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妃刚想出声询问,却不想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瑞王整个人都感觉脑袋晃晃悠悠的,整个天旋地转,突然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了。“噗通。”一声便瘫软在地。
“王爷。”随即赶来的千夏惊呼出声。
“子之,你怎么了。”柔妃抱住瑞王,担忧的询问着,可是怀中的人却无一丝反应,眼角扫过千夏,柔妃语气不耐道:“快去叫人去,记住不要惊动其余人。”
“恩,奴婢知道了。”千夏愣在原地,听到柔妃的话才回过神,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了。
过了半晌,便来了人,瑞王便被抬进了钟翠宫偏殿,柔妃不敢叫太医,就在一旁守着,一切都待明天天亮之后再说吧!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本宫一人便可。”柔妃扫了殿内的人,语气淡淡道。
“诺。”众人轻声应道,便转身离去了。
千夏临走之际,眼眸微闪,看着床上的人,眼中上过一丝担忧还有满满的深情,只不过只一瞬便归于平静了,扫了一眼在榻旁坐着的柔妃,掩去眼中的不甘,脚步微微一顿,才抬脚离开。
待殿内再无其他人的时候,柔妃目光柔柔的望着床榻上的瑞王,神色迷离,还有一丝怀念。
记得当初,自己初入宫闱,选秀,因为自己母家势力太低,所以自己迟迟都未得到宠幸,一直都是守在储秀宫中。
与瑞王的初见,便是在御花园中,自己当时正在扑蝶,不小心脚崴了,他身姿矫健扶住了自己,就那一眼,心就沦陷,那一年他十三,自己十四。
自己十五岁怀了四皇子,是他的儿子,那时他便对自己说过,此生不相负,自己一直都相信,她很明白子之的为人,只要他答应了的便不会反悔。
但是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承诺,是爱呀!他是爱自己的,可是这一点自己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瑞王府中那些侍妾通房,自己可以当时男人需要发泄的原因,可是这一年多来,他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今晚他到底是在找谁,墨白又是谁。
她不敢问,怕得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不问便有希望,问了有可能是希望但更多的是绝望。
与其这样,她宁愿不问,怀着虚无缥缈的希望,自己才有勇气活下去,要是到了那一日希望破碎,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存在的。
翌日,旭日东升,太阳冉冉升起,寓意着又是一个晴天。
“唔。”脖颈很是僵硬,柔妃痛呼出声,右手抚着脖颈轻柔着,目光看向踏上,却已经是人去楼空。
一时愣在原地,随地轻轻摇了摇头,神色莫名,缓缓起身,离去。
而此时,早已经离去的瑞王还在宫中游荡着,一夜了,却始终都没有见到,墨白的身影,
到底是发生了事情,难道她是故意不见自己,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心就愤怒起来,还夹杂着一丝悲痛。
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瑞王缓缓抬起头,扫了一眼过去,看着那满殿废墟,刚想收回目光,却被他们从殿内抬出的担子给吸引住了。
目光始终移不开,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自己一样,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瑞王殿下吉祥,殿下万安。”众人见路被挡住,刚准备抬头训斥,却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瑞王,便放下了担架,俯身行礼跪拜道。
瑞王闻言并未发话,而是径直向担架走去,慢慢俯下了身,手微微颤抖着解开那白布,那瞬间时间放佛定格了一般。
当看到那脖颈下的一颗红痣,瑞王便愣子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还有震惊,嘴里轻声嘀喃:“不是她,怎么会是她,绝对不是她。”
“瑞王好似梦魇了一般,把那担架踢得远远的,整个人忽然一闪身,便站了起来。
“殿下。”众人都惊疑不定,出声道。
而此时瑞王好似什么也听不进去,只一个念头那便是远离这里,要去找墨白,可是没走几步,喉咙便涌出一股热浪。
“噗。”猛地吐血而出,瞬间便直直的晕倒在地。
永和宫内,德妃坐在上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目光柔柔的望着下首的黑鹰,语气满是高兴道:“这一次多亏有你了,这下本宫倒要看看,太子和皇上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
“昨晚,太子大闹乾清宫,皇上已经把太子禁足了。”黑鹰,神色平淡,好似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而德妃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哈哈,本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皇上与太子闹翻的一天,真是不枉本宫这么多年你的隐忍,本宫还真是要感谢沈云娘,要不是她,本宫怕是终其一生,都看不到皇上与太子之间起隔阂,真是太好了。”德妃语无伦次,神情激动道。
黑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许久才道:“那接下来,你准备打算怎么办?”
闻言,德妃微微一愣,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嘴角微勾,语气略带柔意道:“沈云娘死去的消息,太子是否知道了?”
“怕是不知,昨晚灭火都灭到半夜了,至于尸体都还未找出来,太子怕是只是怀疑而已。”黑鹰语气淡然道。
“若是这样,那我们就慢慢的等吧!等到太子得知真相,等到太子和皇上彻底决裂的那天。”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语气轻柔道。
“你就这么确定皇上会与太子闹翻,左右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黑鹰有些不以为然道。
“若只是普通一名女子,本宫也就不用费这么大周长,若是昨晚太子没有大闹乾清宫,皇上也没有禁太子的足,本宫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是现在本宫十分肯定,只要沈云娘死了,太子与皇上闹翻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德妃语带肯定道。
黑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未说,未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德妃则陷入沉思当中,一室静默,便被那急匆匆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一个小宫女神色慌乱,语带焦急道。
“免礼,有何事。”德妃语气淡淡道,她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自己宫内的人都很懂规矩,要不是出事了,不可能这么慌乱。
“回娘娘的话,刚才太医院有人来禀,说是瑞王殿下急火攻心,吐血昏迷了。”小宫女语气诺诺道。
闻言,德妃脚步微微踉跄,“吐血昏迷,你没听错,瑞王好端端的怎么会急火攻心,吐血昏迷。”
“奴婢不知。”小宫女语带恐慌道。
德妃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便带着人直接奔去了太医院,可是刚赶去,便被人告知,瑞王中途醒了,便出宫了,而德妃的心却始终未放下来,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刚回到永和宫,便昏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旨意,犹如一粒石子,打入那平静的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氏云娘,端庄娴雅,温柔可人,甚得朕心,特封为皇贵妃钦此,这十几年都平静的后宫,也重要沸腾了起来。
与此同时,刚下了朝便让人宣读了旨意,启文帝便前往乾清宫偏殿。
殿内,云娘刚才听了宣读的旨意,一时愣在原地,脸色煞白,昨晚皇上出去了之后便没有回来,自己一直抱着侥幸的心里,或许皇上会看在太子的份上放过自己。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了,都是这张容颜惹的祸,若是没有这张相似的容颜,自己就不用过得这么痛苦了。
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不远处桌子上的剪刀,云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光着脚丫便向前奔去,可是还没下地却摔倒在地,此时的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个残废了,她还想要保留着最后一丝自尊,一丝清白。
用尽全力,向前爬去,每当接近一步,云娘的目光就更亮了一分,当终于爬到了前面,云娘才松了一口气,手颤颤巍巍的向上伸去拿起那篮子里的剪刀,手还在颤抖着。
当剪刀拿在手上的时候,云娘才有了一丝惧怕,可是这惧怕和内心的坚持相比,便不足一提。
半晌好似下定了决心,云娘紧闭双眼,便拿着剪刀对准自己的脸,就那样一刀下去,自己便可以解脱了。
可是当刀挨上去的时候,却被人推了一把,云娘睁开眼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神色莫名。
启文帝刚才从云娘趴在地上的时候,便来了,他很想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当看到那一幕,不得不说,自己的心被震住了,自毁容颜,那要多大的勇气。
这样的决断,即使是先后也没有,也只有她才会!她与她不仅容颜相似,就连这脾性都相同,他瞬间便有些惶恐,他怕会动心,他怕自己会不忍。
而刚才自己出手打落那剪刀,便是因为不忍,启文帝,此时心里很乱,神色莫名。
抱起云娘,便向床铺走去,而云娘被启文帝抱在怀里,整个身子瞬间都僵硬了,可是她不敢反抗‘她恨这样的自己,她恨,她怨,心里一直在呼唤着睿端,他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