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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杨德林也只有二十一二岁,精悍活泼,有着四川人那种特有的机敏灵活和乐观幽默的性格。他心地单纯,社会经历不深;早先是个出名的调皮和爱闹事的学生。在故乡的中学里带头闹罢课时,顽固的督学闭门不见学生代表,好多人都聚集在门口等候,讲演、喊口号,杨德林却悄悄跑到后边去放起了一把火,吓得督学光着脚从窗口里跳了出来。被学校里开除后,他就辗转跋涉地来到广州投进了黄埔军校。严格紧张的军事生活,并没有改掉他的诙谐和爱闹事的性格。他大胆、纯真,喜欢打抱不平。好多次他为这个被教官关禁闭、罚站。可是,这并没有妨碍他在毕业的时候,成为一个操讲兼优的学兵。鲁兆生大约二十四岁,是一个标准的山东大汉;他身板高大,肩膀宽阔,手脚粗大,可是却有一张大孩子似的天真而红润的圆脸,那脸上总带着真挚而亲切的笑容,似乎总相信一切都是跟他一样纯真而美好的。他们三个连长平时相处是极好的;万先廷刚到第六连当代理连长时,得了他们的很多帮助和照应。而他们,也从万先廷那复杂而又丰富的生活和斗争经历中,认识到了许多过去所没有认识到的事情。

“六连长!”杨德林一看见万先廷,就兴高采烈地叫起来。虽然在营长面前,他还收敛了许多,只是打趣道:“今天又来得这样早,朗格又想把打醴陵的差事也都抢走啊?”

他说话还带着蛮重的四川口音,很有风趣。

“你也该让我们去练一练功夫哟!”鲁兆生也笑着说,“上回叫你们打了个够,我们连的弟兄都眼红了,天天都在问什么时候出发哩!”

从这个团成立的第一天起,他们的训练生活里就贯穿了一个最主要的内容:培养弟兄们对敌人的强烈仇恨,时刻渴望着投入战斗。经过了碌田的一战后,士兵们认识了敌人,也更加感到了自己的勇敢的威力。这使后面那些还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一个个更加跃跃欲试了。

“你去吧!”樊金标向站在一旁的万先廷道,又叮嘱:“一营长对部下要求是极严的,到那儿可要当心些。”

“是!”万先廷立正敬了礼,转身要走。

“等等!”樊金标忽然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叫住他。“于头,”他喊,提高嗓门,“于头!……”

“营长,”于头又像突然打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出现在樊金标面前,他那两边鼓出来的肥脸蛋红喷喷、乐呵呵的,好像刚才往嘴里塞了什么滚热的东西。

“把我那双力士鞋拿出来,给六连长。”樊金标简短地命令说。

“营长,我不要!”万先廷慌忙说,看着自己脚下那双破草鞋,“我有新的,是忘了换!……”其实万先廷是说了点假话。驻防的这些天,他在街上发现了一家书铺,他从那里借了不少书去看;加以连里的事情一忙,就没有工夫打草鞋了。他的勤务兵又是到湖南后刚从新兵营补过来的,手还打得不快。这样,他在出发以前才没有换草鞋。

“别那么推三阻四,婆婆妈妈!”樊金标仍然板着脸说。于头已经很快走到后边去了。

“怎么,”鲁兆生惊讶地向万先廷问,“你们当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行动了?”

“主攻是没有份的了。”万先廷微笑着向他们道,“祝你们胜利地打进醴陵。”

杨德林却向他调皮地映了映眼,说道:“团长把你们摆出来撂倒起,不定要派啥子大用场哩。”

这时于头已从后边走出来,拿着一双新的蓝帆布薄底力士鞋,笑嘻嘻地递给万先廷。

“换上再走。”樊金标看也不看他说;又向杨德林和鲁兆生道:“你们坐下,看这儿! ……”

万先廷遵命换上鞋,拿着那双破草鞋还舍不得丢;可又没法带,只好给了于头烧火。他走出营部,怀着有些委屈的心情,赶到第一营去。可是一踏进齐渊的房屋,那里的空气就使他的委屈和不平一扫而光了。

“看,我们的闯将来了!”万先廷一进门,齐渊就愉快地迎过来说。

战斗前,齐渊的心情似乎显得格外轻松,就像刚跟人下完一盘象棋一般。他从一个斯文的大学生到完全习惯这战斗频繁的士兵生活,是经历了一段十分艰巨复杂的道路的。

万先廷按着军规敬礼,作了报告,就被齐渊安置到桌旁坐下。这时一营的三个连长已经全到了,其中就有万先廷从前的老上司一一三连长康洪生。他仍然是那样沉默、谦逊,坐在最角角上,拿着自己用竹管做成的烟杆吸黄烟。万先廷知道,他虽然不大爱讲话,可有时说出来的话,对营长的决定有着很大的影响。

齐渊的房子里很清静,靠铺板的两张围椅上堆满了书;这是他军中最珍爱的伙伴。

多少年来,他的那口装书的旧皮箱里总是塞得满满的。不论战斗行军多么紧张忙碌,他每天总要留出一点看书的时间;这种习惯也在他的部属们中间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这时,二连长的手里正翻着一本书,大约遇见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跟自己的同事们愉快地谈论着。不知为什么,万先廷来到这里总感到有些像回到了老家一样的感情。他打量一下屋内,正像齐营长的为人,一切都是那样干净利索,简单齐整,没有一件使人感到多余的东西。只有左首的壁上,挂着一幅用玻璃框装着的色调鲜明的水墨画,那是一株十分莹洁而鲜润的菊花,在天蓝的衬底上,那样自信而茁壮地挺立着。万先廷第一次去晋见齐渊时就看到这幅画了,这明明是他最心爱的一件东西。万先廷总有些好奇,他好几次都想问一问这原因,可又不知怎么,总有点不好意思。

“你来得正好。”齐渊站在桌子的上首,望着万先廷说道,“刚才我们还在谈到,说这回把你从主攻营抽出来,恐怕你这个打惯了冲锋的,一时还受不了呢!”

“不,营长,”万先廷惭愧地笑着说道,“弟兄们都说,能跟着你一块打仗,就是光看管俘虏我们也情愿的。”

“嘿,没多少天,学油滑了!”齐渊望着几位连长,笑道,“还记得刚来的那时候吧,‘长官,你发给我一杆枪吧,只要打军阀,叫我干么事都行!’我叫你去当见习排长。‘什么?你说笑话吧,长官!我怎么能当官呢!’你瞧现在,满口官腔啦!”

这句话把大家都逗得笑起来,万先廷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不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说实在话,总有些不舒服吧?”齐渊坐下来,倒了一杯茶递到万先廷面前,像逗着自己最小的弟弟似的微笑地望着他问。

万先廷不好意思地看看大家,终于点了点头。

齐渊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感染着大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在战场上那样果断坚定的指挥官,此刻竟会有这样顽皮热烈的情绪。

等万先廷休息了一会,喝过一杯茶后,齐渊便宣布军官会议开始,传达团长的命令了。这时,刚才洋溢在他们中问的那种热烈欢快的气氛,又变为了宁静和严肃,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屋内只有齐渊那不高的,但是果断有力的声音。他的话,使桌上那张用红蓝铅笔标了各种符号的军用地图,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主攻方向是在正面的泗汾桥。这道大桥是通向醴陵的门户,也是醴陵南方的咽喉。敌人在这一带防守非常严密。夺取大桥、正面向醴陵攻坚的任务,由二营和三营的弟兄们担负。我们的任务,是从主攻方向的左翼,沿着攸县——生田——朱亭一线,牵制敌人株洲方面的部队。更重要的,是防备敌人可能由这一线袭击我主攻部队的后路。朱亭是北洋军在株洲南面一个重要的据点,地势险要,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敌人把这里倚为通向株洲和长沙的屏障。如果我们牵制得好,就可能把敌人在株洲的队伍大部分吸引到这里来;这样,就可以解除敌军对我主攻部队的严重威胁。当然,敌人牵制过来的越多,我们自己的担子就会越加沉重了。”

听到这里,万先廷才恍然大悟了;团长交给第一营的任务,从来就没有过轻松的。

“现在,谈一谈我们的具体部署。”齐渊示意大家围拢地图,继续说下去,“第一连……”

万先廷全神贯注地听着、听着。齐渊仔细地讲到了每一个连的进攻位置、敌军的部署、火力的配备、进攻中要注意的情况,等等。万先廷竭力从他的声音中捕捉着“第六连”三个字,然而始终没有听到。他不觉又有些沉不住气了,可是想起这是在别的营,而且又是在齐营长面前,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听下去。

“你们第六连,”最后,齐渊总算微笑着向他说了,“担任我的预备队。”

万先廷脸一红,几乎要喊起来了。如果他不是熟知齐渊的性情的话,他真会以为这是个很不恰当的玩笑了。可是,齐渊却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站起来道:“就这样吧,同志们,大家赶紧回去准备。出发以前,各连的党员要开个会。要给全连的弟兄们讲一讲这次战斗的意义。”接着,他又宣布了出发时间和投入战斗的时间、行军的路线、次序、联络口令。各连的连长就都很快地告别回去了。

万先廷还闷闷地站在桌边,来时的那股委屈心情又重新出现了。他这时在犹豫着: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

齐渊从门口走回来,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微笑着问:“还在委屈吗?”

“营长,我不敢回去。”万先廷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倒好说话,只怕连里的弟兄们要说我不争气了!”

“所以你就先要向我争口气,对吧?”齐渊仍然微笑着,望着他道。

万先廷没有说话。齐渊走近他身边,说道:“我也喜欢争气的人,可是不喜欢争这样的小气。比方说,两个人比赛的时候,我们要给自己争气;两个国家比赛的时候,那又该怎么办呢?今天我们的对手是军阀,是那些等着看我们灭亡的人,我们就要跟全体革命军争气,跟我们的全团争气。你懂得我这话的意思吗?”

“营长,”万先廷惊异地望着他问,“你是说我想的太狭窄了?……”

“至少是让我看出了这么一点。”齐渊亲切地望着他说道,“我们都还年轻,可是我们担负的职务不算年轻了。弟兄们的眼睛都看着我们,指挥官的修养,决定了他要把自己的士兵培养成为什么样的人。当你每做一件事的时候,都常常这样想过吗?”

“没有。”万先廷惭愧地低声道。

“今天,我能够这样来要求你了。”齐渊亲切的语气中带着严肃地说道,“你已经不是一个刚穿上军衣的乡下小伙子,也不是一个带着老乡们向土豪劣绅斗争的农协领头人,你今天是一个革命军官了。军队是靠纪律生存的。我们应当先想到的是整个的战斗和胜利,而不只是个人和自己的那个连队。”

万先廷默默地听着,说不出话来。

“让弟兄们时刻渴望担负最艰巨的战斗,这是对的。但是还要让弟兄们懂得,为了保证战斗胜利,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服从指挥官的意图。”齐渊望着他道,“你经过很多的斗争,可是你还太年轻了。你能够征服一切困难,可是有时候会忘记了征服自己。”他沉思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啊,征服自己,有时候是最困难的。”

“我懂了,营长。”万先廷内疚地低声说道,“你让我惊醒过来了。在家的时候,容大叔就常跟我说过:艰难的时候,容易忘记个人;可是顺利的时候,就容易忘记团体了。我没有记住他的叮嘱。”

齐渊感触地低声重复着这句话:“顺利的时候,就容易忘记团体;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羡慕你。要知道,我走的路比你更复杂啊。”

万先廷崇敬地望了齐渊一瞬,振作起精神,毅然地说道:“营长,我马上回去跟弟兄们讲清楚!”

齐渊微笑着问:“不为我刚才的决定委屈了吗?”

万先廷也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没有说话。

“会有仗打的。”齐渊喜爱地望着他道,“回去后先召集党员弟兄们讲清楚,让大家看到整个的战斗。告诉弟兄们,留着点劲头,准备把力量用在刀刃上!”

“是!”万先廷立正回答,敬了个礼。当他从第一营营部走出来的时候,心情感到格外舒畅;他想,这一趟来得真不错,就在刚才那短暂的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又向前跨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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