?也许是另一处神秘奇妙之地。广场上的人们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人反而越发地多了起来,从半山腰处的祈福洞口放眼望去格外壮观,族民们人手一支火把站在神猴山下所有能够站人的地方,那些星星点点的红色火把远远看去就仿佛漫天的星火撒满人间。此刻就连崎岖的山腰处都站着张望的族民,他们在等待祭祀女完成祭祀的那一刻,每二十年才能够见一次的大型祭祀,已经吸引了月光城二十多个种族的族民前来朝圣。

天渐渐地变蓝了,太阳还未升起,此刻在广场上,在神猴山山间、在平坝,往来穿梭的火把形成了无数个耀眼的火红星辰,烧红了神猴山上空的整片天空,如同一团巨大无比的火云在一片深蓝的空中飘舞,异常的壮观美丽。族民们放声地歌唱着,祈求神灵保佑祭祀女的献身能够为月光城换来和平。天色渐渐地由深蓝变成了浅蓝,这意味着太阳即将升起!祭祀的仪式即将举行!一声怒吼,震荡了整个山谷,会场片刻间安静了下来,那从山谷之中发出的怒吼声充满了令人恐惧的邪恶之力!邪恶的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族民们屏住了呼吸聆听这一神奇而令人恐惧万分的声音。与此同时,身处于祈福洞中的祭师黑木瞳也听到了这一怒吼声,他一脸担忧地望着天,祈求苍天保佑今年的祭祀能够顺利地进行。大巫师嘎纳的目光一直在会场上的族民们身上移动,但他收回目光时,我听到他在叹息:“要等的人到现在还未出现,我们现在只有最后一搏了。”

说罢期待地看着祭师黑木瞳,祭师黑木瞳自然明白大巫师嘎纳想要吩咐什么,于是默默地离开,来到洞口时幻化成了一股黑烟朝着龙落山的方向飘去。我自然明白大巫师嘎纳所说的要等的人就是泰乙族的族长和夫人,大巫师嘎纳原先期待着他们出现时用降头术的方法逼问出真正锦夜月的藏身之处,但是直到现在锦夜家的人也未出现。我知道阿妈此举是为了保护她真正的女儿,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到现在你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我早就说过,我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于死我已经不害怕了。”怒吼声又出现了第二次,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洪亮,族民们的打山歌已经彻底地唤醒了沉睡的魔王,女巫们一路小跑上来禀告:“启禀大巫师嘎纳!大王有令!立刻举行祭祀仪式!”

“你准备好了吗?”大巫师嘎纳询问似的看着我,我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在祭祀之前,我希望看看你面具后面的样子。”大巫师嘎纳一听,嘴角泛起了一丝得意的坏笑:“等到你能活着留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我喃喃自语。身旁的大巫师嘎纳显然也听到了,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但是那种哀伤在片刻之后便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下了山,女巫们带着我来到了祭祀的神船前,族民们屏住呼吸看着我的双脚,我知道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一刻,一个女孩儿的鲜血换来数万万人灵魂上的安慰。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任谁也改变不了。我曾说过,既然改变不了结局,那么就免了过程吧。如果要离开,那么我唯一的牵挂和不舍只有……脑海中浮现出咖伽的身影。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这是我最自私的想法。其实我知道,他此刻正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我走后他会不会记得那个曾经和他在蝴蝶泉边相遇的女孩儿?在女巫的催促声中,我拎起了裙角正欲踏上去,就在此时,传来族民们的惊呼声!“看,一道金光!”身旁的女巫指着蓝色的天空中一道金光呼喊着。

龙凤迦魔身披耀眼的金光现身,广场顿时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罗刹魔女的守护者——龙凤迦魔;也只有少数细心的人才会注意到,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龙凤迦魔此刻正在神猴山半山腰寻觅那团黑色云雾。黑色云雾快速地散去,祭师黑木瞳变回了本身之后便小跑到了大巫师嘎纳的身后,喘着粗气答复:“大巫师嘎纳,我已经将龙凤迦魔引来了,现在……”

大巫师嘎纳摆了摆手:“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挂心了。”大巫师嘎纳站在了祈福洞口,张开双臂高声呼喊:“月光城的所有子民们!这便是罗刹魔女的守护者——龙凤迦魔!当年罗刹魔女正是依靠了龙凤迦魔的帮助才顺利地将僵尸之王镇压在了这深谷之中!今天!我们将目睹这万兽之神迎来它新一任的主人!”广场上人们议论纷纷,大巫师嘎纳指着已经一只脚踏上了祭祀船的我:“这个女孩儿将会成功地召唤龙凤迦魔!她将成为龙凤迦魔的新主人!”龙凤迦魔吐出了一团火云挑衅地看着我,旱魃的怒吼声让广场震动了一下。

法老们和大王讨论,大王说我可以一试,如果成功了,便可彻底消灭旱魃,结束祭祀时代!这时候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龙凤迦魔的场景。那时候大巫师嘎纳带着我去龙落山寻找龙凤迦魔,我还来不及念咒语便被流云击退到了山崖边,正当我庆幸时,它喷出了火焰,我不自主地往后退结果摔了下去,大巫师嘎纳只好跳下来用飘带拉住了我,我们缓缓地下降,他扶着我的腰。我们下了地之后,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他发现我在傻愣愣地看他,突然放开了手,我还来不及站稳便再次摔倒。我扶着腰站了起来,大巫师嘎纳此时已经快步走远了,我只有忍着痛咬牙跟了上去。“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你能把你的面具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你走这么快干吗呀?我刚刚摔倒了腿好痛。”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理我吗?”大巫师嘎纳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回头怒目瞪着我,狠狠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欲哭无泪。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巫师嘎纳发火,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但是我试了一次。又失败了!在族民们的嘲笑声中,我被推上了神船。

在人群中搜索大巫师嘎纳的身影,发现他正躲在半山腰处的一棵树后面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再一次的失望,再一次的欲哭无泪。也许我的命运就该如此吧!当我坐上了祭祀的神船,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蜜亚、弘他们,在人群的包围中,一个人始终如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她披着白色的斗篷,虽然帽子压得很低,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得到,她在看着我。是阿妈,她来送我了。看着她的出现我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船在漂荡,方向就是山谷,那是通往死亡的殿堂,我身上所画的符文将会再次封印这个恶魔,为族民们带来希望和安康,这个美丽的地方留给了我太多美好的记忆……一声熟悉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小满!”咖伽?是你吗?我站起身四处寻找,族民们纷纷为祭祀女的这一举动哗然。

“小满!”咖伽骑着黑贝出现在了岸边,族民们见到了发狂的黑贝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黑贝看到我在哭,着急地在岸边来回踱步。最后忍不住跳下了湖。快把王子拉上来!铁骑兵们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跳下水。“小满,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咖伽向我游来,祭师黑木瞳见状急忙跳入了水中变成了黑蟒蛇把王子拉回了岸上。水流越来越急,眼看就要坠入山谷中,我闭上了眼睛,和他告别。咖伽,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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