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昏沉的安睡,睡梦中,仍旧令人放松不得,异常疲备。
只见黑影蹲在明月床前,轻轻握住明月露在棉被外面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对不起,明月”南夜细细呢喃。
想起今天失控之下对明月说出的残忍话语,南夜只觉后悔不已。
“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来见你,然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向你忏悔。明月,我不是有心对你说那些重话的,只是当我看见那枚令牌的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愤怒。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千疮百孔,你那么恨我,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真的会离我而去?慕离歌坦坦荡荡的爱你,我如何觉得没有危机。
明月,我不求你的原谅,可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南夜深情的注视着明月的睡脸,将棉被向上提了提。
“明月,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你不知道他有多顽强,好几次他都是险中求生,安然无恙。如果生个女孩,她一定很像你,聪慧通透,坚强勇敢。如果是个男孩…。但愿他不要像我,他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长大。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很爱很爱他。
对了明月,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南夜提到孩子,眼神都亮了几分。
“我们叫永安好不好?永安?安儿。”隔着棉被,南夜温柔的抚摸着明月的肚子。
“无论男女都叫安儿。他不姓独孤,他姓南。就像我与你第一次相见,我叫南夜,不是让你这般痛恨的独孤夜。”
没人看得见南夜脸上的表情,只听得见他缓缓低吟着的像是歌唱,像是唱诗。
神圣而又不忍亵渎。
“明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要记得我们的孩子叫永安,他姓南。你是我的妻,你是明月,我叫南夜。这样的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这样的身份才是我向往已久的家。”
要是搁在许久之前,他一定不敢有这样的奢望,曾被黑暗和仇恨充斥着的生活连活着都足够艰辛,他如何还能再去想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和安乐。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明月,他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终于觉得生命里除了报仇之外还有其他值得自己去付出,让自己体会到什么叫快乐的事情。
只是唯一的遗憾好像不能一直陪着明月走到白头。他从来都不害怕死亡,即使被累积十几年的毒素侵入每一寸肌肤,即使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疼痛,每一次钻心刺骨的发作,他都只会对独孤藏的恨意更深一层。
如今,他的生命有了牵绊,有了挂念。他开始对死亡有了恐惧,他感觉到了威胁。如果,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突然死掉,那明月呢?明月该怎么办?
义父想杀她,凌霜不会放过她,恐怕她也不会回明府,就连她最放心不下的明晨现在也是生死不明,她无依无靠,无人可依。
最重要的是,就连容纳天地的这个世界都不是她的故乡,她若不能回去,她该怎么在这个地方立足?
想了好多,关于明月,他有好多的放心不下,他想。如果自己报了仇,应该要在临死之前安稳的妥当好明月,这样自己才能放心,才能毫无负担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