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么多女朋友……如果知道自己死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可惜今天她们都没有时间和自己哪怕好好的讲两句话。
如果还有机会……
如果还有。
苏小坏没有睁大眼睛,他闭上了眼睛。
死亡究竟是什么滋味?很多人都没有概念,因为每个人一生也许都只有一次感受死亡的机会,一般感受到的时候也已经挂了。
苏小坏在很早之前,就想知道失去生命的滋味,在很早之前他就想好了,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体会。
现在。
机会来了!
“轰!”
一声巨响就在苏小坏背后二十厘米处轰然爆响!巨大的气流像丢石头一样把苏小坏转着圈远远的抛了出去,啪一下就把他摔在了墙壁上。
苏小坏像只壁虎一般四肢紧贴墙壁,半天都下不来。
吧嗒。
这是苏小坏从墙面滚落下来的声音。
终于能够回头,苏小坏飞快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一幕登时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空中依然有光。
银色的,是一支很眼熟的长箭,苏小坏的脑子再差,也看得出这支箭就是刚才那怒目金刚手中的那支。
青色的,是一支很眼熟的青剑,苏小坏不用脑子,也看得出这支青剑就是自己随身那张符纸上的小剑。
这一箭一剑,就在半空中彼此对峙,箭尖和剑尖死死抵住,这银色的势不可挡的箭,就像是在狂暴的奔涌中突然遭受了不可逾越的阻力,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再做寸进。
不多时,吱吱嘎嘎的脆响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但更为奇异的,却是房间的另外半边。
房间里只有沉默。
唯有没有玻璃的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在房中辗转呼啸。
过了好久,苏小坏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了好几次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没事吧?”
苏小坏好奇的上前,仔细看了看两个膝盖印之间的一个洞,奇怪了,怎么会有五个印?
看了一分钟,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自己腿间一眼干咳了一声,没吱声。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正要说话。
两人:“……”
苏小坏在穿衣服的时候,手还在抖,纽扣扣了八次,还是个歪的,他实在是懒得再扣,歪就歪吧!
胡彦君浑身都在抖,幸亏她的衣服都没扣子,只穿反了一次就调整过来了。
不穿衣服不行,门外的人声鼎沸,好像已经聚集了很多抱有怨言的访客,连服务生都来了,叮叮当当的捶门,号称再不开门就撞了。
门外的人很明显把苏小坏的话当成了挑衅,那不是一般的愤怒,就听见咣当咣当的脚踹声,可惜半天这门板都不动一下。
符纸。
坐不下来的苏小坏只好站着,围着仍旧完好的茶几转圈。
茶几上有一尊铜像。
怒目金刚的铜像。
方才如此动荡,这尊铜像却连位置都没偏过一下,兀自稳稳当当的站在茶几上,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动作还是那个动作。
只是它身上的铠甲依旧光滑如故,完全没有划伤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它手上的那只弓箭,此刻只剩下弓,没有了箭。
“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小坏苦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好吧。”胡彦君眯了眯眼:“就算你猜不到这尊铜像会射你一箭,但这张纸是怎么回事,你总是知道的。可不可以先说你知道的。”
苏小坏有些好奇的转过头:“何以见得?”
“因为你从刚才到现在,就只看这尊铜像,一眼都没看过这张救了你一命的纸,说明这尊铜像在你的意料之外,但这张纸在你的意料之内。”
呃……
“要是我告诉你,我是外星人,你信不信?”苏小坏已经研究这个小铜人很久了,目前毫无进展。
“不信。”胡彦君微微一叹:“看这张纸,有点像是道家的符箓,如果你说你是修道的,我倒是还相信几分。”
苏小坏:“……”
你丫都猜到了还问!
“好吧。”苏小坏点了点头:“我就是修道的。”他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又用脚踹了踹铜像,铜像表示依旧不理他。
苏小坏:“……”
为什么这小妮子对道家的文化,就只有这种印象?
苏小坏什么也没说,飞起一脚把茶几上的小铜人踹出好几米去,小铜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赶明我再给你画一张。”这场谋杀跟胡彦君肯定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她随便画一张壮壮胆也就是了。
“咣当!”
刚才还气势汹汹,群情汹涌的小伙伴全都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面的惨状,然后一起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苏小坏和胡彦君,一脸的被惊呆。
众人:“……”
“你你你……”服务员指着苏小坏,又指着胡彦君,又指着房间,说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
苏小坏咳嗽了一声:“我会照价赔偿的,不好意思,打搅大家休息了。”
经理是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妇女,明显也是刚刚知道这事,一到门口脸色就变了。
“这这这……”中年妇女指着苏小坏,又指着胡彦君,又指着房间,说了半天就只说了一个字。
苏小坏:“……”
过了半天酒店上来一大帮人,一边细数损失,一边偷偷的看镇定自若的苏小坏和胡彦君,还有一个女服务员看着苏小坏在墙上弄出的五个洞脸红了半天,一低头转身走了。
苏小坏表示那不是因为自己金枪无敌,主要是因为墙板的质量太差,可惜没人听他的。
“这位客人。”和善的中年妇女拿着计算机算了半天,终于一脸微笑的杵到了苏小坏身边:“这个房间是必须要重新装修了,装修费用共计五万三,这装修期间怎么也没法住人,至少要算一个月的房费,也就是一万八,看在您不是故意的份上,一共给七万就好了。”
苏小坏大手一挥:“给。”
苏小坏叹了口气:“你想明天见报?”
胡彦君不吱声了。
“我下去划账。”苏小坏耸了耸肩:“顺便再给我一个这个朝向的房间。”
胡彦君皱了皱眉,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你还敢住这?就不怕……”
苏小坏叹了口气:“在哪不是一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彦君不吱声了。
“我陪您下去。”中年妇女一脸温柔的笑意,其实就是怕他跑了。
苏小坏不以为意的进了电梯,胡彦君也不以为意的进了电梯,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的进了电梯,赶紧又招手叫进两个小伙子,摆明就是怕他跑了。
一直到苏小坏把帐划完,中年妇女才满脸堆笑道:“这个月的房租您已经交完了,房间可以给您再开,但是押金……”
苏小坏不明所以:“押金怎么着?”
“就押三万您看怎么样?”
苏小坏:“……”
这是防着他再来二回!
某人一咬牙:“中!”拿了房卡就往楼上走,胡彦君不以为意的跟了上来。
苏小坏叹了口气,也没回头:“明知道这里危险,你还不走?”
胡彦君耸了耸肩:“这么有趣的事,我怎么能错过?从现在起,我就跟定你了。”
两人在电梯中好一阵默然。
苏小坏满脑子都想的是那尊铜像,刚才他已经仔仔细细把它研究了一遍。
那东西分明就是实心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机括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如果不是机关,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更重要的是身上这张符纸上的小剑,它居然可以在这么危急的关头把自己从命悬一线的关头救回来,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能不用?
一会就算拼着让它使劲吸的浑身难受,也得保证让这东西有足够的能量动弹。
“这场局设计的很妙。”一直没有做声的美女秘书突然做声了:“这件东西,肯定不是陈全烨送来的。但你的敌人只用了为你付房费这么小的细节,就让你相信了这一点。”
苏小坏吸了口气,眯了眯眼,这胡彦君的脑袋果然好使,自己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打电话给陈全烨确定的,敌人的时机把握的很好,这个时候陈全烨给自己送礼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很难对此产生怀疑。
“我还怀疑刚才那客牛排有问题。”胡彦君不知为什么,脸颊有点微微发红:“现在想起来,我居然会说出那些我从来都不会对人说的话,是不正常的。”
苏小坏微微一怔,停顿了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胡彦君分析的不错,敌人一定在牛排中下了能让人放松的药剂,这种药剂可以令人放松警惕,甚至……产生某些热望。
妈滴!
那块该死的牛排!
自己也吃了一块!
苏小坏开始使劲的想正事。
如此说来,当时敌人并不知道胡彦君的突然到访,所以才有电话进来问自己要不要房间服务,假如不是胡彦君鬼使神差的抢了自己的牛排,说不定就真的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