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亭
小小说界好像正在掀起一波纪富强热。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主办、《金山》杂志社承办的几届全国微型小说(小小说)年度评选,纪富强榜上有名;“小小说作家网”刚刚推出第三代小小说作家大讨论,纪富强被列为重量级人物;“小小说网”制作的网刊,纪富强被“红人馆”栏目推出;《微型小说选刊》接二连三选载他的作品,《小小说选刊》旗下的三刊一报一学会,正在用不同形式不断推出纪富强;翻翻书店、小摊上的图书、报纸、杂志,纪富强的名字经常成为座上客。这一切无不都在印证:纪富强的崛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我六十年代出生,九十年代初开始写小小说。当时才二十四五岁。那时候,我非常仰慕五十年代出生的那批小小说作家,因为他们是小小说的拓荒者和开创者。如于德北、马宝山、叶大春、尹全生、白小易、司玉笙、生晓清、申平、刘国芳、汝荣兴、孙方友、沈宏、张记书、林荣芝、郑洪杰、胡永其、修祥明、袁炳发、凌鼎年、曹德权、谢志强、程习武、戴涛、吴金良等。小小说从历史上看也大体分成三代,一是古代小小说,如:《搜神记》《聊斋志异》;二是现代小小说,如:老舍的《多写小小说》《读小小说》(1958、1959)、茅盾的《一鸣惊人的小小说》(1959);三是当代小小说。当代小小说应该是从1980年开始算起。此时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开始,更是中国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开始。当五十年代出生的人,进入八十年代,大部分人血气方刚,充满理想,正是创造世界的时候。于是,当代小小说在他们这代人手里诞生了。
现在,我同样仰慕他们,他们中仍有不少作家在勤奋创作,佳作迭出。但我的目光更多地转向了比我年轻的小小说作家,也就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他们。他们给小小说注入了新的血液,新的生机,新的希望。如果说五十年代作家开始时是在单纯、一元的环境中创作,六十年代作家开始时是在复杂、纷乱的环境中创作,那么七十年代作家开始时就是在浮躁、虚拟的环境中创作。这其中创作出的小小说就有区别,因为其中蕴含的或者说构成的成分就不同。
纪富强出生于七十年代末,这也正是当代小小说呱呱落地的年份。没想到二十年后,他成为小小说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凡是见过纪富强的人,脑海里会马上蹦出一个词来:帅哥。真的,他不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更热情好客。沂蒙老区的山山水水哺育出了秀外慧中的纪富强。
读纪富强一篇篇小小说,感触最深的就像在读一篇篇精致的美文。不妨把纪富强的小小说叫做美文小小说吧。这一点,从《青年文摘》《青年博览》等不是专门刊发小小说的刊物经常转载他的作品,也能得到印证。
说纪富强的小小说是美文小小说,有三点构成因素:一是与生俱有。美男子写美文正是文如其人,好像他本人骨子里就蕴含着这种美的元素。二是语言精美。小小说的语言,在纪富强手里变成了诗或者散文。那种抒情加叙述的语言,在纪富强作品中,运用自如。像高贵的化妆品,让本来就国色天香的女人,更加风情万种,妩媚动人。让本来不怎么漂亮的女人,掩蔽去脸上不尽入意的地方,变白了,变靓了,变美了。如“一天,二天。
一星期,一个月,时间像总在上来下去的电梯里”(《假装你爱我》);“走出那个单位门口,我的眼泪禁不住像疾雨一样扑落下来’’(《绿荫》);“它的脊背油亮亮的活像闪光的黑缎子,身侧的皮毛则金灿灿的活像滚滚的麦浪”(《狼狗》)。三是构思精巧。纪富强的小小说,之所以发表数量大,转载频率高,肯定有他的独特之道,也叫秘密武器。这几年与纪富强接触不少,读了他不少的小小说,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构思精巧。这也正符合小小说的艺术规律。如:《拔刀》中,来学艺的弟子正是女扮男装为父报仇的昔日仇敌的女儿;《匪妻植菊》中,土匪跟植菊哥哥相遇那一节;《绿荫》中促成“我”办成一件难事的原因竟然是决策者把“我’’错认成已死去多年的孪生哥哥;《捎信》里,因为误会竟葬送了一个人的生命,破坏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还:有一篇我忘了篇名,文中人不断向熟人打听昔日恋人的近况,等熟人把他领到她家里去看望时,想不到熟人竟:黾以前恋人的丈夫!几乎在纪富强的每一篇小小说中,都能寻找到这种谋篇布局的精巧构思。
一个好的小小说作家通常要经历三个阶段。第一是语言期,也是初级阶段,能用比较通顺准确的语言叙述出一个故事,其余可以忽略:不计。第二个阶段是构思期,也叫中级阶段,不再是经验写作而是逻辑写作,一切都围绕一个绝妙的构思去写。第三个阶段则是思想期,也称之为高级阶段,重点不放在语言、构思上!而是在思想上,不能人云亦云,而是注重自己独特的见解和发现,能写出一种独特味道。显然通过阅读纪富强的作品可以看出,他已经是个非常优秀的小小说作家了。我很愿意向大家推荐他和他的文字,同时祝他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