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鬼？
看着迎面滚来的球状物，我连忙退向边上。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我退向边侧的时候，那黑不溜秋的球状物也是跟着我的步伐，直勾勾地冲了过来。
看那架势似乎是摆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连着避了好几个方向，但是却都没效果。
最终避无可避的时候，我只能是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它飞速滚来。
我想在它最后靠近我的那一刻再做临场应变。
只是我明显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事态的发展。
黑漆漆的球状物在滚进我身前一米多距离时，忽然体积膨胀了数倍，从一个不到我膝盖的球状物，瞬息化为比我还要高出不少的巨型‘球体’。
然后，我就毫无征兆地被顶飞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球状物虽然看似滚的极快，但撞到我身上的时候，倒也没多少疼痛感，就像是迎面飞来一团大棉花，把我夹裹了进去。
我在倒着飞，身前则是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滴溜溜地转着。
方向赫然是之前把它阻拦下来的那道门户。
恍惚中，我觉得自己像是撞破了一层泡沫般的东西，随后又飞出了些许距离后，重重跌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大爷我果然不愧是鬼中龙凤，区区一个破烂护罩就像拖着大爷和你这个消散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同归于尽，做梦去吧！”
面前的巨大的球状物满地乱滚，一面滚着，一面发出猖狂得意的笑声。
我朝着殿堂的方向看去，之间原本高耸入云的恢弘殿堂上，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在不断扩散蔓延，耳边传来的轰隆隆的声响也是一阵高过一阵。
没有任何意外的话，这地方算是被毁掉了。
“哥们，还愣着干啥，走啊。”那球状物滴溜溜地滚到了我面前，球体上幻化出一张隐约模糊的脸，“再不走这地方就都塌啦。”
“这里有路给你走？”
我虽然心中不爽这货之前欺诈我，但形势逼人强。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心中千不甘万不愿，此时也只得默认这件事的发生。
而现在，要想离开这里，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了。
“当然，跟我走就没问题了。”‘它’说着，就朝着一个方向滚去。
那里，正是我来时的路。
心中疑惑丛生，但我没说什么，只是跟了上去。
来时走了许久的路，转头时却比我预料中要快的多，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殿宇坍塌导致这里发生了变化还是我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没走多久，我们就走到了尽头。
“这地方能走？”我看着面前残断的悬崖，远处铅云如幕，下方则是同样漆黑一片，不知几许深。
“这个……我来的时候明明记得这里有路啊。”黑球上幻化出来的脸流露出沉思状，“你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
“来的时候身后是一片阶梯。但是我回头的功夫，就发现什么都没了。”我说道。
“你是不是朝着神庙的方向前进了？”黑球问道。
我点了点头。
“唔，该死的老王八，人都死了还不把千纬万幻解除掉。”黑球低声嘟囔了句。
“什么千纬万幻？”我问道。
“呃……没，没什么，一个小小的上不得台面的把戏而已。”黑球支吾着说道，“就是一个能蒙蔽走进这里的人的方向感官之类的小把戏啦……放心，大爷我会很快找到破解的方法。”
他说着，滴溜溜地朝着一个方向滚去。
一个，两个，三个……
我跟在它后面，连着试了许多个方位。所到之处，都是残断的峭壁。
“哇呀呀呀呀呀，气死大爷了！”又转到一处悬崖边上时，黑球气呼呼地喊道，“该死的千纬万幻，到底有多少个方向啊！”
我跟着他走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无论我们走到那个方向，始终是笔直对着那座神庙。
就像是……我们处在一个圆形的弧面，而无论走到那个方向看去，都可以直对圆心。
“你到底行不行？”我开口问道。
“当然不行，行的话用得着这样没脑袋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吗？”黑球没好气地说道，“你让开点，我要动真格的了！”
我依言后退了几步，和它拉开近距离。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期待这货的爆发。毕竟在那神庙中的时候，这家伙又是阴风又是嘶吼的一副‘天老二，我老大’的狂霸酷炫拽。
我后退了些许的距离，黑球却是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起初我以为他是想发功还是干嘛，但直到等了许久也没见动静时，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在干嘛？”
“嘘——，声音小点，我在装死。”黑球低声回道。
“装，装死？”我险些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这就是你说的动真格？”
“废话，这一招百试百灵好么？”黑球不满地嘟囔道，“想当年大爷我走南闯北，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人没见过，就算是那些大人物，只要大爷我一装死，他们就会厌恶地把大爷我客客气气地抬着请出去，扔在门外。”
突然，我觉得眼前一黑。
这尼玛就活脱脱一个无赖二混子的做法啊。
“你觉得，你说的千纬万幻有自我意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没，一个破烂幻阵，那来的什么自我意识。可是这破烂阵的主人有……”黑球说着，猛地原地一个翻滚，“哇擦，天了个噜的，老王八的神像都坍塌了，还哪来的意识……”
我无语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他的做法却是让我吃了一惊。
这家伙居然笔直朝着已经坍塌了大半的殿堂滚去。
“你去那边干嘛？”我问道。
“找千纬万幻的阵眼啊。”黑球一面滚着，一面说道，“一般来说，那些神棍们最喜欢弄这样的一些玩意来欺负没见识的土鳖，然后那些来到这里的土鳖就会觉得‘哇，神迹啊’，‘呀，多么伟岸的力量啊’之类的没用的感概。”
“哼哼，实际上，千纬万幻是个很简单的法阵，只要找到阵眼，就能轻而易举地破掉。”
“阵眼在宫殿中？”我愕然问道。
“这不是屁话吗！大爷我这么英明神武，你觉得我会骗你？”黑球不屑的声音传来，“再说了，那些神棍们最喜欢的就是骗人，可毕竟是骗子出身，对所有的事情都带着怀疑的态度，看整个世界都是不信任的目光，自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咯——”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坍塌的神殿前。
经过前面的坍塌，原本恢弘巍峨的神殿，现在已经变的破旧残败，高高的穹顶全部塌陷，露出了半截神像的身子。
“快过来帮忙啊！”黑球喊道。
我看向他的时候，只见他被卡在了两块巨石之间不得动颤。
“你变小不久可以了。”我说道。
“哦，也对啊，大爷我可是能千变万化的……”他说着，一股浓郁的黑烟自球体中冒出，随后一人高的黑球就像是放气的气球似得，嗤嗤嗤地变小了许多。
不一会，他就便成了拳头大小的一个玩意。
“哇擦，放气放多了。”刺耳尖锐的声音传来，显得极其郁闷暴躁，“该死的，你给本大爷出的什么鬼主意啊，现在大爷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你不是会飞吗？”我愕然问道。
“飞飞飞，飞你个头！”黑球用力在一块残端的石板上弹了下，蹦起尺许高，“还不是怪你不提醒我，那些该死的纸人，一个个比山都重，现在我都快变成实心的铁球了。你家的铁公鸡会飞啊？”
好吧，这真是一个忧伤的问题。
虽然我想笑，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已经彼此之间并不牢靠的关系，我还是忍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黑球东蹦西跳地来到我面前，郁闷地说道，“那老王八虽然是该死的神棍，但是比大爷我要高明那么一点点，所以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大可能找到他把千纬万幻的阵眼藏在了那里……”
“你说的阵眼是个东西？”我惊讶地问道。
“对啊。阵眼阵眼，当然是眼珠子一样的东西。本来要是老王八的神像没毁的话，倒是十之八九被他镶嵌在了额头上，伪装成第三只眼唬人。可现在该死的神像都坍塌了，一地的垃圾，去那找芝麻大的眼珠子。”
“慢慢找咯。”我摊手说道。
事实上，此时此刻，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仔仔细细地在这里翻着找。
好在，虽然神像坍塌了，神庙毁了，这方祭坛还安然无恙。
否则按照某些银幕中的剧场，神像一毁，这一片地方就都要坍塌泯灭，到时候我就真成了这里的一缕亡魂。
在一大片残骸中，找出千纬万幻的阵眼，明显是有些不大现实的事情。
但是我也别无选择。
当我老老实实地翻找的时候，那黑球却是在那里蹦着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你不帮忙找？”我问道。
“我这不是帮忙给你加油鼓气吗？”黑球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总不能让我这样一个可怜的落魄鬼帮你去搬那些大的能压死我的石头吧？天了噜，那样会类似宝宝的。”
“好吧。”我叹了口气，“那你能不能详细地给我说说千纬万幻的阵眼，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至少这样找起来会更便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