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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含冤入狱的凯子

董风租下了大学附近一间僻静的独院房,准备暗自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第一件事就是出动了多年前的关系,打通了看守所的各个关卡,见到了“犯罪嫌疑人”凯子,凯子被关押的地方在另一所城市,离这里不算近,于是董风稍作休息,决定第二天再去看凯子,查出真相。

当晚他也没有闲着,他把所有的信息都做了一个框架贴在了墙上,他觉得这样有助于大脑思考,就像是FBI的白板上的犯罪信息,每一条线索都和人物紧紧相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查出自己为什么在进入白楼之前会有如此诡异的监视感,如果这件事情最蹊跷的地方,那一定与那种感觉的来源脱不了干系。他的大脑一直在分析整件事情。

他出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恰巧撞见了胖子和吴帅在学校附近饭馆瞎溜达。两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萎靡不振,像是受了强烈的打击,身边的同学也对他们俩个避讳的很,恐怕学校里已经传出了关于他们六个人的绯闻。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倒不像和这次事件的阴谋有关,两人灰头土脸的,从来没有见这没心没肺的这俩人看上去这么落魄过。两个人在饭馆点了不少酒,一个个把自己灌醉,喝醉了之后胖子居然没形象的在饭馆里失声大哭了起来,不过胖子大嗓门里喊得内容倒是吓了董风一跳。

“老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胖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往嘴里灌酒,“你走了让我们几个怎么办啊!没你罩着,六大虎将还算是虎将吗!”

吴帅也跟着抹眼泪,说道:“就是,咱们几个里就他主意多,实力强。他一走,我们彻底完了……”

“以前我们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现在他走了,我们永远都回不到曾经的风光了。”

“哎,现在凯子也进去了,你说,是凯子干的吗?”

“唉……”胖子倒满了酒杯,“左面是兄弟,右面也是兄弟,能说什么?咱们又没那么大的本事去搞清楚真相,只能等了……”

董风直接傻在了路对面。什么?老四实力最强?我去这俩小子找抽呢是吧?把我董爷放哪儿了?不过他又想起今天见到他们之后他们的奇怪态度,原来在他们眼里董风根本就不是个大哥?而且胖子一直夸老四是兄弟里最厉害的,可是在学校的地位,明明是胖子的人脉最广。胖子这是谦虚还是另有意图?照理说,就算是吊念死者吧,可是平常也没有见得老四和胖子、吴帅的关系有多好啊。董风骂了这俩小兔崽子一句白眼狼,于是就回住的地方去了。

次日,董风来到看守所。那里高墙矗立警备森严,墙上通电的铁丝网显出了无尽的寂寞和失去了自由的痛苦。董风通过层层的看守,不少士兵都十分严肃,哨兵的站岗室的门上也写着:士兵神圣不可侵犯的字眼。看上去让人感觉十分不好,经过了几番沟通和等待,董风终于有机会见到凯子了,不过时间很短。而且虽然董风是靠关系进来的,但是警察对董风的态度依然不怎么友好,也许是因为他是杀人犯的朋友吧。

董风来到探望室,隔着厚厚的玻璃,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了。凯子带着手铐和脚镣痛苦的走了过来,他被牢牢的栓在了椅子上,狱警将他的手铐去了,又带上了椅子上的手铐。他看上去过的很不好,整个人萎靡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脚上穿着双凉拖露着干裂的脚趾。几天不见,董风觉得凯子的脸上已经有了深深的凹窝,他看见董风的时候,没有向胖子他们一样做出别扭的表情,非常顺从的叫了声:“董哥。”

董风点点头,猛地抽了根烟,然后拜托狱警,也给凯子递了根烟过去。凯子看见烟之后两眼像是放了光一样,拿着猛地吸了两口。

“里面怎么样?”

“呵呵。”凯子笑的很凄惨,他低着头,绑在椅子上的手铐让他直不起腰来吸烟,于是他几乎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吞云吐雾。“还好,现在还是个嫌疑犯,这还不是监狱,而且我才进来没几天,也没给我安排活,每天也就是吃了睡,关在小小的床铺上。”

董风听了心里着实难受,他无法现象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一种什么感觉。

“里面光线还好吗?”

“我的床位不好,看不着太阳,窗户太高了。”

“室友……还好么?”

“听说我杀了自己的好兄弟之后,对我都不太友善……不过,幸亏狱警大哥们都看管的好,也没能怎么我,不过我在这里也算是臭名昭著了。”凯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心酸劲儿,难受的眼泪都想往外冒。他整个人都好像瘪了几圈,虽然才进来没多久,不过看上去最近审问他的频率也不小。毕竟已经自首了,却找不到尸体,警方也实在是好奇。凯子不停的抖着腿,意识也有些恍惚似的,恐怕是长期缺觉引起的。有可能是凯子失眠,也有可能是因为在里面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

凯子一向只是个附和的人,总爱跟在胖子后面称大爷,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敢做出谋杀这么需要胆量的事情。不过现在凯子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自首这方面,如果凯子没有自首的话,也许只能说明他是个犯罪嫌疑人,而他已经承认自己杀了老四,现场法医也说老四活不了了,所以这一个星期应该算是给他说出尸体位置的时间,不管到时候尸体找到没有,过了这一个星期,他恐怕真的就成为了杀害老四的凶手,警方也许会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就结案。所以对凯子最不利的,是他承认自己杀了人这一说。

“其实你自首之后,找到老四尸体就可以结案了。学校已经放话了,有一星期的调查时间,你知道一星期之后会发生什么吗?不管有没有尸体,这次案件恐怕都会判定是你杀人犯,凯子,到底怎么回事?”董风突然变得有点激动,他把拳头攥的紧紧的。凯子一直低着头,没敢直视他。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他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缓解了一下情绪,然后严肃的对凯子说:“凯子,如果真是你干的,你得要告诉我,我不相信你是那种可以随意杀人的变态,你一定有什么理由,这些理由有可能能让你捡回一条命来你知道吗?我可以帮你请最好的律师,但你一定要告诉我事实。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凯子看了一眼董风,撇着嘴,手不停的颤抖着,腿也抖得更快了,好像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他咬了咬嘴唇,两只深深的眼窝里含着泪。

“董哥,我要是说了,你可得相信我。”

董风一皱眉:“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大家是兄弟,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干嘛要费这么大劲来看你?”

凯子叹口气,酝酿了半天,颤抖着声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和老四上了天台,我没理他,在那玩手机,可是后来……我就感觉我眼前全是红色的,全是鲜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啊的叫了起来!没多久胖子就跑了过来!我就像是在那梦游,一直到后来我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不怎么清醒,他们说我是投案自首的,可我根本不记得打过电话!整整这几天我都迷迷糊糊的,董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老四去哪儿了!我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凯子抓住铁栏杆,越说语气越激动。他身旁的狱警狠狠地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对董风非常不客气的说道:“你这个兄弟啊,在里面也不老实!那天晚上他都录口供认罪了!还是自首,本来应该从轻处理的,现在只剩下他把尸体的位置告诉我们就够了!谁知道他这两天非吵着要翻供!行了!这次会面到此结束!他情绪太激动了!你劝他好自为之吧!他这样在里面呆着很吃亏!”

“什么?那天是你叫的?那天台上是不是有别的人?你到底看见什么!”董风也急了,站起来大声质问着。

凯子突然不动了,下嘴唇不停的颤抖着。突然他蹿起来把狱警推到了地上,死命的抓着铁栏杆大声的对董风喊道:“救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没有杀人啊!”

董风被凯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凯子红着眼,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又哭又嚎的把胳膊向外伸着去抓董风,原本就空洞的脸更加扭曲了。闻声又赶来两名狱警,将他老实的按在了椅子上,随后押着他的胳膊进了监区,一路上凯子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鬼哭狼嚎,听的董风心里难受得很。

可凯子一走,董风立刻冷静了,董风的脑子运转的极快,比以前想的事情更加周密逻辑了。清晰的大脑让他顾不上去可怜凯子,而是算计着如何解决这个危机。如果时间拖了一个星期,学校把宿舍所有人都交出去当了凯子的同伙,那么真的就没人能救他们了。所以,董风一定要在这一个星期内,调查出所有的真相。

到底是凯子杀死了老四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在当晚凯子会投案自首?可如果是,为什么凯子会说他不记得所有的一切了?精神恍惚的凯子又为什么那么斩钉截铁的说自己没有杀人?难道……

整件事情都有矛盾点,而矛盾的最终点,还是白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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