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柒就靠在月寂身上，再一次痛苦起来，月寂很好心地拍打着她的背，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程泽路默默地看进了眼里，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握紧，过了一会儿，程泽路松开紧握的拳头，调整好情绪慢慢地走了过去，或许月寂只是在安慰她，或许是我想多了，这样想着，程泽路走到了他们身边，心里还是很不爽。他轻轻地说：“安柒，你怎么了？”顾安柒听到程泽路的声音慌张地抬起头，离开月寂的怀抱“泽路，你别……”
“没什么，别说了，我们进去吧，月寂也是好心安慰你。”他冲安柒笑了笑，便拉着她一起进来了。看到这些，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月寂还是不死心地报了一丝希望。
从金敏蓝的葬礼出来后，程泽路说：“月寂，你先回去吧，我先把安柒送回去，她这样我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们俩也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月寂淡淡地笑着。程泽路复杂地看了月寂一眼，点了点头，顾安柒此时没有心情管他们，便随他们了。
程泽路和月寂把顾安柒送到家后，程泽路嘱咐了顾安柒几句，回头去看月寂，月寂便把想说的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和程泽路一起走了，他们去了附近的酒吧，两人要了几瓶啤酒。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吧，最近怎么样？”月寂端着酒杯问道。
“是很久了哈，挺好的，我和安柒交往了，所以你说我过得怎么样？”程泽路好似在宣告着主权。
月寂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猛灌了一口酒说：“你真的喜欢她？你们在一起了啊？”
“是的，我喜欢她，我们在一起了。”程泽路回答得很肯定，肯定得让月寂很窝心，月寂开始又一口一口地猛灌自己。
“月寂，我们很幸福，所以你别来打扰她了好不好？她不会喜欢你的。”月寂听完，又猛灌了自己几口，放下酒杯走了出去，程泽路也没有追出去再说，只是留在那也开始灌自己。
月寂走出去，望着天空，他突然开始大笑，笑得太用力，牵动了哪里，脸部扯得生疼，月寂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并不是喝醉了，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月寂竟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狠狠地一拳想打在墙上，月寂用力太狠，一个踉跄摔了过去，就那样呆在地上，不想动，不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月寂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目光却很坚定，他向顾安柒家走去，走到门口，发现里面灯还亮着，她应该还没睡吧，于是月寂拿出手机给安柒打电话。
“喂，月寂怎么了？”
“安柒，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下。”挂了电话，月寂就那样靠在墙上，想用什么支撑一下自己恢复点体力。
不一会儿门开了，安柒走出来“月寂，怎么了？”
月寂转过来看着顾安柒，待了一会儿，月寂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顾安柒，安柒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以为他喝醉了，挣扎了几下见无效，便让他那么抱着。“你怎么了，月寂，喝醉了吗？”安柒开口询问道。
月寂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然后安柒就感觉自己唇上压上了另一个人的唇。安柒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又开始挣扎起来，谁知道月寂抱得更紧，顾安柒刚想问他怎么了，月寂就钻了空子，飞快地抢占了领地，安柒挣扎得更厉害，而月寂却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无奈之下，安柒狠狠咬了月寂的舌头一下，月寂一下吃疼停了下来，顾安柒很惊的问他“月寂，你干什么啊！病了吗！”
月寂看着愤怒的顾安柒，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忧伤，然后月寂望向顾安柒，安柒后退一下“你要干嘛？”
“呵呵，安柒，你就那么怕我么？我真的那么吓人吗？安柒，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啊。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啊！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听着他说，安柒惊讶地不知所措，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月寂接着说：“我喜欢你，安柒！一开始你是要和我一起去比赛，原本想在那时候告诉你，可是你不在了。然后就想等我回来再给你说，可是我没想到我还在做美梦的时候你就做了别人的女朋友，安柒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告诉你，你喜欢他，我知道，可是那么久你都没什么行动，这么突然一下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呢？”每一句话听在顾安柒耳朵里都十分刺耳，每一句都让她很心痛，可是她什么不能干，甚至一句安慰都不能。她就那样直直地戳在那里，听月寂说。
“安柒，你不是问我会不会离开你么？我说过不会了，可是你为什么离开我了呢？安柒，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啊？为什么？”
顾安柒也回过神来，终于开口了：“月寂，对不起，我不能，因为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喜欢的也是他，月寂，我不想伤害你，我们不可能的，可是我不会离开你啊，我们是好朋友啊，是最好的朋友啊，情人或许会有分开的一天，可是好朋友就不会，好朋友就会一直在身边，与其和你在一起最后分开，不如我们一直做朋友，永远不会分开，不是更好？”
月寂静静地听着安柒说完，嘴里一直念叨“好朋友……好朋友……”过了一会儿，月寂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开。
“月寂”顾安柒叫住他。
“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晚安。”月寂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身后，顾安柒无力地坐在门口，喃喃道：“对不起，月寂原谅我。”
月寂魂不守舍地走在大街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月寂自嘲地笑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到屋里，月寂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月寂深深觉得无力，把自己摔在床上，合上眼，放空脑袋，让自己睡了过去。
“安柒……”月寂抬手抚抚她的发，唇边有一抹如同往日般和煦的淡笑，却衬得他的存在越发如梦似幻，像个飘忽的影子。他抬手仿佛要拥抱她，却顿顿放下了手，“再见，安柒，你一定要幸福。”他眉目中尽是苦涩。“不……你们……一定会幸福……”最后，他这样说。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远，脚步停顿。
顾安柒恍惚地从睡梦中醒来，探手摸到床头的水杯，才想起来月寂昨天已经乘上了去韩国的航班，撩起刘海儿缩在床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叮咚一声，有短信进来。
“平安。”来自月寂的两个字，她怔了一下。顾安柒想回复些什么，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好一会，却最终移向锁屏键。
忽然难受得厉害，金敏蓝跳楼前狼狈的样子在她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那么好的四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两个关系即将破碎的仇人。想到程泽路，她眼底有什么东西深沉了些，只感到莫名的悲哀。
翻身下床，她抿抿嘴角。该做个了断了，她想。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优柔寡断又出来阻碍着。想到金敏蓝，又想到母亲……她又不得不更狠心下来。父债子偿，程泽路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不是她该自私的时候，也不是她能自私的时候，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压得自己难受，却又不得不逞强笑的更轻松些。
程泽路……程泽路……我恨你……她念着念着，原地蹲下来狠狠地揉着头发，眼角涩得难受。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顾安柒拄着额头缓了一会，站起来开门。
“安柒！……小柒？怎么了啊？嗯？早饭吃了没？”程泽路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她才终于从发呆中迷糊糊地抬起头。
“怎么了啊？”程泽路有点担心。顿了一会，他才沉沉在她耳边道“是不是又想起金敏蓝的事情了……还是因为月寂走了？”他叹息一声，把她拥得更紧些，“对不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好好陪你……以后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她不说话，只呆呆站着，半晌才挣扎出来开口，“程泽路，先进来，我要跟你说一点事情……”她自嘲地轻笑，指尖滑过他的耳廓。
“有什么事下楼吃了早饭再说。”他抓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
“好。”她沉吟一会，只是微微垂睫，掩了坚定的眸光，和光芒泯灭剩下的一些阴沉的东西。
程泽路依旧只是轻笑，携了她的手，眉眼间尽是宠溺，“去换衣服吧。”
楼下的面店生意仍旧兴隆，顾安柒和程泽路捡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吃到一半，顾安柒的头发滑落下来，程泽路十分自然地抬手为她挽到耳后。顾安柒僵了一下，胃口也失得差不多，就胡乱塞了两口。该怎么开口呢？自己真的舍得吗，真的舍得把眼前这个美好的少年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自己真的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都付之一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