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是一间被封印的门,散发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门上的图案和马修身上的咒文相似。
夏冷心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步一步地离门越来越近。
她捂住胸口,心跳得厉害,腿也有些无力。
扑通,扑通,扑通……
她咽了咽口水,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门上的图案,动作轻微,谨慎地试探着。
就在指尖刚刚碰上去时候,一道蓝色的冷光从图案里爆发出来。
瞬间眩光四射,像是南北两极地才会出现的极光,轻盈地荡漾在暗夜里。
壮丽绚烂的光华,驱走了阴森森的恐惧感。
咔地一声,门自动地缓缓打开。
门缝里流出暖色的灯光,暖融融的,像是冬日里的壁炉,让人心生向往。
她摸上门把,按耐住快要失控的好奇心,慢慢地打开门来。
渐渐地,黄色的光将她的身影吞噬。
这是一间很奇特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
唯一的东西就是那只箱子。
它孤零零地被放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
外表看上去古香古色,差不多有首饰盒大小。
准确地说,它就是一只首饰盒,由上等的黄花梨制作,上面还雕刻着卷草缠枝纹。
她蹲下身,用手拨开首饰盒的开关。
打开来,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失望,然后拉开最后一层。
里面居然躺着1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1个穿着萝莉装的女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的脖子上还挂着1条项链。
项链上的吊坠是天使的图案,镶满了闪亮的碎钻。
夏冷心低下头,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她抬手摩挲着吊坠,仔细地辨认,翻来覆去地对比。
结果,居然真是一模一样。
她一慌神,手中的照片飘落到地上。
照片刚一落地,地板就开始融化,房间开始像变得扭曲。
夏冷心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随着融化的地板,不断地下沉,一点一点地被黄色的光淹没。
光吞没了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口……
她快无法呼吸了。
救命!
用力睁开眼,她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正在卧室的床上。
环顾四周,诡异的梦境已经全部消散。
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走下床,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地灌下一大杯水。
然后抬起手臂,抹了抹嘴,呆呆地坐回到床边。
回想起昨晚的噩梦,她摸向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将它紧紧地拽在手心,心里却更加地空洞。
为什么Boss会送她这个项链?
上面的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她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看见照片时的惊恐感再次袭上心头。
因为照片上的人,居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
一个个谜团让她无法再安睡。
她起身走向浴室,然后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尽情地洗去由噩梦带来的一身冷汗。
1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出现在餐桌前。
“昨晚睡得好吗?”
马修将1杯牛奶放在她的面前。
她摇摇头,然后用左手端起杯子,仰头喝光了牛奶。
言风落看得目瞪口呆,“妹妹,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即使这样喝奶,你也长不高了。”
马修横他一眼,“不吃东西就闭嘴。”
二爷早上一定是忘记吃药,所以又开始花样作死。
“爸爸,你偏心,为什么不给我喝奶?”
他竟然还no zuo no die地嘟着嘴,一脸伪萌的表情十分欠扁,让人很想揍他。
马修大人紧了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因为你不是爸爸亲生的。”
夏冷心的神补刀,又准又狠地捅向马修。
他深呼吸一口,实在不想在大清早地就发脾气。
可二爷还嫌不够作,继续问道:“那我哪儿来的?”
“充话费送的呗。”
夏冷心耸耸肩,然后甩了两粒同情的大白眼给他。
“爸爸,是这样的吗?”
二爷突然躬下身,环抱着马修的腰,然后用脑袋使劲地蹭蹭。
撒娇的姿态引来一阵恶寒。
夏冷心摸了摸手臂,居然起鸡皮疙瘩了。
马修直接一膝盖击向他的腹部,攻击力极强,痛得二爷狂飙眼泪。
“你们再敢叫个爸爸试试?”
冰蓝色的眼睛看向夏冷心。
夏冷心连连摇头。
轻飘飘的眼神再次瞄向言风落。
言风落的一只手捂着肚子,难受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摇摆着另一手。
得到满意的答复,马修坐回到椅子上,开始把果酱涂抹在吐司面包上。
“修,我想吃油条豆浆。”
二爷将下巴搁在餐桌上,可怜兮兮地望着马修。
“那玩意儿只有华侨城才有。”
马修将夹好的吐司面包递给夏冷心,然后叹了一口气。
“上次东西堂对抗赛,你居然私自带人去闹事。如今,你觉得华侨城还会卖油条豆浆给你?”
“我只是去吃个油条豆浆,谁知道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你还有理了?如果不是你想泡那个卖油条豆浆的女人,事情能闹大吗?”
言风落是个风一样的男子,平时浪荡惯了,看见漂亮的妹子就喜欢调戏一下。
其实也没有真的动手,就是嘴巴上沾点便宜而已。
传说中的嘴贱,指的就是他。
那天,风和日丽。
黄历上说,是出门闯祸,惹是生非的好日子。
一身吊儿郎当的花衬衣,嘴里还叼着香烟--大重九。
说起来,二爷还是蔡锷将军的脑残粉。
当年,蔡锷将军发动“重九起义”,推翻了清王朝在云南的封建统治。
而大重九的名字就源自于这场起义。
所以长久以来,他都钟爱大重九,甚至专门从昆明空运到F国。
不过美人当前,他果断地扔掉了手中的烟,然后露出一口大白牙。
“妹妹,今天天气这么好,跟哥哥去晒太阳吧?”
守在豆浆摊前的妹子,抬眼看了看他,然后没有搭理,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
“妹妹,你是怕太阳晒伤皮肤吧?”
他凑到她的面前,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瓶防晒霜。
“全天然,无刺激,无色素、香精,绝不添加防腐剂。”
豆浆妹转过身去,还是不理他。
他毫不气馁,再接再厉,“妹妹……”
“你丫的,敢调戏我妹妹?”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冲了过来。
二爷愣了一下,“她是你的妹妹?”
大汉握紧拳头,如愤怒的大猩猩一样吼道:“废话!”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二爷摆摆手,明显就是不相信。
一个貌如天仙,一个貌丑如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生产线上的产品的嘛。
“谁他妈跟你开玩笑?”
于是,双方大打出手。
本来只是口舌之争,结果却升级成为斧头帮与袍哥会的帮派之战。
“其实我也不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言风落无辜地看着马修,表示他也很冤枉,而且当时他与宫主火拼的时候,还受了伤。
他无比心塞地捶了捶胸口,明明只是想安静地泡个妹子,为什么到最后却全部成了泡影?
马修根本不想理他,于是转头看向夏冷心。
“吃完了吗?”
“嗯。”
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走,我去帮你换药。”
说完,他们就起身朝楼上走去。
言风落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嘴就喊,“爸……”
马修回过头,一道犀利的眼神向他射去。
他立马改口,“把我也带上吧?”
“你赶紧去把奸细的事情查出来,不然就去刑堂领罚。”
说完,马修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然后带着夏冷心回到卧室。
因为夏冷心今天穿的是吊带裙,所以根本不用撩起袖子。
但是一解开纱布,马修的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你沾水了?”
伤口周围出现红肿,而且破皮的地方明显就是被水泡过后的惨白。
“早上洗澡的时候没注意,可能水就浸进去了。”
她有些郁闷地看着伤口。
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吧?
他用力地戳着她的脑门,“不是让你别沾水吗?”
她抖了抖嘴角,小声地嘀咕着,“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先给伤口消毒,然后拿出云南白药,再将药粉轻轻地洒在伤口上,最后才重新裹上纱布。
“好了,这次别再沾水,暂时也别洗澡,先忍耐一下吧。”
他收好急救箱,然后放进柜子里。
“谢谢……”
她摩挲着小拇指,犹豫着怎么开口?
“还有什么事吗?”
他挑了挑眉,然后摸摸她的头。
“我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但是她就是很想知道马修选择她的理由。
他紧抿着嘴角,想了想,然后吻上她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她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接受无能。
马修不会是有恋物癖吧?
不会在哪天就挖掉她的眼睛,然后再把它们泡在福尔马林里吧?
她的脑洞开得很大,但是马修接下来的解释却让她更加迷惑了。
“你长着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眼睛里却有光。”
“光?”
“嗯,很美的光。”
“你喜欢那个人吗?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在那片冰蓝色的深邃里,似乎暗藏着很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