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怎么知道？”电话里传来惊讶的语气，“我刚刚吃烤肉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在喝啤酒，就也要了一瓶。很好喝，我就又喝了几瓶。”
“你现在哪里？”赵涵诚转身走出书房，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打开门走出去。
半个小时后，赵涵诚来到喻安家门前：“开门。”
门里面响起脚步声，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喻安趿着拖鞋，隔着防盗门，木木地问：“你是谁啊？”
她喝了多少？还是又想玩什么把戏？赵涵诚抿起嘴唇：“你先开门。”
“你不说你是谁，我不开。”喻安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赵涵诚深吸一口气：“我是赵涵诚。”
“学长？”喻安木木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连忙打开防盗门：“学长请进。”
赵涵诚走进去，却被一把抱住：“学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一具温软的身体投入怀中，赵涵诚僵住。过了一会儿，去扯她的手臂，扯了一下没有扯开。深吸一口气，道：“放手。”喻安不动，双手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赵涵诚关上门，过了一会儿，低沉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之前那么冷酷地说：“我们玩完了。”现在又后悔了是吗？借着酒意跟他和好？如果是这样，她就错了。他不会跟一个醉鬼谈任何事。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抱着他的手臂却力道渐小，赵涵诚低下头，打算看她如何回答。谁知喻安闭着眼睛，竟然软软倒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安安？”
怀里的人皱了皱眉，咕哝一声，在臂弯里蹭了蹭，竟然不动了！赵涵诚气得笑了，他还担心她像上次那样晕倒了，原来是喝醉酒睡着了！
低头看着怀里乌发凌乱，微微嘟着嘴，浑身散发着酒气的人，赵涵诚认命地把她抱到沙发上。刚接触到沙发，喻安伸直脚尖踢掉鞋子，一双秀气白嫩的小脚露出来，在沙发上蹭了蹭，摆出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后便不动了。
赵涵诚怀疑她根本没睡着，可是瞪了半天，她一动都不动，呼吸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化妆的喻安，比起上次见到的样子，仿佛又瘦了一些。赵涵诚弯腰抚上她的脸颊，真的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了。视线往下，两道锁骨深深，半掩在发梢下面。
客厅里的布置几乎没有变化，赵涵诚直起腰四下打量，目光落在茶几上，不由眸光一动。
喻安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屏幕一滑就开了。赵涵诚点开通话记录，全是客户和同事的名字。滑到三个月前的记录，终于出现华泯初的名字。
有没有可能，一对恋人在三个月内一个电话都没有？赵涵诚想起几天前，赵伟祺的话：“我遇见了喻安，就在百荣商厦的顶楼。嘿，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闭着眼睛在中间转圈。”
她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她最怕高，没有人带着她，怎么敢一个人上去？赵涵诚心中升起疑惑，那是他们曾经约会的地方。
放下手机，蹲在沙发前，盯着喻安的睡颜。她生得秀气，睡着时更显乖巧，无论如何不像是坏女人。叹了口气，轻轻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喻安始终没有醒来，乖巧地躺在床上，睫毛都不曾眨一下。赵涵诚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关上房门，来到客厅，拨打闻老师的电话：“喂，闻叔叔，我是小赵。”
“小赵啊，好久不见！你谈起恋爱来，真是什么都忘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满，“小喻也是，竟然都不来看我。”
赵涵诚沉默了下，说道：“其中有些事，过段时间再跟您解释。我想问您，如果一个人精神错乱很多年，恢复正常后，有没有可能产生其他影响？”
“这个不好说的。怎么？小喻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
“小赵啊，讳疾忌医是不好的，如果小喻有什么，带她去医院才是正经做法。”
“嗯，我知道了。”赵涵诚客气几句，挂了电话。
忽然，卧室里传来似是哭泣的声音。赵涵诚连忙走过去，推开门一看，只见床上喻安早已经换了姿势，抱着被子满脸不安，眼角渗出泪痕。
“安安？醒一醒，安安？”赵涵诚坐在床边，轻声唤着喻安。
喻安翻了个身，含糊地应了几声，没有醒来。赵涵诚没有坚持，给她盖好被子，关上门走了出去。想起刚来时，喻安站在门里面，看着他的眼神木木的，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他说出名字后，她才眼前一亮，放他进来。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报出熟悉的名字，她是不是也放进来？那天晚上他在楼下看到华泯初的身影，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思及至此，一股汹涌的情绪陡然爆发出来。
“安安？”忽然，门被敲响。
“安安，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华泯初站在外面，抬手敲门，眼中闪着笑意。刚才在小区里看见她，她盯着他的女友看个不停，那模样真是可爱。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嫉妒？只要有一丝，他就可以把那个位置给她。
门内脚步声渐近，很快打开来。华泯初刚露出微笑，待看清打开门的人，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华泯初惊讶的表情，赵涵诚只是沉声问道：“你找安安什么事？”
隔着防盗门，华泯初上下打量着他：“你们和好了？”
“你找安安什么事？”赵涵诚不答反问。
华泯初朝里望了一眼，看到茶几上还没有收起的酒瓶，说道：“安安喝醉了？我劝你不要占她便宜，不然——”
赵涵诚的回答是当着他的面关上门。华泯初立刻抬起手，继续敲门。
上次喻安喝醉酒时的样子，华泯初记得清楚，问她什么都说，一点戒备都没有。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赵涵诚不是愚笨的人，只要他稍加刺探，就会发现喻安并不是真心跟他分手。华泯初的心中升起危机感，他的脚步太慢了，赵涵诚就要追上来了。
“赵涵诚，开门。”华泯初不住地敲门。
门开了，赵涵诚隔着防盗门道：“你还有什么事？”
“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人，这个时间你应该走了。”华泯初抬起腕表，指了指时间。
“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人，这个时间你不应该站在一位女士家门口。”赵涵诚反唇相讥。
华泯初抿了抿唇，忽然挑眉道：“安安告诉你了吗？”
“什么？”
“告辞。”华泯初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站住！”赵涵诚打开防盗门，“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华泯初笑得灿烂，“何况我们可是情敌，我会好心地告诉你吗？”他指了指门里面，“去照顾安安吧。”屋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显然喻安已经睡了。她睡着后，是雷打也不醒的，更不用说套话了。
“我知道。”看着华泯初的背影，赵涵诚出声道：“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华泯初停下脚步，回过头笑道：“哦，你真的都知道了吗？”
“是。”赵涵诚愈发觉得，喻安瞒了他很多事。
华泯初笑得更灿烂了：“不，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不会这样对我。”至少，他会扑过来给他一拳。
真是个可怜的人，华泯初吹了声口哨，抄着兜朝楼梯走去。
赵涵诚再一次被耍，心中不快。回到屋里，看着卧室的方向，升起一股冲动。想要进去摇醒喻安，问她华泯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就算喻安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她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说。而她喝醉了，连人都认不得，说的话又怎么能信？
第二天早上，喻安揉着脑袋坐起来，看看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不禁皱起眉头。浑身散不去的酒味，喻安知道，昨天晚上又喝多了。
上次喝多的时候，她撒酒疯把华泯初招来了。昨天晚上，该不会又是这样吧？喻安掀开被子下床，地上没有鞋子，她找了一圈，连床底下都看了，就是没有。心中不由微乱，光着脚悄悄打开门，只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钢针似的短发，上身盖着西服外套。茶几上，一架黑框眼镜搁在上面。
赵涵诚！
心砰砰跳起来，喻安张了张口，手指不自觉地握着门柄，力气大得仿佛要拧下来。悄悄关上门，慢慢向后退，一直退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喻安抓着头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赵涵诚昨晚几乎没睡着，因为喻安睡得不安稳，每隔一会儿就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他不得不进去照看。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睡下。
“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赵涵诚睁开眼睛，从茶几上拿起眼镜戴上，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华泯初。
“安安醒了吗？我带了早餐。”华泯初举了举手中的食品袋，“也带了你的一份。”
虽然拒绝很没礼貌，赵涵诚仍然冷冷地道：“不需要。”说完，就要关门。
“等一下。”华泯初笑着道，“我建议你考虑一下。”他指了指屋里，“待会儿安安醒了，看见你在这里，她会尴尬的。”
“与你无关。”他打着关心喻安的旗号，指手画脚的行为，让赵涵诚心中冒起怒火。忽然，对面华泯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安，早。”
赵涵诚回头，喻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边，已经换了衣服，神情淡淡：“让他进来。”
反正已经不可能更乱了，不是吗？喻安说完，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起来。不紧不慢地收拾完，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面孔，勾起讽刺的弧度。这样一张清秀的颜，竟然有两个大帅哥争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