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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不能接受的事实

李载洲也终于明白了范爽的想法,真实的意愿,他也准备放弃,就算真为了他设想也打算换个方式来帮助他,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再逼迫他。

“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李载洲准备走了,他站起身来,坦然释怀地微笑。

阿妹也站起身来,算是礼貌性地客套一句,“董事长您要走啊?要不要……”

李载洲笑笑道:“不必了,你们都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还有……小范才是最受打击的人,希望你……在生活中好好照顾他……”

范爽此刻的样子也正如他们所看到的那样看似平复,其实心里却已经跌宕起伏,因为他不愿将自己的事表现出来,给别人带来困扰,有时候他真的很傻,那么执着,也那么坚持认真,可他的心真的是善良的,也是好的。

他似乎还沉浸在一种难以平静的心情里,对于李载洲是不是要走也没有过问,坐在原来的位置发着呆,也不管是礼貌不礼貌,李载洲是长辈还是大人物,他都平淡对待。

阿妹偷瞄了范爽一眼,心里却是惶惑不安的,因为她已经看出来李载洲对范爽不一样的关心,甚至超越了一种平常的赏识,远远在朋友关系之上,这其中的原因也不知是不是她对这两个人的关系猜出了十之八九呢?

只是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明朗,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也不敢妄加揣测,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而自己就算一片好心,有时候也感觉反而是种伤害。

“好的,董事长,我……尽量……”

李载洲毕竟是过来人,也感觉到阿妹和范爽之间似乎有种难以明示的情感,所以也不再过问下去,“好了,希望你们之间的事情,好好处理,怎么说吧,千万不要错过真心爱的人,今晚就走了。”

阿妹点点头,但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先将门打开,然后送走了李载洲。

当李载洲走后,阿妹准备还想安慰下范爽,但有点兴致似乎也找不到对象,因为范爽已经不在原处了,阿妹无奈地摇头,看来有的事还真的需要时间来沉淀!

……

相续过了好多天,虽然范爽的出版社工作暂时没有了,他这人性情比较执拗,看上去有骨气,其实还不是犟,无论以前的主编怎么打电话,或是留言、信箱都没有回复,当作不理的那种,他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就算给自己一个策划总监的位置也不再回头。

范爽工作是没有了,又婉拒了李载洲的盛意邀请,他却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因为他许多奇思妙想的念头也没有断绝,或许是对自己的一个希望。

小说也没有因为生活中的困扰而断灭,有些东西是该放弃,有些信念必须地坚持,而且还是必须坚持不可,他仍然在“奋首疾书”。

总胜过整日无所事事的好,包大妈多次想请范爽吃个饭,在暑假帮助她两个孩子辅导功课不说,而且拆迁风波也算是他的功劳,但都被范爽给拒绝了。

既然责令拆迁一事是虚惊一场,范爽也不用困惑在搬家,要么回家的纠结中,他拒绝包大妈酬谢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并没有出多少力,帮什么忙,甚至包大妈保住了她的物权,自己也就不必为去留问题犯愁了。

他这几日又把自己关起门来修炼,而且是好好修炼,就算自己那么认真地写没有报酬,却是自己的希望,他也答应了南沁,将一部小说余下的部分写完传给她,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快到十一“国庆长假”了,对于每一个按时工作的人来说,国定节假日真的是件天纵之喜,阿妹好像也放假,因为她所在的企业算是国营合资,如果不按国家法律来,恐怕造成的损失不止超出运作的效益,甚至会关门整改的。

范爽又偷偷地买了许多礼物,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与不对,反正呢?房租的事也不必他犯愁,因为还有大半年时间,即使没有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他生活上还是能应付过来的,礼物之事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对不对,反正就是一点心意而已,他不在乎物资,他更看重的是情,真心,真情,真切。

既然十一长假大家都没有什么事,也完全处于放松状态,阿妹商量好了要回老家,要跟范爽一起回去,这是多么高兴的事,相比过十一要兴奋多少倍的。

他也试着将自己与她的关系更近一步,但是呢,有些事还是顺利发展下去才好,你越是想加快,竭力地想促成,不过是适得其反。

当再次踏上熟悉的乡土时,那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是昨日的事一样,虽然前十来日才回家一趟,但是这种感觉有增无减,成为了自己难舍的依恋。

正沉浸在这种亲切难舍的感觉时,碰见一个熟人,也不知道叫什么,许多时候就是这样,你很熟悉,但是你却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一片好心,给自己无不是重锤般的打击。

他妈妈真的病了,而且还是大病,此刻的范爽真的毫无办法,也真的崩溃了,他顾不了别的,就连阿妹的陪同也放任不管了。

当自己跑到医院里,范爽就疯了一样地冲进妈妈所在的重病房,镇上原本有两家医院,而一家是国企下属,医疗设备,条件,医生,专家都还在整个省排的上名次,说起来也比较放心。

范爽看到妈妈时,她已经相当得憔悴,整个人虚弱得完全变了一个人,范爽瞬间意志崩塌,他看起来那么坚强,其实内心真的遭受不住这种打击。

阿妹看着他消沉的样子很是心疼,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此刻感觉两个人心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的事情不想连累别人。”范爽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狠心,冷酷无情地放出这么一句话来。

“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要是……此刻你一定要坚强,大妈还需要你照顾,要是你也倒下了,她该怎么办?还没有吃午饭呢?不如……”

“我吃不下,我要等妈妈醒过来,你要是觉得饿了,毕竟你一大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你先回自己家吧,免得叔叔、阿姨担心,再说现在妈妈需要安静,我也不想太吵,打扰到她休息……”

阿妹明白范爽的好心真意,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关心他,他也需要安静,心情需要平复,“好吧,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或是,大妈醒过来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会过来的。”

范爽没有说话了,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说,许多疑问纠葛在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为什么妈妈要瞒着自己,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担心,还是出于关心、爱护自己,不想为她的事操心。

阿妹走了,范爽头也没有回,相对而言,现在妈妈的事远比任何事,任何人都要重要,现在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妈妈身上。

“胃肠科四号病房的家属,麻烦你到前台交一下手术费,医疗费,还有药物费!”护士是这么通知自己的。

这病还没有看好,就急着催费的,除了医院才做得出来,但这是制度,他们的规定,要不怎么有费用承担治疗妈妈的病呢?

范爽也极想知道妈妈到底患上了什么病,这个情况一定要搞清楚,当办好一切手续后,询问了主治医师,“医生,我妈妈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她……可是一点也闲不下来的人,要是躺在病床上一定不情愿……”

“你是病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

“你们这些当家属的,真正关心过病人没有?她已经是胃癌晚期,你居然还说得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是不是想节约钱来,不给你妈妈治病……”

医生的话就像锥子一样狠狠地扎着他的心,几乎都快要碎裂了,不住地淌血,这种锥心之痛甚过自己生不如死。

范爽双眼瞳孔呈现出惊骇之色,目眵神裂着难以回神,他都不知道如何承受这种痛苦,医生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半个字,整个人都懵然了,木讷呆滞地拿着病历往妈妈所在的病房,完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

阿妹在范爽等妈妈醒过来这段时间内来过几次,要不送饭过来,毕竟范爽分身乏术,没法为妈妈打饭,他也很想报答妈妈,亲手为她做几顿饭,但是好像离不开半步也就只能由阿妹代劳。

范爽精神颓废,熬夜照顾着妈妈,直到等她能醒过来,阿妹也问过范德馨的病情怎么样,但是范爽就像冷冰冰的石头一样,一句话也没有说话,他的嘴是紧闭的,就连心也紧关起来。

妈妈的病情真的比范爽自己想象中要严重,病历他也不想任何人看到,更不想去打扰到别人,甚至不愿意妈妈知道她自己得了什么病,没想到这天塌地陷般的重创迫使范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短短三日,沧桑了好多。

“你还是休息会儿了吧?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这样下去,只怕大妈没事,你却先倒下了,那不是更让大妈伤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开,少来烦我,还有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特别是无关紧要的人,这是我自己的事……”

“可惜你这样子,我……见了很心疼,你知道吗?等你妈妈醒过来,你反而病倒了,三天三夜了,滴水未进,粒米不吃,怎么来的力气照顾大妈?”

范爽或许真是一时间变得没有了办法,头脑也完全被打击得晕头转向了,连这个道理都看不清,经过阿妹的提醒,他就算在执拗、倔强也不能了,转身从阿妹手里夺过饭盒,然后风卷残云般地吃起来。

阿妹看着他这股憨厚的劲,真是又想笑,又好气,不过看着他能想通这个道理,此刻的心里是宽慰了不少,也想通了刚才范爽并不是刻意要跟自己闹情绪,心想一个人遭遇重大的心里打击,头脑是不清楚的,所做的一切都超乎正常人思维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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