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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疾也

其实祈汐没有想很多,除了最开始裴沐表现的一意孤行想要得到自己,令她感觉荒谬,除开这一点,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是这样安静的出现在她面前,说不清怎么看待他,她只是在顺应自己的心意。

祈汐蹲下身,伸出手托住妖艳的曼珠沙华,眉眼微弯,心情不错的说道“都说曼珠沙华本是相爱的男女之间令人惋惜的故事,我总觉得莫名其妙。”

裴沐看了眼那张扬奔放的红,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只是顺着祈汐的话回答道“为何。”

没有使太大的力气,手中的花就被拦腰折断,祈汐站起身,素手捧花,在这黑暗的迷蒙中,裴沐安静的盯着她。

祈汐笑道“上神一直盯着女孩看嘛?”

裴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盯着她,道“只是对你而已。”

祈汐感叹“真会说令小姑娘感到浪漫的话”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花枝,祈汐笑容明媚“可是我不会。”

裴沐眼里带着傲慢的笑意道“你不喜欢?”

祈汐无所谓道“或许吧,有人告诉我,不会相思,离苦海脱千结,愿我此生,笙歌长顺。”

裴沐眼里多了层深意,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很好奇,谁告诉你的。”

祈汐神秘一笑“我主子哦,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我可不是上神随意能招惹的人哦。”

裴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没有谁是他不能招惹的,低下头想要抚摸自己作战的伙伴才发现忘带了兵器,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所以他一向不喜欢九重天的盛宴。与人打交道就不能带自己的作战伙伴,难不成他还能与那些仙力弱薄的神仙们打起来不成。

虽然裴沐不承认自己会真的打起来,不过,天尊还是对的,他的这位爱卿,真的没什么与人交流的耐心,出言不和紧接着上演一出武打的戏折还是有可能的……

祈汐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脸色黑沉,但想到好奇心可能会害死猫,还是算了吧。

祈汐远望这无尽的迷蒙世界,淡然道“曼珠沙华自愿堕落在冥界,不愿重回九重天盛开,众鬼无奈遂允许它开在黄泉路上,这就是原本的曼珠沙华,世事本如此,哪有那么多深刻的爱情,不过是自己编出来感动自己罢了。”

裴沐觉得她这话很有深意,却又觉得自己不会理解她的深意,只是……下次一定要回禀天尊,他可以参加会宴,前提是可以带上他的作战伙伴。

这样想着脸色又恢复了倨傲的神色,那被祈汐告诉是它自甘堕落冥界的花出现在他面前,他低下头看着曼珠沙华,花瓣如鲜血般艳丽的颜色,仿佛再次看到了修罗战场令他很不喜。

他对上她的视线,没有说话。

祈汐将花又凑到他面前近一些,眉眼弯弯,道“喏,这花送你,花敢弃天堕魔,颇有几分英雄气概,上神与花很是惺惺相惜嘛,不过……”

她低下头看着花再次抬眼看他时,不自觉带了些关怀,轻声道“愿上神达成所愿,初心不负,笙歌长顺。”

祈汐微笑举着花,裴沐安静看着她,她的身影渐渐在他眼里化成跳跃的火光,他的心也随之跳动,一声声跳动声,温暖明媚。他伸出手与她掌心交叉而握,花立在两人掌心中央,祈汐诧异的看着裴沐,不明所以。

裴沐只是深深的将她望着,犹如什么要从心里跳出来一般,他幽黑的眼里升腾起笑意,祈汐怔怔看着他笑的温柔,薄唇轻启道出一个字“好。”

后来,裴沐想,当他接过花的一刹那,他与祈汐的宿命纠缠也就此埋下了开端,佛说的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成了他与她的心魔。

祈汐暮然觉得心脏跳的有些异常,一声声中,似索命一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疾!”

裴沐莫名的看着祈汐一脸仿佛踩到什么东西的表情,道“你说什么。”

祈汐痛心状的揪紧自己的衣领,颤巍巍道“我……可能得心疾了。”

裴沐眉头皱紧,看着祈汐苍白的小脸,突然笑着伸出手将她头顶发丝揉乱,半天才道“你怎么可能得心疾,那是……”

祈汐紧张的看向他,一脸希冀。

裴沐斟酌片刻,试探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祈汐慌张的揪着衣领,看着裴沐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顿时觉得心跳如擂,口干舌燥不由得更加慌张,嗑嗑巴巴道“就……就是……心脏有时跳的好快……有时跳的又很重,重的有些眩晕,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说道最后祈汐有些带着哭腔,不知所措的看向裴沐,裴沐听她这么说内心也很焦急,只是面上云淡风轻,双手放在祈汐肩上直视着她,唇微抿,内心有些沉重,缓缓道“祈汐……”

“嗯?”

“好像真的是心疾。”

祈汐眼圈一红,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踏实工作竟然得了心疾,顿时觉得好委屈,兀自伤心的祈汐被裴沐扶正,对上他低头的目光,裴沐轻柔吻在她的额角,语气低沉道“没关系,我好像……也得了心疾。”

裴沐霸道将她揽进怀中,右手轻抚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深邃道“心疾又能怎样,我在你身边呢。”

祈汐双眼瞪大,鼻息间都是属于裴沐的气息,祈汐咬紧唇,安静的待在他怀中,片刻后轻笑,声音清脆道“忘了我这半神半鬼的样子,就算心疾也奈何不了我啊,我本就没有活着。”

裴沐不满,他送的碧月可遮妖气护妖灵,小瞧了它不成,松开祈汐拉起她的左腕,细弱的手腕空无一物,裴沐倨傲的看着她,道“我送你的碧月呢。”

祈汐猛的抽回手,右手握着手腕眼神乱飘,裴沐好整以暇,双臂环胸等着她的解释。

祈汐无奈的叹气,低着头道“上神可有未婚妻?”

“有。”

祈汐再次深呼吸,觉得有些莫名的低落她抬头看着面前俊美的上神,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俊美也是别人的,她倒是忘了,还好还好,突然笑了“很好,我不想说什么忤逆上神的话,只是,收下碧月就是另一层意思了,祈汐虽不重要,但也没奢想所谓的愿求一人心,因为,我不会为妻为妾,我的主子守着荒芜城,我自然也是要孤此一生的去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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