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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和与战(4)

顺昌南边就是淮河,失去了它,淮河以北就失去了战略支撑点。如此要地绝不能失去,但如何守,却是大问题。刘决定先摸摸底。当他得知城中粮食充裕后,心神略定。接着,他又检查了城中的防务,这方面很糟糕,几乎没有什么准备。更重要的是士气低落,将领们害怕金兵跟怕鬼一样,一听说又打过来了,就想马上撤到淮河南边去,凭借淮河防守。

刘召集将领们开会,做了简短发言:“打仗在于我们的意志、精神,以及采取的战略战术和对兵力的巧妙运用。所以,首先我们内部一定要统一认识,认识一致了大家才能拧成一股绳,打击敌人,保存自己。一味撤,光想逃跑,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刘的话如响雷,使人心一振。

刘的一个属下站起来,充当“托儿”:“我们把妻儿老小都带来了,不战就退过淮河去,难道把父母妻子扔在这儿?带着一起撤吧,速度就慢,敌人很容易追上来,情况就会更糟。与其被追着打,不如拼死一战,向死而生。”原来,刘的部下大多来自八字军。八字军是北方义军中的一支,因以“赤心报国、誓杀金贼”这八个字为战斗口号而得名。因为是跟刘去驻守开封,要回到北方家乡去,所以都带着家眷,刘连自己的家眷也带来了。

人人都有分析利害的能力,听了刘和“托儿”的话后,大家都认为,留下来会好一点。

刘很高兴,看着众将,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留下来,守住顺昌,谁再提什么南撤,斩!”

于是,刘叫人凿沉了岸边的船,表示决不过河。接着,他又把家眷安排在了城中寺庙里,在门口堆满柴火,告诉守门的:如果城没守住,就放火烧了寺庙,以免家眷落入敌人手里遭受侮辱。

刘这种非人道主义的行为激励了大家,士气高涨,大家一起修战具、筑堡垒,准备守城。连一些年轻的女人也来帮忙磨刀磨剑,准备各种守具、战具。

刘把刘豫齐国时造的车卸了,用车轮、车辕来加高加厚城墙,又把居民房屋的门板取下来,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再把城外的百姓撤到城里,烧掉了他们的房子,坚壁清野。

刘又根据地形合理分配兵力,调派得力干将镇守各门,并派出侦察人员,依靠当地人做向导,不断侦察金军的情况——顺昌城的防御体系初步建立起来。

金军的先头部队很快包围了顺昌城,刘使用了当时的远程导弹——神臂强弩(射程达三百四十步),金人被射死无数,慌如热锅上的蚂蚁,刘疾令步兵出战,金兵无法躲避,只好跳河撞大运,结果被淹死的不计其数。出击无法占到便宜,金人就在神臂弩射程之外扎营,准备困死刘。刘在一个雷电暴雨之夜,派出突击队潜入金营,伏在地上,趁闪电闪过之际,看到头上留辫子的立即跃起砍杀,雷电一停,则伏地不动。这些鬼魅把金人搞得如同惊弓之鸟,自相残杀,只好再退扎营。金兀术在开封听到报告后,气得七窍生烟:“刘也敢抵抗我,我要用靴尖把顺昌城踢倒!”于是,十万大军立即开向顺昌。刘用毒药欢迎金兀术。他叫人把颍河上游的水与漕中都施放了毒药。当时正是酷暑天,金兀术远道而来,人渴马饥,于是喝水吃草,立即倒下。刘出城,与这些病号大战,又获大胜。金兀术狼狈逃回开封,顺昌保卫战圆满获胜。

阿龙辞典 四大名帅之刘

刘(1098-1162),与张浚、韩世忠、岳飞同为南宋初期“中兴四大名将”,又称“建炎四帅”。刘出生于行伍世家,父亲是大宋名将刘仲武。刘扬名于北宋对西夏的战争中,官职是都护,据说西夏人吓唬小孩子时就说:别哭了,再哭刘都护来抓你。顺昌之战后,他被贬到湖南做地方长官。今浙江嘉兴有刘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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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目标,再有对策

兵法上讲“知止而后定”,知道自己的目标,心中有底了,就可以提前准备,应对各种复杂形势和变化。但目标的确定是第一位的,如果刘和他的将领们一边准备战争,一边又想着怎么逃跑、撤退,那仗就没法打了,结果只能是失败。这种“先有目标,再有对策”的做法,也有人用在投资中:入手某只股票时,根据个股表现和整体行情,先预定一个盈利目标,到了目标时,即使再上涨也立刻卖掉。著名房地产开发公司万科曾经也表示,公司会定下一个利润百分比,高于这个百分比的钱不赚。有了这样一个目标后,就不会在市场的变化面前因为进退失据而酿成大祸。

10、 岳飞大破拐子马

顺昌之战后,不败的金人被打回原形,南宋在北方的将领纷纷出击,节节胜利,大片河山得以收复。其中,岳飞一支始终盯着兀术,率领军队来到郾城,寻机决战。兀术见着这形势,心里也闪过一丝害怕,于是,在绍兴十年(1140年)七月,他下令召集附近的几支伪军。但伪军都是墙头草,见他大势已去,谁都不来。

听到这个消息岳飞很高兴,部将们都向他请战,岳飞摆摆手,没有同意。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找出兀术的漏洞、疏忽,以一击致命。所以,他只是派出几小股部队去挑战,尽情辱骂兀术,让他发怒,让他表现,让他的漏洞、疏忽显现出来。

这种挑逗让兀术难以接受,他震怒:妈的,以前被我追得满世界跑的熊包,现在到我面前来得瑟,找死啊。愤怒令人“爷们儿”,兀术很快就把大部队移到了郾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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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金牌

1140年,朱仙镇大捷后,秦桧与宋高宗认为岳飞这样莽撞会破坏和议大计,于是令岳飞班师回朝。岳飞此时在中原踌躇满志,他跟手下人说:我们要打到金人的老巢去,救回徽宗、钦宗两位皇帝。秦桧知道岳飞不会轻易班师,于是,先将岳飞的兄弟部队调回中央,然后一日之内连下十二道金字圣旨牌,勒令撤军。岳飞大哭:“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岳飞见兀术情绪有点不稳了,便叫来长子岳云,令他出城攻击:“只能胜,不胜,我就斩了你!”岳云领命而去。岳云十二从军,使两柄重八十斤的铁锤,力大锤沉,所向披靡,立了不少战功。现在岳云二十二了,经过十年血与火的战斗,经验、战斗力、智谋等无不大大提高,名振金国。

岳云手下现在有一支几千人的专属于他的精骑,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只见岳云率队来到阵前,斜着眼睛瞅了瞅黑压压的一片狗皮帽子,长啸一声,率先冲进了金兵阵内。

岳云的气势让金人先自觉矮了几分,随着岳云在阵内左冲右突,惨叫声不断,扑通扑通倒地一大片,金人更觉得两腿发抖了。

兀术也看得心惊,宋人不再像过去那样只知道逃跑,十年战争的实践,已经磨炼出了一批岳云这样的一往无前、敢于进攻的战将。“不行,再这样打下去,我的阵脚就得乱了。”于是,他放出了他的特种部队——拐子马。

这是兀术的命根子和制胜法宝,这次,他孤注一掷,把他的拐子马几乎全用上了——一万五千骑。放眼望去,只见每三匹马结成一队,马与马之间用牛皮筋相勾连,一排排地并进并退,奔驰起来,每一排就好比一辆坦克。马上的骑士都穿着厚重铠甲,脸上罩着铁皮,能看见的就那一双眼睛。这身装扮真是刀枪不入,若冲入敌阵,那就好比绞肉机。旋风一般的绞肉机,实在恐怖。

岳云一见,也吃了一惊,闪亮的阳光下,乌黑的一座座铁塔:“不热吗?少爷我来让你们凉快凉快吧。”岳云精神一抖,杀进了拐子马阵。

这阵果然不凡,杀倒一个,还有两个,杀倒两个,剩下一个还可以作战,马不动,你就出不了围。而他们浑身都是铁东西,锤子用力打上去,就反弹回来,手臂振得发麻、发酸,不用力又没有效果。于是,在这反弹和手臂发麻发酸的间隙,岳云身上连连中招,流出的血浸湿了战袍,进攻的力度也随之减小,速度也慢了下来,整个部队的威势减弱了。

兀术见状大喜,心想,这小子一死,我看你岳飞还有什么宝贝来对付我?

岳飞也在观察。兀术使用拐子马已不是第一次,南宋军队在屡次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今天,岳飞就要来大破拐子马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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