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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00000004

第4章 不靠谱

“他叫什么名字?”顾安柒的眼神冷得像冰,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东西,妈妈从小就这样对她说,但是世界上被他们所伤的女人还是太多太多。

“青木。柒柒,你不要去找他……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抛弃我,他一定有苦衷的!”金敏蓝仿佛能够看透顾安柒的心思,所谓的心灵相通,就是这样了吧。她苦笑道,“遇见他,是我的命。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去改变它,我想继续走下去。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想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了。但是柒柒,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这个傻瓜!”顾安柒一下子坐了下来,“他都抛弃你了你还为他说话!”

“柒柒,听听我的故事好吗?”金敏蓝的眼神幽深起来,像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就算是留守儿童吧。从小住在婶婶家,婶婶有一个很调皮的儿子,我所有的东西他都会来抢,如果我表现出一丝的反抗或者是不愿意的话,她就会拿起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我,说什么免费在她家蹭吃蹭喝,还把自己当成皇帝了之类的。所以我在那个家,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婶婶从来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如果我考出了好成绩,她就会说,你怎么着?考好了很拽是吧,比我家儿子厉害了?翅膀长硬了?现在,终于熬到大学了呵呵……”

“蓝蓝。”顾安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着她再次散发出那种忧伤的气息,一丝丝地渗入她的心底,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用安慰我的。”金敏蓝突然笑了起来,“一切都过去啦!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说出来了,我心里好舒服啊!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柒柒。”

强颜欢笑,但终究只是强弩之末。顾安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你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不会吧?”金敏蓝显得很惊讶的样子,“你成绩又好,人又好相处,怎么会只有我一个朋友?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啦。”

“不是。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姓程的人,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毁掉了我所有的幸福。我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们学校里?柒柒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吗?”顾安柒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笑。

“月寂啊,你说那两个女生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吃烧烤就再也没提出过要出去了,真是郁闷!小爷在学校里要闷死了,那些个女生又不靠谱,就知道泡我,我很纯洁的好不好……”程泽路不厌其烦地在月寂耳边唠叨着。

“阿路,”月寂抬起在题海中遨游的头,因整日熬夜而出现的黑眼圈清晰分明,“你越来越像祥林嫂了。”

“月寂!!怎么你也开始调侃我了?唉,这世道真是让人受不了,连月寂都变坏了呜呜……”无语地望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大男生,月寂面无表情地说,“阿路,等会要默写分子式。”

“啊!你怎么不早说!”程泽路几欲抓狂,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飞奔回教室,“月寂我会记得帮你请假的!”

美术教室里。

据说艺术家和音乐家一般都有很怪的脾气。月寂在众人眼中就是这样。他内敛,谦虚,稳重,又有一点点呆萌和害羞,实在是中国十佳好男人之一,而且还画得一手好画,但是每一封女生递给他的情书都是有去无回。

其实,要不是老师非要派给月寂绘画名额,他才不会来呢。月寂从小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画花画草画树画水,他都能够绘出一流的意境。正是在程泽路的大力推荐下,他才被班主任选来所谓的美术培训,以参加不久之后的全国艺术大赛。但是懂画的人都知道,月寂的水平,已经完全不需要培训了……所以每次培训的优秀作品展览无一例外的都有月寂的份。

“月寂同学……我喜欢你!”旁边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害羞地对月寂说。

月寂正在进行新一幅画的创作,他不太喜欢别人在关键时刻打扰他:“抱歉,我不太喜欢你。”完全没有转过头。

女生倒不太在意,“我关注你很久了哦!大家都说程泽路是公认的校草,但是我觉得你比他更酷!他就是油嘴滑舌而已,哪像你那么有内涵。”

月寂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旁边的女生他隐约有一点印象。经常给他送饭盒,送颜料什么的,他也曾经委婉地暗示过她,但她就是不死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月寂面不改色地撒谎。

“谁啊?”没想到她这么刨根问底。月寂看向门边,顾安柒正抱着一摞书从门口经过。他头一次这么冲动,迅速地跑向门边,一把拽住瘦弱的女生,像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就是她。我喜欢她。”

全室的人震惊了。

虽然说顾安柒长得也算是亭亭玉立,但是在全校完全没有名气。在她们眼中如此完美的月寂怎么会喜欢她?美术老师倒是一个十分开明的人,他笑了笑:“恩,年轻人嘛,月寂,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出去玩去吧。”

那个女生依然不死心,狠狠地白了顾安柒一眼。顾安柒云里雾里地被月寂拉了很远,才想起甩开他的胳膊,有些恼怒地问:“月寂,你干嘛?别人会误会的啊!”

月寂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错觉,顾安柒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难过?“对不起……”月寂逃避着她的目光,“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顾安柒觉得月寂真的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是这么简单。她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错了……”月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算了。”顾安柒最讨厌别人哭了,特别是一个大男孩在她面前哭,她怂了怂肩,“你在这里学画画?”

月寂释然地呼出一口气,腼腆地笑:“老师叫我去参加全国艺术大赛,都不用上课的。”

全国艺术大赛?顾安柒的眼中散发出星星般的光芒,她炽热而狂烈地望着月寂,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她的心中打着小算盘,据说那个姓程的人也参加过这个大赛的,如果她跟着他去,可能就有线索了!

月寂还以为是顾安柒觉得这个活动很厉害,就添油加醋地补了一句,“我不是太厉害啦……画画还是阿路教我的呢。”可惜声音太小,加之顾安柒深深地沉浸在无边的想象中,这句话就这样飘散在风中。

顾安柒猛然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拉住月寂的衣袖,“月寂,我也想去,你可以让教你们美术的老师分一个名额给我吗?”

“可是这种都是班主任决定的吧。”月寂为难地望着她。

“我们班主任从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他就知道学习,你帮我找一个名额好不好,算我求你了。”顾安柒恳求道。

第一次受到这么直白的请求,月寂一向没有血色的白色小脸上浮现了几分红晕。他实在不忍心拒绝眼前的女生,只好硬生生地答应了。女生高兴得又蹦又跳,在他手上写下了一连串手机号码。

手心,痒痒的。心里,痒痒的。

“月寂变得开朗了好多。”一回到宿舍,顾安柒就兴奋地对金敏蓝说。今天她们都没课,本来顾安柒想和她一起出门逛街的,但是由于金敏蓝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她只好一个人出去了,没想到碰到月寂。

“怎么了?碰到月寂了?”金敏蓝呈大字状扑倒在床上,额头枕着枕头。

“是啊,而且他要去参加全国艺术大赛!”

“什么?”金敏蓝已经熟知了顾安柒的过去,一个翻身爬起来,无比惊讶,“那个姓程的也参加过吧?这对你是个机会呀!”

“所以我找他要了名额,跟他一起去。”顾安柒早有打算。

“得了吧你,能不能拿到还是一个问题,你有绘画底子吗?”金敏蓝说。

顾安柒认真地想了想,“似乎会画一点…”

“到时候全国的现场,你可别丢人现眼的!”金敏蓝开着玩笑。

一个枕头朝她丢过去,只见顾安柒红红的脸,“讨厌!我知道的,为了找到那个人,我什么都可以学。”越讨厌的人,越在心中有着重要的存在吧。

金敏蓝愣了下:“柒柒,至于吗?为了找到那个人这么辛苦。”

“他的父亲给我们家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所以他必须要替他偿还这笔债务。从那男人离开我们家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顾安柒的眼睛里散发出熠熠的光辉。

“他不也是你的父亲吗?”金敏蓝问。

“不,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就不是了。永远不是。”

柒柒,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你费尽这么大心思呢?虽然你跟我讲过你的故事,但是因为不是当事人的原因,始终理解不到你的苦痛。可能就像是我对青木的爱吧,深沉又撕心裂肺。你曾说,世间的大多数人都为情所困,你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但是柒柒,这是不可能的,我从你的身上看得到善良的本质。你可千万不要受伤啊,因为我知道,以你那执拗的性格,一旦伤,就会伤得很深。--金敏蓝日记。

夏日的阳光洋洋洒洒,像一个大笔挥墨的书法家,俊云地将墨汁洒在每个人的身上。而在已经过了生长期的少年少女们中间,还有一些沐浴着阳光飞快发育的孩子。月寂就是其中一个。看着他害羞地站在自己班的门口,顾安柒默默地微笑。这个奇特的少年呵,好像是迟来发育的孩子。上次见他,好像也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样子,才两个月间,就好像高出了自己半个头。果然是奇葩。

本来还想逗逗他,让他更着急的,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有名额,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流言永远是传得最快的。上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在美术室里的误会,转眼间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连班上一直浓厚的学习气氛也被这些话语破坏了。许多平常与她半生不熟的女生也跑过来暧昧地打听她的近况。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顾安柒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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