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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从莫雷尔法案到威斯康星观念(2)

当时《莫雷尔法案》颁布已两年,纽约正在酝酿创办一所农工学院。1865年,怀特在纽约参议院发表演讲,强烈反对将联邦赠地平分给一所新创办的民众学院和一所旧而无效率的州立农学院。相反,他极力主张创办一所具有以下特征的学校:将所有可筹措的经费集中在一起使用;学校由州管理,无论如何不能受制于教派;与整个州的教育制度紧密地联系起来,并通过提供奖学金吸引其他州立学校的学生前来求学。他有效地说服康奈尔资助创办这所新学院,康奈尔大学终于在1865年获准成立。康奈尔的名言“我将创办一所任何人在任何学科都能获得教学的机构”,成为新学校的指南。怀特先是担任筹备校长,1867年正式当选为校长。在庆祝该校获得特许状的庆典中,康奈尔宣称学院将向社会的工业和生产阶级提供最好的设施,以使他们获得实用知识和精神文化,特别是使科学直接服务于农业和其他生产行业。学校于1869年开学,当时只有一座建筑物、17名专职教授、8名兼职教授。聘任兼职教授是怀特的主张,旨在吸引各部门最优秀的人士来校任教,而不必放弃现职迁到大学来。学校招收了400名学生。在1868年的就职演说中,怀特特别强调以下四点:一、康奈尔大学没有等级制度,所有学习课程都具有同等的地位;二、学生在学院中将从事体力劳动,一来可以自助,二来可以获得有价值的教育经验;三、在所有知识领域中,科学研究不仅是一门学问,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训练过程;四、从最充分的意义上说,教育的真正目的是发展个性,并在社会中发挥有效的作用。怀特的全部思想是使大学体现自由的精神和在各个领域为学术服务的探索精神。他极力强调美国大学结构必须适应美国人民和美国的需要,适应当代的要求;而不是适应英国的生活或德国的需要,也不是适应过去时代的需要。从时间上看,怀特的就职演说比埃利奥特在哈佛的著名的就职演说还要早一年,因而史家称他的演说预示着大学改革时代的来临。

康奈尔大学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特殊科学和技术部,一是科学、文学和艺术部,前者包括农业、机械技术、医学、法学和教育等9系,后者设有5种不同的普通课程计划,还包括一个选修课程计划。这样,康奈尔大学就有14个系科供学生选择学习,但惟独没有神学院。

这种课程体系既体现了世俗性、职业性和学术性的统一,也体现了自由办学的精神。所谓康奈尔计划即是这种精神的体现。

康奈尔计划包括:一种通用的课程;在学科(suects)、学程(courses)和课程方面一律平等;科学研究;通过对商业、管理和人际关系的研究服务于社会;对以下所有年级的学生开放,即:中等学校毕业生可进入学院;“最优秀”的中学毕业生可获得奖学金;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可在康奈尔和其他地方获得三年以上的研究奖金;最高的研究生学者可以获得特殊津贴,以继续研究“面向国家和世界的最艰难的问题”。

从所包括的内容看,康奈尔计划不仅仅是一个课程计划,更是一个宽泛的大学办学计划,体现了一种自由的、实用的办学思想和精神。它以其注重实际的风气,以其对基础研究的强调,以其向所有团体包括妇女的开放,以其非教派的管理方式,对所有的人都具感染力。

它树立了大学为社会服务的观念,它强调学科课程具有同等的地位,是对传统欧洲大学学科等级化的突破。它强调科学研究和高深教育,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建立和研究生教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889年,一名记者说康奈尔大学“掌握了最好的教育方法,这是受传统重压的学校所不能及的……康奈尔大学在美国教育机构中,即使不是居于首位的,也是位于领先地位的”。康奈尔大学成为其他机构的榜样。1869年的明尼苏达大学在校长福尔韦(Will W.FOlwell)的领导下,几乎完全模仿康奈尔大学;威斯康星大学以康奈尔大学为榜样,但在发展大学的服务职能上更为突出。康奈尔对另一种新的实验——研究生院也起到了推动作用,约翰·霍布金斯大学、克拉克大学、美国天主教大学、布林·马尔大学(Bryn Mawr)以及芝加哥大学,无不受其影响。

三、“威斯康星观念”的形成及其影响威斯康星大学成立于1848年,是一所老牌的赠地学院。1904年,进步主义者查里斯·范海斯(Charles R.X.an Ilise)任威斯康星大学校长,提出“威斯康星观念”,使威斯康星大学扬名海内外。

20世纪初期的威斯康星大学最全面地实现了服务于民主社会的各种需要的理想,这种理想也是美国州立大学致力的重要目标。实际上,这种思想可追溯到杰斐逊总统时代,当时的公共教育开始被看作具有改良的功能,而不是仅仅具有维护政府的功能。韦兰(Franc Waylaid)说州立大学是“保护共和国社会价值的有希望的措施”,它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和诚实有效的民主政府的关键。塔潘在密歇根大学的实践继承了这种理想。

威斯康星大学的怀特和亚当斯(Charles K.Adrrls)曾在密歇根大学任教,力图将这种理想付诸实施。怀特曾寻求联邦政府对该方案的援助;而亚当斯则与校长安吉尔合作于1891年在密歇根建立了一个政治学院。福尔韦在明尼苏达大学怀有同样的目标。正如史家所说:“怀特和其他东部人主要集中在行政机构改革,福尔韦和西部人更多地集中在实现农民的梦想。”由上可知,“威斯康星观念”决不是威斯康星大学最早起源的。

不过,为什么这种观念在20世纪初的威斯康星发展到顶点呢?著名的威斯康星大学教授伊利(RichardT.Elv)曾解释它取决于“该州人民的态度”。威斯康星州人民“决不允许他们的大学在学术空想中迷失方向。

他们懂得他们要求不同的东西和新的东西,要求适应他们需要的东西,要求他们称之为实践的东西。在伊利看来,大学管理和教授会不折不扣地反映了大众的要求。实际上,一所州支持的大学应该直接有助于改善农业,更有效地改善工业和良好的政府,这种思想也受到大学评议会的支持。

“威斯康星观念”的形成与威斯康星州州长拉福莱特(RObert M.La Follette)的倡导支持也是分不开的。

拉福莱特曾是威斯康星大学的毕业生,他是在公众对南北战争后掌握州政权的共和党领导人中猖獗的行贿受贿及腐败现象曝光后爆发极度不满时,于1900年当选为州长的,上任伊始即实施激进的进步主义改革的政纲,措施包括提名候选人的由选民直接投票的预选、成立州行政机构、州管理和对铁路的公平税收等等。然而,直到1903年,当拉福莱特最终在州议会获得多数时,该方案才得以实施。

拉福莱特在重建州的过程中,希望大学与他的行政机关结成密切的伙伴关系。1904年,他亲自选定范海斯任威斯康星大学校长。范海斯生于威斯康星,长于威斯康星,毕业于威斯康星大学,也是该大学第一个哲学博士学位的获得者,并于1879~1903年任该大学冶金学和地质学教授,此后共担任了15年的校长工作,直到1918年去世。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与威斯康星连在一起的。

范海斯是拉福莱特进步主义改革纲领的支持者。

他分享了拉福莱特进步主义的所有构想,并与其政治目标紧密相连。范海斯也受到芝加哥大学校长哈珀的影响,他曾在哈珀领导下的芝加哥大学短期讲学。1904年,在就职演说中,范海斯明确提出了大学应该服务于威斯康星观念的目标。它是全州所有人的机构,它企图将英国住宿学院和德国研究大学最好的特征结合起来。

文科、应用科学和创造性的研究都将获得发展。大学将是一个嘹望塔,在改革社会中发挥积极的作用,成为承担公共服务的必不可少的工具。在这个普及知识的时代,它将不惜一切代价,加强各种创造性的活动。同私人捐赠的机构不同,一所有州资助的州立大学将“面向其所有韵儿女”。范海斯说:“州立大学的生命力在于她和州的紧密联系中。州需要大学来服务,大学对于州负有特殊的责任。教育全州男女公民是州立大学的任务,州立大学还应促进与本州发展有密切关系的知识的迅速成长。州立大学教师应用其学识专长为州做出贡献,并把知识普及于全州人民。”在范海斯领导的14年间,威斯康星大学为达到上述目标作出了不懈努力,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其富有成效的实验吸引了整个美国和欧洲的注意。

威斯康星观念部分建立在政府在所有与其有关的领域利用学术专家的思想基础上。范海斯担任校长后,很快将大学资源转向帮助政府重建州的经济和国家的目标。他派出学校的专家与政府官员合作以改进农业,发展工业和解决社会和经济问题。在他的领导下,威斯康星大学的几十名教授很快担任州制定规章和调查研究委员会的委员,帮助起草最终形成“威斯康星观念”的进步的法规。范海斯建立了一个大学管理合作的模式,成为一种独特的美国观念,大学一方面保留了学术自由,一方面为政府工作,让公民享受到政府资助大学研究的好处。截止到1910年,35个大学教授以部分时间参加了威斯康星州非政府机构的分支工作。范海斯校长以身作则,通过服务于许多公共委员会为他的教师树立了榜样。以类似的方式,大学的经济学家参加了州铁路和税收委员会,大学的政治学家帮助起草了法案,大学的工程学家帮助设计了铁路建设方案,大学的农学家促进了牛奶业的有益发展。

威斯康星州与大学的“专家服务”是双向的,大学派专家教授服务于社会的同时,也从社会上邀请专家来加强大学的教学和科研,这样,大学与社会的联系更为密切,更有利于培养有用的人才。

范海斯相信:一所公共高等教育机构的职责是用科学来改善本州公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他通过鼓励大学研究以推广知识和尽可能多地发展实际有用的知识,通过创造和推广大学补习计划把知识带给每个公民而实现上述目标。在范海斯任校长期间,教师增加了4倍,学生入学人数也翻了一番,州对大学的拨款几乎增长5倍,大学拥有的允许建造新建筑的土地增加了1倍,他最佳的业绩是通过推广补习计划将大学教育传播到本州人民。他任命了一位特别助手重新设计课程,使课程更加通俗化,使农民和其他普通公民能从大学教育机构中获益。到1910年,有5000多人参加了威斯康星大学的函授课程学习,范海斯和他的大学为补习教育建立了榜样,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教育家进行研究,并将其中的主要要素搬到他们自己的大学。教育史家说:“曾欢呼埃利奥特将哈佛转变为私立大学的榜样的教育家,如今也欢呼范海斯将威斯康星转变为公立大学的榜样。”1907年,《展望》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把威斯康星大学称作“威斯康星州公众生活中的‘咨询工程师”’。斯蒂芬斯(Uncoln Steffens)说“威斯康星大学是一个高度体现威斯康星州人民共同的社会意识的核心”。

埃利奥特在1908年即指出:“威斯康星大学是一所优秀的州立大学,它之所以取得这样的地位,是由于它向州部门提供了专门知识,向大众提供了讲座,把大学送到了人民当中。”他称威斯康星大学为美国最主要的州立大学。英国教育家甚至称威斯康星大学为世界最好的大学;作家斯蒂芬斯(Lincln Steffels)称范海斯是“大学校长中独具一格的人”。罗斯福总统曾说:“在美国的其他州里,没有任何大学为社会做过威斯康星大学在威斯康星州所做的同样工作。”威斯康星大学的成功,使大学的服务职能最终得以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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