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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尘埃落定

万贞儿浑浑噩噩了一下午,她决定去找孙太后,求孙太后放她出宫。唤来莫失莫忘为她洗漱穿衣,又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这才出发,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王喜匆匆忙忙的带着两个御医往东宫这边跑,差点撞到万贞儿,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里升起。“出什么事了?这样匆匆忙忙的成何体统。”

“哎呦喂,我的好姑姑啊,这会儿太子殿下都快烧糊涂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奴才这就赶紧去了。”王喜一脑门子的汗都顾不上擦,带着人向太子寝宫跑去。

万贞儿听了王喜的话,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成了一团,脸上忽明忽暗的,终于咬咬牙转身向朱见深的寝宫快步走去,走了两步就小跑起来。

来到寝宫,就看到两个御医摇着头向外走,万贞儿的脸一下子就白的透明,颤着声问:“太子,可好?”

“这,姑娘,太子殿下骤然高热不退,且呓语不止,怕是因为心病而起,若是到了明日还不退热,怕是,怕是要准备好,准备好…”

“王喜,带御医下去,让人煎药去。你们其他人,准备好开水,烈酒,布巾和盐巴在门外侯着。”万贞儿很清楚御医接下来的话,所以她挥手打断了,冷静的吩咐着,让低下的人都找到了主心骨。只有莫失扶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尽管她尽力的压着,还是抖得厉害。

遣退众人,万贞儿来到床边,看着朱见深苍白的脸,她虚脱一样的坐在床边,颤抖着手扶上他的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朱见深的脸上:“深儿,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自由,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万贞儿委屈极了,她对朱见深那么好,为什么朱见深要这样对她?

“贞儿,贞儿,不要离开我,我害怕,我害怕…”昏迷中的朱见深低低的呓语着,听着他的一声声呼唤,万贞儿感觉心都碎了,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前世听说过的一句话:家长和孩子斗,永远都是输的那个。

她一直把朱见深当成自己的孩子,她把她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现在浑身发烫的躺在床上,万贞儿心如刀割,恨不能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这一瞬间,所有的坚持都不重要了,不就是走历史的老路嘛,有什么,只要朱见深能好起来,她认了。

“深儿,你醒醒吧,贞儿答应你,贞儿不会离开你,你醒来吧,贞儿错了,贞儿以后再也不离开深儿了。”万贞儿抚摸着朱见深的眉眼,她做不到,做不到狠心绝情,明明知道,这可能是苦肉计,可能是朱见深逼她留下的一种手段,她还是认输了。

“姑姑,药好了。”门外传来王喜的声音。

“进来吧。”万贞儿赶紧擦擦眼泪,让王喜进来。

结果王喜手中托盘里的药,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轻的喂给朱见深,奈何朱见深此时昏迷不醒,无法自行下咽,药顺着朱见深的嘴角下滑到脖子衣领上,万贞儿赶紧掏出手帕给他擦拭,让后看向王喜说:“你被过去。”

王喜听话的背过身去,万贞儿喝了一大口药含在嘴里,俯下身印上朱见深的嘴唇,把药渡过去。

喂完药,万贞儿让王喜回过身,把碗交给他,然后唤来屋外等着的人,万贞儿把酒和盐兑好,然后打湿布巾为朱见深擦身子,一遍,两遍,三遍,等到第四遍的时候朱见深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万贞儿也终于放心了。

让人把给她准备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小炉子热着,让所有人退下,她给朱见深盖好被子,轻轻说到:“有句话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上辈子啊,就是欠了你这个小祖宗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真希望我不在的那一天,就能够真正的安息,也希望你那个时候可以懂事,不需要我躺在棺材里,还为你操心这,操心那的。”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男人。”朱见深睁开眼睛看着万贞儿疲惫的脸,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见。“贞儿答应永远陪着我了吗?”朱见深的脸上透着委屈,和恐惧,再加上他惨白的脸色,显得格外脆弱。

“我答应了,我会永远陪着你。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永远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好吗?深儿。你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再也经不住失去最亲的人的痛了,答应我。”万贞儿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已经失去杜锦言了,她不能再失去朱见深了,她会承受不住的。

“好,我答应贞儿,只要贞儿好好的,深儿就会好好的。”朱见深看着万贞儿的脆弱,吃力的抬起手把她的眼泪擦干。他知道,他这样做对万贞儿很残忍,但是,比起让万贞儿离开他,他宁可和万贞儿一起痛,这个女人,是他的命啊。他可以失去全天下,却独独不可以失去她,她走了,就会把他的魂,他的命带走,所以,他要牢牢的把她攥在手心里。

“饿了吧,我让人把粥端上来,你多少吃一些。”万贞儿脸红的把朱见深的手拿下来,头扭到一边。

“贞儿,我吃不下,你陪我睡会吧。”朱见深说着就掀开被子一角,等着万贞儿钻进去。

万贞儿有些难堪,刚才给朱见深擦身子后,根本就没有给他穿亵裤内衣,如今他光溜溜的在她眼前,她表示有些不能接受。

朱见深的手一动不动的就那么掀着被子,万贞儿叹了口气,钻进去,她知道,朱见深吃定她了,要是她不进来,朱见深就不会松手,这么折腾下去,他刚退下去的温度估计又要升上来了。

万贞儿刚钻进被窝,朱见深就放下被子,用手摸索着解了万贞儿的外衣,然后从被窝里扔出去,最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抱着万贞儿闭上眼睛睡觉。

万贞儿此时的脸红的像是一个大番茄,感觉着朱见深的体温,万贞儿表示,她一个现代人连古代人都不如,看人家古代人多那啥,开放。

第二天万贞儿醒来时天已大亮,她睁开眼就看到朱见深在身边指着脑袋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睛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

“贞儿放心,父皇知道我病了,特意准了我的假,等我病好了再去上朝。我想这几天多陪陪你。”朱见深说着拿起万贞儿胸前的一缕头发缠在指间把玩。

万贞儿呸了一口说:“好没羞的东西,谁要你陪了。”说着就要下床穿衣。

朱见深揽着她的腰说:“是我要贞儿陪着,好了吧,乖,别气了。”

万贞儿怎么会真的生气呢,她穿上衣服,又给朱见深穿上衣服,这才叫人进来伺候梳洗,坐在镜子前,看着这张普普通通的脸,她真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朱见深。

镜子里突然出现朱见深的脸把万贞儿吓了一跳,只见朱见深结果莫失手中的梳子,在她头上梳着,说“贞儿的头发真好,今天深儿给贞儿梳头。”

说着朱见深就真的认认真真的给万贞儿梳头,万贞儿看着他认真的神情,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她一直想要出宫,可是杜锦言已经不在了,她出去又能怎么样,这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管束还是比较严厉的,就算她有钱,也无法真正的自由生活。

在这东宫里,朱见深给了他所能给她的最好的一切,除了自由,她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这样吧,在朱见深还没有厌倦她之前,就这样吧,她累了,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好了,贞儿喜欢吗?”朱见深看着镜子中的万贞儿,她的每一个神情都没有放过,朱见深知道,这一次万贞儿是真的答应了,这一次,万贞儿不会再离开他了。他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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