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不早些相信Andre的爱?明明是我错在先,明明是我说无论受多大委屈都要用一辈子去补偿他的呀……
哪怕我早醒悟一会儿,能赶在他离开前说一句,“照顾好自己,早些回家,Andre……”
也许,他的道别就不会如此黯然,他离去的背影就不会如此落寞……
那遗憾的惆怅,扎得我的心,好疼。比心灰意冷的时候,更疼、更疼呀……
也曾动过给Andre写信的念头,补上我本想亲口对他说的话,却总是提不起笔,我们的心,距离远如天涯,教我如何提得起笔,提得起勇气?
爱语炽烈如故,却总觉空虚……
应该是过了半个世纪吧,尽管含烟、杨鼎和染雪都众口一词地声称只有半个月,反正有一天,我收到了Andre的第一封信。
一如他惜字如金的性格,信中的字并不多——
“娃娃,珍惜自己,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变。等我回来。”
他知道了他出发那天,我狼狈地跌坐在房门前,哭了一个下午的事……
他承诺过我,半年内回来,并且会爱我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
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在心口,我靠着墙,别开头,咬唇痛哭!
十一年的怨恨,因我的委屈而放下,他低声下气、逆来顺受地哄了我一整天,更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仍千里迢迢地寄信回来,只为了安抚我那颗任性的心。
回想起他临走时曾两次对我长篇大论,我心中又开始泛酸——失去我,对他而言是多大的恐惧,才令他反常至此呢?
我苏言韵,究竟何德何能?
身子从墙上渐渐滑落,我连仰头的力气也没有,就这么缩在墙边啜泣着。
鱼缸里,霰霰和雾儿欢快地并肩而行,不时几个翻身缠绕在一块,无比的恩爱……
渐渐忘记了克制,我从轻轻啜泣逐渐转为放声大哭,眼泪如夏雨倾盆般落下——
少顷,敲门声响起,哭碎了心的我充耳不闻。
很快,急坏了的含烟便再也顾不上尊卑礼法,直接闯入。
同样不放心的杨鼎和染雪跟随其后,无甚表情的脸上也带了丝丝忧虑。
“小姐……额,夫人,夫人?”含烟讶然地在墙边找到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咬着唇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夫人,别哭了,是不是三太子的信里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含烟对Andre的偏见根深蒂固,看我手里拿着信,便直接认定是Andre又伤了我的心,满脸的义愤填膺。
停不下抽噎,我无言地摇摇头,护住手中的信,生怕含烟一个激动就把我的宝贝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