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实在不行,明天一早你就继续去她楼下堵她。
她要是在家,肯定得出门;她要是不在家,也总得回家把。
这就叫、叫、什么来着,嗯——想起来了,这叫做守株待兔。
反正你按妈说得做,最后,肯定能抓到你想要的兔子的。”
可怜的金婧伊这会儿被人当成兔子了,还一无所知。
“妈,你的这个方法好是好,可她要是明天一天都不出现,现在外面又这么热,我都得被晒成黑肉干了。
嘿嘿,要不,妈,你明天替我去呗,要是发现了金婧伊的踪迹,你就打电话通知我。
然后你拖住她,我当面请她吃饭,看她还敢不答应?她要是不去,我就给她拽去!”金婧伊得意的说道。
“你这孩子,你怕晒、怕热,妈就不怕了?”王雅梅没好气地嗔了金梦蝶一眼。
“嘻嘻,妈,你不是年纪大了嘛,不怕晒的。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晒黑了怎么嫁人啊!再说了,我不会让你白去的,作为报酬,我愿意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爸的秘密。”金梦蝶神秘的眨了眨眼。
王雅梅一听是关于金海林的秘密,眼睛蹭的就亮了,“好,成交,你快说吧。”
金梦蝶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说道:“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别激动,这对于你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王雅梅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快别这么神神叨叨的了,快说!”
“我下午回家的时候,在家里没找到你,就想去问问我爸,知不知道你去哪了。结果、结果吧,发现我爸不太对劲。”
金梦蝶字斟句酌的选着合适的词,最后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我发现我爸书房里藏了个女人,而且他俩可能发展到最后一步了。你一定要查出那个女人是谁!万一我爸被那个小妖精迷住,不要咱俩了,怎么办?”
王雅梅一脸吃到屎的表情,尴尬的不行。
她真是没想到,那个时候自己都藏到桌子下面了,怎么还被自己女儿给看出了端倪?
也幸亏她不知道桌子底下的“小妖精”到底是谁。
王雅梅眼底划过一丝狼狈,讪讪的说道:“行了,这事妈会好好查的,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说完话后,唯恐金梦蝶再说出什么语破天惊的话,紧忙灰溜溜的逃走了。
——
第二天一早,王雅梅就来到了在水一方。
来回溜达了一圈,只发现距在水一方正门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个广告牌,也是个公交站点。
王雅梅选择藏身于此,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总比在小区正门口鬼鬼祟祟地被保安赶走要好。
——
在水一方,某公寓内金婧伊记得今晚要和林钰的表哥去相亲的,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还是有点期待的。
可如今,她得了这个病,怎么好意思做人家的女朋友呢?怎么能隐瞒自己的病情,欺骗他呢?
再说那个人还是林钰的表哥,且两人的关系貌似还不错,也就算是半个自己人了,那她就更不能骗他了。
可是话说回来,让自己去和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相亲的对象,说:“对不起,我不能做你女朋友,因为我不能生小猴子。”
这是多令人难堪的事情啊!
刚认识,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就这么直接谈到生孩子的问题,这会不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很轻佻?
会不会让对方以为自己要急着给他生孩子?
天哪——
到时候不仅自己尴尬,连林钰的脸也都会丢没的!
金婧伊左思右想,抓耳挠腮,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解释这个问题。
坦诚点,这是必须的。
可为此,也要豁出去自己这张脸,付出丢脸的代价。
最后金婧伊觉得既然说不出口,想个折中的办法,那就写吧。
上课时,不能说话,大家不都是靠传纸条交流的嘛,那她就也借鉴一下好了。
一不做,二不休,抽出一张A4纸,握着黑色的中性笔,金婧伊开始奋笔疾书。
从姓名、年龄、职业家庭成员到自己刚查出的病,一字不差的全交代在了纸上。
又怕人家不懂这个病,还特此声明由于自己身体原因,不易受孕,因而主动放弃此段良缘,并对此以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写完后,将纸折好,收进信封内,又把信封放进一会出去要拎的包里。
金婧伊觉得,她真是太善解人意,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掀了,都能成为感动中国的最佳相亲对象了。
要不是这人是林钰的表哥,打死她都不干这么难为情的事。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天际。
王雅梅在广告牌下等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
被烈日灼烧的蔫蔫的,像一朵已过花期的枯萎花朵。
金婧伊选了一件无袖镂空的裸色雪纺连衣裙换上,微卷的长发散在胸前。搭配白色的手提包,金色的高跟凉鞋。
又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就直接出门了。
广告牌下的王雅梅,两眼无神的盯着在水一方的大门。
突然,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兴奋的亮光,激动的马上掏出手机,给金梦蝶拨了过去。
“梦蝶啊,快来,金婧伊出来啦,妈先去拦住他,你快点!”
王雅梅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像打了鸡血似得向向正在等车的金婧伊冲了过去。
王雅梅猛地在金婧伊面前停住,由于跑得太快太急,惯性作用,上半身向金婧伊身上倒去。
金婧伊灵活的一侧身子,王雅梅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王雅梅被烈日摧残了一天,现在是头晕眼花,发现金婧伊竟然故意避过身子不扶住自己,顿时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