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你们两个争斗那是你们的事，把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拖拉下水，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天地良心，在认识上官叶之前，我都不知道地球上有个叫陈小明的人。
然并卵，城门失火的时候，是不会顾及池鱼的感受的。
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心底吐槽的同时，仓惶离开原来的位置。
灰裙的‘上官叶’来势汹汹，一扑之下，身后灰色雾霭翻涌，就像是有无数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似得。
不过，那些灰色雾霭翻涌着没东西钻出来，但是尾随在了灰裙的‘上官叶’身后，朝着我围绕了过来。
原本就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灰色雾霭，顷刻间又侵占了不少空间。
“我要杀了你！”灰裙的‘上官叶’叫嚣着，朝我扑了过来。
不动用纸人的前提下，我对鬼魂一类的阴物，可谓是毫无抵抗力，所以我只能退避。
然而我退的快，她扑过来的速度更快。
我一只手臂受伤，虽然强忍着伤痛支撑在沙发上连着挪动了几次位置，可是让我感到心悸的是，灰裙的‘上官叶’就像是锁定了我，不管我怎么翻滚着逃避，她始终如影随形一样跟着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马勒戈壁的，又得把刚准备愈合的伤口给撕裂了。
虽然心中大不爽，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给我犹豫。
一面翻滚着闪避逃遁，一面反手抽出两个白色的纸人，狠狠的擦着手臂的伤口位置划了过去。
火辣辣的刺痛感，沿着手臂传到到大脑，让我心都在抽搐。
不过我没功夫去回味这种销魂的疼痛，马上扔出了纸人，喊道，“拦住她！”
两个纸人，是我之前在穆业在的那个包厢内用过的。出于某种巧合，原本在那边厢房的时候那六个纸人是半边脑袋被染了血，而此时的这俩，之前没染血的另外一半也是沾染了血迹，两个纸人的脑袋看上去就像是被用红色的染料浸染出来似得。
那两个纸人都是被我扔出去后开始变大，当落地时已经化作常人大小。
两个尊身影往面前一拦，顿时让我生出不少安全感。
灰裙的‘上官叶’扑过来，顿时就被两个青衫白褂的纸人给拦了下来。
而且那两人的凶残程度，远超我想象！
灰裙的‘上官叶’扑过来，骤然看到面前多了两个人，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挥舞着爪子去撕扯。然而那两纸人漠然抬手，一人一条手臂抓住了灰裙的‘上官叶’，随后奋力朝着两边一扯。
嗤啦——
类似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灰裙‘上官叶’瞬息被撕裂成两片。
我惊呆了，边上的众鬼也是都惊呆了。
然而真正令我感到吃惊的是，那两个纸人并没有因为把上官叶撕裂成两半后就变回纸人形态，而是依旧站在原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灰裙的‘上官叶’，被撕裂后就转化成灰色雾气，消散在了弥漫整个房间的雾霭中。
过了约莫一分钟，灰裙的‘上官叶’才再度出现。
她刚一现身，两个白衣纸人就悄无声息地冲了过去，不等她闪避，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奋力一扯，把整个人又撕成两半。
这一幕，也是因为灰裙‘上官叶’是鬼体，才没显得过于血腥淋漓。
但饶是如此，我也能明显感受那十二个女鬼在瑟瑟发抖着。
如是往复几次，我发现灰裙‘上官叶’每次被撕裂后出现，她身上的灰色雾气就会变的淡薄不少。
当她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出现的时候，刚一出现，就满脸慌张地喊道，“胡先生饶命，小妹再也不敢——”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两个纸人及时出现，直接将她撕裂。
又是如是了数次，灰裙‘上官叶’身躯已经变的有些单薄，那种原本凝如实质的灰色变的和那十二个女鬼几乎一样的时候，我才喊了声停。
两个纸人依旧是把灰裙‘上官叶’撕裂后，才回到了我身边。
令我没想到的是，两个纸人回到我身边，却依旧没有消失，只是站在了我左右两侧，看上去就像是尽职尽责的的保镖。
隐约中，我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好像这两个纸人，像是我思维延展出去的一部分，但这种感觉又很微弱。
“饶命，胡先生饶命，胡先生饶命……”灰裙的‘上官叶’大声喊道。
我冷然看着她，没说话。
我的目光是冷的，我的心同样也是冷的。
短短半个晚上遭遇的情况，比我之前在天龙山遇到的任何时候都凶险。当时灰裙‘上官叶’扑过来的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了她眼中弥漫的煞意。
无序而混乱，就像是影视作品中那种杀红眼的狂魔。
要是我没避开，她绝对会扑上来把我给活生生撕裂。
一个对我下狠手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不管他或者是她有什么借口，这都不是想要杀我的理由。
生死之间，一步的宽恕，换来的也许就是自己的死亡。
“你到底是谁？”我冷然问道。
“我……我叫付黛。”灰裙的‘上官叶’低声回答道。
“付黛，果然是你！”已经许久没有吭声的上官叶冷笑了声，“当年和小明互相写信的就是你吧？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出来卖居然都用老娘的名字，也真亏你做得出这种恶心事！”
上官叶说着，就要抬脚去踹付黛。
“够了！”我低声喝道，“上官叶，我不管你有什么恩怨纠缠，都等我把我的事情处理完后在再说。”
“你在和我说话？”上官叶愣了下，“好吧，我就卖你这个面子。”
说罢，上官叶转身走入灰色雾霭中，消失不见。
来去随风。
之前遇到这样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次，我心中却腾起了一股子浓郁的厌恶，这种厌恶来的毫无根由，就是单纯的厌恶，好像自己重视的人被人轻视后产生的那种深恶痛绝感。
只不过这心思起的莫名，去的也飞快。
等我再准备细细琢磨的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之前我根本就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心绪。
“付黛，你为什么要向我动手？”我问道。
付黛低垂着头，不敢看我，只是嗫嗫地说道，“我，我也不清楚。就是在刚才的那个时候吧，突然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您，而且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就是您手中拿着一柄黑色的小刀，将我手指砍下带走……”
她在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偷偷抬头看我脸色。
这幅神情，倒也让我有些分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我真的没骗您。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在这件事上骗您啊。真的，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对您的那种……嗯，总之就是那个瞬间，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上来把您给杀掉……”
最后的两个字，付黛几乎是蚊子哼的说出来。
“你是怎么死的？”我换了个问题。
付黛脸上闪过一抹茫然的神情，“我记不得了。好像就是突然，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然后脑海里对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
“那你说被你踢死的那个人是你们姐妹的仇人，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
“你说的是王经理？那个人渣！”付黛的脸上显露出忿忿的神情，“以前我和姐妹们在这边接活的时候，每次都会被他索要小费。更过份的是这人贪得无厌，好几次有姐妹们完事后客人刚走还没来得及休息，他就冲进来强行摁着索要。”
好吧，这些似乎和我关系不大。
“后来，我只记得那天是他喝的有点多了，王经理非得要我去陪他玩。他个变态，这里的姐妹们都知道，不喝酒的时候王经理虽然变态，但是变态程度有限，可是一旦喝了酒，马上就会从变态化身禽兽，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我当然就拒绝了他的要求。然后，我们俩个人就吵了起来。”
“王经理这个人很小气的，而且仗着他有个当官的远方堂亲，就连老板都要礼让他三分。我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拒绝了他，而且边上还有不少他的狐朋狗友。所以，他觉得我落了他的面子，让他下不了台。”
“再然后，我有些累，找了间没人的包厢睡觉休息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付黛说道。
“那你是怎么认定王经理，就是你的仇人？”我问道。
“是那四个无头的影子鬼告诉我的。”付黛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们说王经理是我们姐妹的仇人，那就肯定是！”
我目光看向其他十二个站在边上的女鬼时，她们齐齐点头，表示付黛说的没错。
付黛的话，我并没有全信。
甚至，她说的话中，我有一大半是不相信的。但是那四个影子鬼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让付黛一行人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
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付黛表示她也不明白。
突然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关于王经理身上的那几个精致的暗金色烟盒，以及烟盒上的那些名单和日期。
其中有一个上面，写的就是付黛，下面备注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几年了。
想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其余十二只鬼。
纸张上的名字，我都还有些印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囊括了面前的这十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