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命中还剩下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舞蹈是她最喜欢的一项艺术,曾经为了练就最优美的舞姿,她用尽了全部的精力去学习,只为了在那个男人的眼前留下一抹惊艳,可是婚后的那两年来,他从未给过自己一次机会展现。
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舞姿只能用来取悦这些贪婪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为的只是解决自己的温饱,如今的她,已经落魄到了做舞女来让自己活下去,这真是对曾经养尊处优惯了的她莫大的讽刺。
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两年前的那场意外,让她崩溃,几乎活不下去,如果不是遇到了小湛和霍绍辉,还有这间会馆老板给了她可以糊口的工作,她应该早已经成了一堆黄土了吧。想到这里心脏的位置又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
那股疼痛随着她一个下腰的舞姿疼痛得起不来身,眼前陷入一片迷离的景象,突然,人群中发出惊讶的呼声,耳边是沉重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看到面前一道高大的阴影出现时,来不及看清楚男人的脸,腰上就被搭了男人炙热的大掌,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男人抗在了肩上,她惊的叫不出来,一双小手用力的捶打着男人,可是男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她可以对抗的。
保镖呢?经理呢?封少呢?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助她?
鼻息间传来了熟悉的气息,尚朵悬在半空中的身一下子僵住了,这个味道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只一次她就记住了,一直到现在都不忘不掉。
“言昊天。”无声的三个字,只在唇边动了动,突然一股无力感袭遍了全身,他突然出现时因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已经放手了之后事隔两年,他们会重新再见?他想要做什么?
心中悲痛的那些疑问划过脑海,她不由得惊的瞪大了双眼,自己落得如斯地步真的与这个男人有关吗?这样的疑问她问过自己不下几百次,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恨自己扰乱了他的爱情跟人生,但是他不该是一个狠绝的人吧?
当年他是知道自己怀孕的,堂姐尚惠说告诉他了,知情的人只有他们俩,也是他比较有可疑,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可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言昊天沉着一张脸不顾这里人们惊愕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将肩上的女人带到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包厢,肩上的女人一点也不老实,那小拳头砸在肩上一下一下的让他更加快了步子。
包厢的门被他用脚大力的踢开,将肩上的女人一甩,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关着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刚才所看到的这个女人搔首弄姿时他愤怒的心情,联想到前一天见到的那一幕,跟一同前来的华总的话,他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错觉,幻觉,该死的女人,他就知道不会看错,今天本来没有追上她的,正恼怒的时候助理来了电话,说一朵梅今晚会有表演,他接到电话之后,直接就赶来了。
站在舞台下果然等到了呼声极高的一朵梅,该死的女人,好好的言太太不做,尚家小姐不做,偏偏跑来这种地方做这种最低剑的舞女。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抑制着自己愤怒到要爆炸的情绪,慢慢的转过身来,被他睡到善法上的女人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那一身堪堪只能这种重点部位的衣服,让他看了只觉得眼睛一跳一跳的疼的厉害。
尚朵的脑袋被沙发的椅背撞的痛,揉着自己的额头听到包厢的门锁,啪嗒一声被锁上的声音,她紧张的抬起头来。
言昊天的视线在看到沙发上的女人,那双带着水光的眸子从刚才的震惊转换为满眼的愤怒时,他冷笑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向她靠近。
男人眼底那冷峻的神色,让她只觉得心头一颤,脑子里闪过自己躺在手术室里奄奄一息时,失去孩子的疼痛如同一把烧红了的铁锤重重的击在了自己的心上,痕迹消散不掉,那股难以名状的疼痛始终存在,再看到眼前的男人时更加清晰。
感觉到男人渐渐靠近的身影,她瞪着惊恐的水眸,噌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看到她想再次逃离的动作,言昊天快步上前,包厢只有十几平米大,她被他逼退在冰冷的墙壁上,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沉声笑道,“想跑?”
尚朵看着他那双释放出森冷寒气的眸子,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想法,这样的眼神应该依旧是厌恶的吧,可是这么厌恶为什么还要再来理会她?
尚朵别过了自己的视线,用力的想要甩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甩不开,她越甩他抓的就越紧,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这种疼痛没有为此多久,手腕就被松开了,她被解放的手腕还没有来得及动两下。
突然下巴被男人好看的手指挑起,下巴上传来皮肤的温度,她的心不可抑制的一颤,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还会有影响?只是一个触碰,她的心就有了波动?
言昊天看着她咬唇不语的样子,心里恼怒上来,靠近了她的脸,缓缓开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说话。”
淡淡的两个字,让她眼眶里的泪水宣泄而出,那冰冷的泪水滑落在他的手指上,言昊天只觉得那冰冷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颤。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两年不见,她似乎比离开的时候更瘦了,原本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多余的肉,凸显出了尖尖的下巴,脖颈下的锁骨异常显眼。男人的唇抿起来,心里划过一个疑问,怎么会这么瘦了?
纤细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推拒着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的男人,男人的靠近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男人的话让她的心脏比手腕上的疼痛还要疼上千百倍,说话?她也想开口说话,可是两年来,她从不曾发出过一点声音,声带像是坏掉了一样。
当时得知自己再也讲不出话的时候,简直又是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霍绍辉带着她看了好几处医生,也尝试过找心理医生,可都束手无策,那样沉重的打击,让她从此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所以她胜任不了正常的工作,才会被来到这种地方赚钱,做那些不用交流的兼职。
这一切都归结于她失去太多,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放在她胸前的双手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感觉到她小手的推拒,霍霆熙眉头一挑,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用力的将她的下巴捏住,“我在问你话呢,听不到吗?”
看到她那副宁死不曲的样子,霍霆熙顿时脸色一怒,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说,为什么会在这里糟蹋自己?”
“糟蹋?”
尚朵听到这两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眼前对自己厉声指责的男人,这个害的她失去一切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这样的质问她?如果说糟蹋,有谁比眼前的男人把她糟蹋的更重?她的真心,她的尊严,都被他践踏的一文不值。
糟蹋两个字让被抵在墙壁上的尚朵,疯了一样的将纤弱的粉拳一下一下的砸在了男人的身上,糟蹋,她怎么舍得糟蹋自己,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对自己说这两个字的就是言昊天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爱他,她怎么会一次次的被人把尊严踩在脚底下?糟蹋过她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