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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0000034

第34章 金范之死(上)

风清明马上赶到了乱葬岗,一眼就看到了乱葬岗中有一具尸体特别的显眼,走近一看,果然是金玉的尸体。

看到那具尸体,风清明的心一下子凉了,原来还企盼着可能是弄错了,金玉不会死的,但是现在事实就这样活生生的摆在自己眼前,还能说些什么呢?原本光洁的脖子上现在被鲜血染红,脸上,衣服上都是血,看不出来哪些血是致命的,哪些血不是致命的。

风清明背着金玉的尸体,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回走,路程仿佛远的永远也走不到头,又仿佛近的下一刻就要到了。风清明不希望自己的师傅听到这个消息,金玉是师傅的心头肉啊,多么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但是背着像自己妹妹一样的金玉,就这样无助孤寂的躺在自己的背上,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的生机,风清明又希望这段路能近一些,再近一些。

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再近的路也能很快走完,风清明终于还是来到了山庄里,那个风清明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一切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金玉不在了,以后那些金玉留下欢声笑语的地方失去了金玉的影子。

“师傅--”风清明长叹一声,跪在了师傅的院子前面。风清明现在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根本抬不起头来面对师傅,师傅一直待自己如亲生儿子一般,而自己,现在,却把师傅唯一的女儿变成了一句死尸,金玉出去的时候,还是一个活泼可爱,活蹦乱跳的女孩儿,回来的时候确实一句冰冷的死尸,这种话,要风清明如何对师傅说得出口?

冷风嗖嗖的吹着,吹在风清明的衣服上,脸上,如刀割一般,但是风清明丝毫感觉不到风中的冷意,冷的是风清明的心。

“清明,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金范从房间里面出来,看到的就是风清明跪在地上,那颓废的样子,是金范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金范心里还在疑惑中,难道是这次的救援行动不成功?

“师傅,徒儿对不起你!”风清明对着金范一直磕着头,连额头上满是血迹了也不管不顾,风清明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师傅的愧疚和对师妹的悔恨,恨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师妹,愧疚自己没有办法给师傅一个交代。

“是金玉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聪明如金范,看见风清明现在的样子就猜到了一半,如果只是救援行动失败,风清明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现在风清明这愧疚悔恨的表情,只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金玉出了事情。金范心头一惊,还是努力遏制住了自己的思绪,告诫自己不要往坏的地方去想,不要想这些事情,一定能有办法的,金玉这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

“师傅--”风清明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怎样对师傅开口,看都师傅那焦急的神色,风清明怎么也说不出口金玉死了的事情。

“金玉到底怎么了?”金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眉目间也充满了忧愁与焦急。

风还在呜呜的吹着,仿佛在为金玉的死呜咽着,为金玉的死鸣不平,这样一个凄惨的天气,这样凄惨的故事,让风清明开不了口,犹豫了半天,看见师傅眉目间的焦急,风清明还是开口,断断续续的说着,“金玉她……金玉她……没了!”短短的几个字,像是巨石一样压着风清明的心。

“什么没了?”金范瞳孔急剧收缩,仿佛听见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就是死了!”风清明也一鼓作气,终于把这个字说了出来,风清明低着头,不敢去看金范的眼神与表情。他想,师傅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不,不可能,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师傅这样心脏可受不了!”金范刚刚紧张的不得了,转瞬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哈哈大笑,对着风清明轻松的说道。但是眼神内部的那一抹紧张,那一抹怀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师傅,徒儿没有骗您!”风清明知道师傅现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是这样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哈哈,我知道你最爱开玩笑了,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金范用手拍着风清明的肩膀,那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风清明知道师傅在心里已经接受了金玉已经死去的事实,但是一时间嘴上还是没有办法接受,金玉毕竟是师傅最亲的女儿,这样说没了就没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师傅,您要想开一点,金玉的尸体就在外面!”风清明看着师傅有些变得癫狂了,很是担心,但是金玉已经去世这样的消息就算瞒的了一时也是瞒不了一世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直接这样告诉师傅,让师傅想开一些好了。风清明在心里想着,嘴上劝道着“师傅,您要想开一点,金玉的尸体就在外面!”悲风鸣叫着,树叶一片一片在风中飘舞着,像极了无助的人生,也像此时此刻的金范和风清明,想要抓住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但是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在风中随风飘荡。

金范到了客厅,看到金玉的尸体,脸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了,但是苍白的脸还有脖子上的那一抹刀痕却是无法抹去的,紧闭的双眼就像是睡着了,就这样的安静,这样的祥宁。可是,风清明知道,这双眼睛,恐怕是今后也无法再睁开了。

金范轻轻的抚摸着金玉的尸体,冰凉的触感,前几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儿,现在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金范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你小子,联合金玉一起来骗我了吧?”声音中已经充满了哽咽,金范的理智已经渐渐的战胜了情感。

“金玉,你醒醒呀,只要你醒过来,爹爹不怪你和师兄一起骗爹爹,金玉,只要你醒过来,爹爹就带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金玉,你睁开眼,看爹爹一眼啊!”

“玉儿,你不要留下爹爹一个人好不好?爹爹不要里离开玉儿一个人!”

“玉儿,你不要偷懒睡觉啦,你先看爹爹一眼好不好?爹爹以后早上再也不逼你练功了!”

“……”

金范还在抱着金玉的尸体在喋喋不休,那样子,哪里还像武林第一高手?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的父亲罢了!

“师傅,这是真的,你一定要想开一点!”风清明木讷的站在旁边,看着师傅伤心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金玉的尸体上,那张脸上也似乎一下子出现了很多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脸,泪水顺着皱纹已经爬满了一张脸。这是风清明第一次看见师傅哭泣,第一次看见师傅这样的伤心,师傅平时要么是乐呵乐呵的,整天笑嘻嘻的,要么就是严肃的板着脸的,可是现在,这样的伤心,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风清明心里的愧疚就像是蔓草一样爬满了整个身体。

“出了什么事情了?”离落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客厅里面,一眼看见了金范手中金玉的尸体,离落似乎明白了什么。

“金玉……死了……”风清明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就像是从守财奴手中挖出几块金子一样困难,这几个字,对于风清明来说,是永远的噩梦,如果可能的话,宁愿永远不要说这几个字。

离落虽然看到了金玉的尸体,但是没有近距离接触到金玉的尸体,离落还是只当金玉只是受了重伤而已,现在听见风清明从嘴里吐出来的这几个字,一下子人也蒙住了,喃喃自语道,“什么?怎么会这样呢?”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风清明一脸懊悔的低着头,很是自责。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起到保护金玉的作用,自己还算什么男人呢?那时候自己怎么没有让金玉和离落走,自己留下来呢?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阻止金玉呢?

金范终于接受了金玉已经死了的事实,不再对着风清明说这不可能的话了,反而抱着金玉的身体在仰天长叹,“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呀?我的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

金范用手捶着大地,脸上的上伤痛就像是潮水一样蔓延着,让每一个看到金范的人都感染上了这样的伤痛。

“师傅,你要保重身体呀!”风清明实在不能看着师傅这样折磨自己,出声劝解道。

“为什么?清明,你告诉师傅,师傅究竟哪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待为师呀?”金范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风清明,希望风清明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为什么这样悲惨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风清明不敢去看师傅的眼睛,那渴盼的眼神让自己觉得更加的愧疚,“师傅,你没有做错什么,师妹的死都是我的错!”风清明觉得自己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怎么能这样可恶,害师妹失去性命!“师傅,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不好!”风清明在金范旁边道着歉,但是金范却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金玉,目光呆滞,就像是失去了魂魄的人,金范一天之间白发丛生,看过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这样的打击对于金范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把金范击的外焦里嫩。

三天过去了,金范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任由寒风吹进单薄的衣裳,任由黑夜白天转换。三天了,什么东西也不吃,什么地方也不去,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雕塑一般,如果不是还有进的气,还真会以为这样一代武林第一高手就这样西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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