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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休养了三天后,玛吉和凯米丽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她们再次加入到伊恩的小团体里,每天不是上山就是下水,玩得不亦乐乎。

姐妹俩活泼好动的天性已经充分显露出来,以前她们总能一睡就是一天,回想起来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她们只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心中总是躁动着,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活动,没有停下来的时候,聒噪得连依贝娜都有些头疼。

尤其是凯米丽,她比以前积极主动多了,每次开始游戏时,她总是第一时间迎上去。两两对抗的时候也能奋力反击,让对手不敢小觑。

她的这一变化让玛吉又惊又喜,姐姐常用惊讶又欣慰的目光看着她。凯米丽意识到姐姐的目光,总是羞涩地笑着,憨态可掬地说:“我当然要加油了,不能总是让姐姐担心。”

看到这样的妹妹,玛吉真的感到很欣慰,前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天,孩子们正在嬉闹。突然,树上掉下一个灰扑扑的东西,正落在阿坦的头上。孩子们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阿坦忙不迭地摇着脑袋,把他甩到地上。

那东西看起来也吓了一跳,刚一落地,就扭动着身子向最近的树洞逃去。

伊恩最先反应过来,向离树洞最近的阿坦叫道:“拦住他,是壁虎。”

五个孩子同时跳起,向正在拼命逃窜的壁虎扑去。阿坦离得最近,抢先几步按住了他,然后就被随后赶到的其他四个给扑倒了。

“闪开,那是我的······”阿坦尖叫道。

好不容易遇到个好玩的东西,孩子们谁都不愿放过,你推我抢,缠成了一团。不知是谁咬了谁的鼻子,或是谁踢了谁的肚子,最后抢夺变成了一场混战。大家各打各的,场面十分热闹。

路过的依贝娜奇怪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在干什么?”

孩子们这才停下,一个个灰头土脸,有的头上还挂着草屑。

“我们在抓一只壁虎。”伊恩回答。

“壁虎?那他在哪儿呢?”依贝娜问。

“他······”对呀,那只灰色的壁虎呢?孩子们急忙四下寻找,可哪里还有壁虎的影子。他早就趁乱不知钻进哪个土坑里去了。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

依贝娜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摇摇头说:“你们必须记住,你们是一个团队,虽然彼此是竞争对手,但更多时候是搭档。吃东西的时候可以各自为战,狩猎的时候却一定要默契地配合,有时甚至能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壁虎虽小,也是猎物。从这次的狩猎过程中就可以看出你们有多幼稚,没有组织,没有默契,也没有配合。这样松散的团队,能够成为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吗?”

孩子们被训得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依贝娜好笑地看着他们,她虽然严厉,但也知道现在要求他们做到自己所说的那样还为时尚早,不过孩子们的进步和出色表现她也看在眼里。日子过得真快啊!依贝娜想,一眨眼他们已经从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肉球长成精力十足的小幼狮了,虽然还不具备出猎的资质,但也应该让他们接触一下实战的东西,至少让他们把过剩的精力能够发泄一下,不然非闹得自己头疼不可。

正想着,卡妮从后面跟了上来,说:“走吧。”她们正准备出去狩猎。

依贝娜点点头,正想跟上,突然又站住了,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五个小家伙。她犹豫了一会儿对他们说:“跟在我们后面,如果跟不上就自己回营地去。”

孩子们和卡妮同时一愣,但立刻明白了依贝娜的意思。卡妮马上反对道:“不行!他们还太小,这绝对不行。”

“我又没让他们做什么,只要跟在后面看就行了。”依贝娜淡淡地说。

“但他们会分散我们的精力。被敌手攻击了该怎么办?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可照顾不过来。”卡妮有些激动。

依贝娜丝毫不为所动,冷着脸道:“如果遭遇攻击,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办,哪儿还需要我们照顾?如果受不到照顾就活不下去,那他们就别活下去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卡妮气恼地喊着,“不行,我坚决反对,我要······”她一贯都很温柔,看来今天是被逼急了。

依贝娜见她这个样子反而乐了:“你要怎么样?去瑞蒙那里告我的状吗?”

卡妮无奈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她明白,就是依贝娜现在把五个孩子全都推到战场上去,瑞蒙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

依贝娜不再理她,转身对孩子们说:“记得跟着我们,但不能离得太近。”

见卡妮不再反对,孩子们兴奋得欢呼起来,他们早就想一睹长辈们狩猎时的风采了,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这是第一次狩猎观战,每个孩子都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全身发热,眼睛里闪烁着不安而激动的光芒。阿坦兴奋得连路都不会走了,绊倒在弗拉身上,弗拉推了他一把,他才勉强调整好步伐。

依贝娜有些好笑地走在最前面,发现卡妮还是绷着脸,凑上去安慰道:“放心吧,今天我们只在领地内狩猎,一旦有事,瑞蒙会过来帮忙的。”

卡妮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跟在她们后面的孩子们保持着应有的安静,但他们的激动就不用说了。

他们觉得,过一会儿就能看到万马奔腾的盛况,长辈们威风凛凛的雄姿,还有让他们热血沸腾的战场。他们正奋力在想象中驰骋,却发现依贝娜和卡妮走到了小河边,突然停了下来。

小河在这一段变得很窄,水流变急,天长日久,就冲刷出了一条深深的河沟,两岸形成了高高的土坡,如果要喝水,就必须滑到土坡下面去才行。

这对体型庞大的食草动物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善于奔跑却不善于爬坡,每次上下都是一件费力又危险的事。但不管怎么困难,喝水是不能少的,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一天不喝水就有脱水的危险。

所以他们就找了个坡度较缓的地方来来去去。走得多了,这里就留下了一道一米多宽的小路,从这里可以直通河边,非常方便。

依贝娜和卡妮现在就一边一个,站在这条小路的两头。她们趴在草丛里,与枯黄的野草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堆枯草。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孩子们绝对发现不了她们。

依贝娜和卡妮好像没有起来的意思,五个小家伙只好在离她们十几米的地方找了个树洞,钻进去等着。

安静,彻底的安静。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这段时间有不少动物来喝水,但依贝娜和卡妮就是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对五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来说,这段时间可比输了游戏挨揍还要难熬。尤其是性急的阿坦,心里更急得像针扎似的,不时急躁地探出头去,恨不得马上就有猎物送上门来,好让他一饱眼福和口福。

“奇怪了,刚才过去的那群羚羊看起来美味可口,为什么妈妈和卡妮会放过他们呢?”阿坦不解地嘀咕着。他希望看到的是惊天动地的追击,而不是死气沉沉、莫名其妙的等待。

伊恩也弄不明白,但他仍然用哥哥的口吻说:“长辈们考虑事情,当然不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等着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是······”玛吉有些迟疑地说。

“可是什么?”弗拉问。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在看着她。玛吉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依贝娜和卡妮的目的并不是狩猎。”

“不是狩猎是什么?”伊恩好笑地问。

“好像······好像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但到底是什么目的,玛吉却说不上来。

“哎呀,我们到底窝在这里干什么呀!本来还以为很好玩呢。”阿坦大声叫道。活泼好动的他已经在树洞里窝了两个小时了,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声点儿。”伊恩训斥道,“别影响了妈妈她们。”说着,他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地向外张望。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凯米丽也有些忍不住了,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但一定要忍耐,也许这是一种考验也说不定。”玛吉说。

她这么一说,凯米丽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一旁的弗拉意味深长地看了玛吉一眼,玛吉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对瞪羚母子踩着轻快的脚步向河边走来。这种组合一般很少能够在草原上看到,因为瞪羚都是成群结队的。也许是他们在上次逃命中与自己的队伍走散了吧。

这可是个好机会,孩子们又立刻集中精力,五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瞪羚母子。

他们跑起来步子轻盈,像在跳舞一样,从远处慢慢地走过来,经过依贝娜藏身的地方,又经过了卡妮藏身的地方。

草原上静悄悄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这次又放弃了?五个孩子失望地放松下来。阿坦回过头来气恼地问:“妈妈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他回头说话的一刹那,卡妮突然从草丛里蹿了出来,闪电般地按住了跟在后面的小瞪羚。小瞪羚突遭袭击,惊惧之下竟然失声,挣扎了几下才吃惊地尖叫出来。前面的母瞪羚回头一看,立刻就跳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水里,被河水冲走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等阿坦从同伴们的神色中看出异样,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母瞪羚翘起的屁股。

“发······发生了什么事?”阿坦懊恼地问。

伊恩瞪了他一眼道:“让你老是分神。”

“可我没想到这么快嘛。”阿坦委屈地说。

“狩猎就是很快的。速度、忍耐力与出其不意是成败的重要因素,难道我没讲过吗?为了抓到猎物,我和卡妮姨妈可以窝在草丛里一天一夜。你们这才等了多长时间,就不耐烦了?”依贝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了起来。孩子们回过头来,这才吃惊地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已经绕到他们的身后去了。

依贝娜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说:“还有警惕性。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进攻敌人呢?如果今天绕到你们身后的不是我,你们早就没命了。”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玛吉一眼道,“草原环境变幻莫测,即使是在自己的领地,也要时刻小心,一刻都不能放松,不然早晚都会受到教训。记住,凡事要靠自己,不要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不是每一次遇险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孩子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依贝娜默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突然脸一变,笑了起来:“你们也闷坏了吧!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咦?”五个小家伙吃惊地抬起头。与依贝娜玩游戏,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会不会是耍我们啊?玛吉想起以前伊恩也是这种有点儿邪邪的坏笑,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

阿坦却早就蹦了起来,口里叫道:“好啊好啊!妈妈,我们玩什么?”

依贝娜高深莫测地笑笑说:“以前你们玩过来玩过去也就是那几套,也该玩腻了吧。现在我们换个花样。”她一指卡妮按在地上的小瞪羚说:“看到那只瞪羚了吗?我要你们去抓住他。谁抓住了,那他今天就是谁的食物,只许他自己吃,其他的同伴嘛,只能饿肚子了。”

原来是这样。亲手抓猎物可是件新鲜事,对孩子们来说都是第一次,而且还要与同伴竞争。大家互相看着,都有些跃跃欲试。

“有问题吗?”依贝娜问。

孩子们立刻提起精神大声喊道:“没有!”

“好。”依贝娜转头发出一声长啸,那边的卡妮一松手,被她按在地上的小瞪羚失去了控制,立刻蹦了起来,箭一般冲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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