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皇先是沉默,没有常人的震怒,似乎早有预料,又是一阵咳声,他双眸下垂,神态间都是疲惫,说话的时候也像正昏睡的人。
“孟君曾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眼中没有父母,目无君上的人,犹如畜生豺狼,这样的人怎罚?”
六皇子不解许凉歌为何不让他说,但更不解父皇听完三哥受欺负为何问这些无关紧要的。
她低吟片刻,道:“应扣俸禄一年,免官削爵。”
“可朕觉得眼无父母,并不代表心无,目无君上的人也非受到过罚。”
许凉歌愕然不语,皇上在告诉她皇宴那晚她目无皇贵妃,不是不想处罚她,而是懒得处罚她。
“咳咳,所以有些事,并不能只看表面是吗?许凉歌。”
她异常的咬紧压根,回答:“是!”
“凉歌不应没查出事情前,就来烦扰皇上。”
北野皇早就知道皇贵妃伤害阿辰,而且一直是有意包庇!她终究还是错了,错信这皇宫居然还有亲情。
“禾儿,辰儿你们先退下。”
六皇子看了看许凉歌,然后转身带着北野辰离开。
男子呼吸偏弱,“许凉歌,朕总见你三次,第一次是你出生之日,你那时可爱灵动,第二次是前几日皇宴,你舞姿非凡,论淮京之首,第三次就是今日,你又留个朕一个特别的印象。”
“锋芒毕露未必是好,凡是都要懂得收敛。”
他的语速颇慢,慢到像过了好久好久,许凉歌唇瓣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若有若无的点点头表明知道。
北野皇的双眼幽深难辨,眉宇也透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愁绪,“你曾多次求朕,朕也向你索求一件如何?”
“皇上想要任何都是唾手而得,提索求二字只会让凉歌折寿。”
“包子!新鲜热乎的大包子喽!”
“姑娘,要胭脂吗?”
淮京早上的街道喧闹非凡,各种小贩的声音与食物的香气混合糅杂,勾引着一位位食客。
偏北的名叫静悟的馆内,发出男性低沉吼叫,“哈——”
“许姑娘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收女徒弟。”身材魁梧的男人连连摇头道。
许凉歌站在一旁,声音浅浅,“师傅请再三考虑,我会付很高的酬劳。”
听完对方的话男人像是被触碰那根神经,怒气冲冲的拒绝,“许姑娘!这里只有潜心学武,才能得以成功,不是用报酬就能解决的!”
“对不起。”她敛眸,有些惭愧的说道。
许凉歌的确是心急了,才会说出那般话,她们最近几日已经找过不下十家的武馆,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家收女子学武的地方。
“我家小姐来这,是看得起你!你,你!我会很努力的学,为何不收我为徒?”素衣气鼓鼓的指着对方,被人瞧不起不止一次,但这关乎保护小姐的事,她怎么忍得下去!
“学武自要身强体壮,和一点天赋,你个女子家怎么可能学得。”
“你!”
许凉歌拦住快要跟对方打起来的素衣,用饱含歉意的双眼直视男子,“师傅打扰了,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