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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拉簧

汤雄

幽谷拾光

李大伯已无独立战胜自我的信心和勇气,但可喜的是他在儿子的帮助下能够绕过险滩,奔向新生命的彼岸。而现实生活中,陷于自己亲手制造的怪圈而终于不能自拔的悲剧,时有发生。它提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哲学命题:每一个人该如何战胜自我呢?

蛟龙出海

自从那场大病初愈后,李老伯便越发感到自己一日不如一日了,本来一顿能吃两碗饭,现在像吃药似的也只能硬咽下半碗了;本来走上五楼大气也不喘的,现在走了几级楼梯就喘得胸脯像拉风箱。望着镜中判若两人的自己,摸着自己皮包着骨头的胸肋,李老伯不由悲从中来,叹息一声连着一声:“气数已尽,气数已尽了呀!”

儿子见了,连忙给老子打气:“爸,现在是七十小弟弟,八十多来兮,您刚满七十岁,怎么就这么悲观消极了呢?”

“都怪病魔把我害的。没进医院前,我能拉开四根拉簧呢。可是,可是现在我连两根也拉不开了。”做老子的使劲地扯着只剩下两根弹簧的拉簧,见拉簧就是不听他的命令,不由恨铁不成钢,把拉簧怨怨地丢在地下。

儿子拣起拉簧,又拆掉了一根,再送给老子:“爸,精神,只要精神不倒,阎王也会吓跑。只要您心里不服输,并持之以恒地练习,我相信您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那样的。”

“但愿如此。”李老伯拉着只剩下一根弹簧的拉簧,苦笑道。

一根拉簧毕竟只有十公斤的力量,李老伯总算把它拉直了。

儿子是知识分子,说的话的确有道理,李老伯自从重新拾起这副拉簧后,拉了没几天,便感到自己果然恢复了些许力气,饭量也增加了半碗。儿子就趁热打铁,把拉簧恢复到两根。锻炼身体必须循序渐进,一口是吃不成一个胖子的。

儿子这样对老子说。

老子点点头,同时把扯拉簧作为他每天必修的功课。他想把自己恢复到原来的那个自己。

一个月过去,拉簧上又多了一根。与此同时,李老伯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饭量也多了一倍。李老伯对着镜子握拳弯臂,看着胳膊上有所凸现的肌肉,老脸上露出了消失许久的笑容。

又一个月过去,拉簧上又多了一根,恢复到李老伯没病前的四十公斤了。李老伯望着这四根银光闪闪的弹簧,将信将疑地拉了拉。拉簧呻吟着伸展开来,虽说没有像原来那样绷成一字,但毕竟给李老伯带来了希望。李老伯的两眼里顿时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五天的晨练晚习下来,终于有一天,拉簧忽然在李老伯的胸前绷成了四道直线。李老伯激动得泪光闪闪,一鼓作气,竟一连拉了几下。当晚,他的饭量又明显增加了。

李大伯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自己,那天,望着当时一起住院的病友那病恹恹的苦瓜脸,李大伯雄赳赳气昂昂地提着拉簧对人家说:“老兄,只要精神不倒,阎王也会吓跑……”

听得一边的儿子差点脱口笑出声来。

儿子心明如镜着呢,因为这后来的三根弹簧,他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褪火处理。

诗文并茂

心灵的家园

谁肯拯救心灵的家园

谁肯让火焰慢慢回到灰烬的内部

谁肯将花朵翻译出来

让向上的头颅不断靠近心灵的种子

从早晨开始守候从夜晚开始守候

看呵生活的米粒又在心中往返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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