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叠好放回信封内,他拿起一双手套,仔细地端详。
他不懂女红,但也大致看得出质量不错,而设计显然与21世纪的更加相近。
“把其他的也打开。”Andre一边往前走,一边下令。
到了最后几辆车,箱里的手套颜色变了。
他执起一双搓了搓,然后将手套翻过来一看,原来,是双层的。
在21世纪,手套要防水简单而方法多样,但在雷安国,最简单的也会难如登天。
外层油布可防水,内层保暖吸汗,这手套设计得虽然简陋了些,但实用价值还是不错的。
他瞥了眼旁边几名瑟缩的妇女。
“安排她们在河边住下,将这些手套也一并安放在河边。”顿了顿,他又说,“今晚戌时,全军集合!”
说完,他将两种手套各拿了一双,转身离去。
这傻娃娃,她忘了她一直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更何况,她怀着——她怀着他们的孩子。
他不喜欢孩子,但,娃娃和他的孩子,他想起就欣喜若狂!
影王府潇湘阁
窗前,一名谪仙般的女子正凭窗而眺。
为何量身订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宽松不合身?为何她行事一丝不苟却天天懒于梳头,仅以丝带将白发拢成一束,草草了事?为何,她终日如雕像般立在窗前?
来往的仆人,竟没有一个感到惊讶。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尊肃立的雕像难得地开了口,幽幽地吟了几句词。
我呆怔地看着黄橘色的天空,又一天过去了,每一日都像过了一生那般漫长,一生又一生,他却还是没有回来。夕阳西下,
许是受了古代文化的熏陶吧,总觉得我的心越来越融入古代了,甚至,偶有感叹时,脱口而出的也不是白话,而是诗词。
想起21世纪的生活,总有些恍如隔世。
可惜呀,难得的诗兴居然被冲掉了。
影王府里深藏不露的仆人展开了轻功——在王府大门与潇湘阁那近在咫尺的距离之间。
也是,在数匹马儿跑断了腿、数名信使累得吐了血之后,谁敢怠慢半分?
接过信,我很讶异。
Andre整日忙得脱不开身,因此,若非收到了来信,我们谁也不会寄信过去,而距离我的上一封信,大约只有十五天,手套运过去至少十日——这,什么要紧事让他命人将十日的路程缩为五日?
晓得自己近日来太不安分,我手里捧着信,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