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见谅。”杨鼎向我欠了欠身,却不让步。
“夫人……让含烟去吧。”我正想着如何威逼利诱,身边却传来了含烟怯弱的声音。
“含烟!”我惊叫,她是如何千方百计地躲着杨鼎,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她为何……
“夫人,”含烟无力地笑了笑,“含烟虽没有武功,但好歹也跟了夫人十几年……请夫人也让含烟略尽绵力吧,杨侍卫说得对,你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的。”
她佯装的积极,很勉强,但其中的坚决却不容忽视。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微微点头,扬了扬手,“去……换衣裳吧。”
悄悄瞄了杨鼎一眼,却见他除了复杂地向含烟看了一眼之外,再无反应。
爱上杨鼎,是含烟的劫!可他眼中的复杂,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他什么机会也不给含烟——染雪说,杨鼎不可能接受含烟!不在于是否成家。
那么笃定,又那么有针对性。仿佛他爱含烟,却有苦衷,又仿佛他根本不爱……
只是苦了含烟。
约摸过了一刻钟,匆匆打扮好的含烟款步走来。
“夫人,这样……可以吗?”含烟羞怯地问,声音呐呐的。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一时兴起,我笑着用《洛神赋》中的词句盛赞含烟。
含烟虽没正式读过书,但从小在苏小姐身边伴读,近年来又为我所染,这几句也大抵听得明白,粉颊更加艳红。
“不过、不过是……人靠衣装罢了……”再怎么谦虚,我也瞧得见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然而令我叹惋的是,她风情万种地抬头,盈盈浅笑尽皆落于杨鼎眼中——杨鼎却无动于衷。
含烟仍是放不下,杨鼎仍是拿不起。
含烟复低下头,那张“皎若太阳升朝霞”的明艳脸庞笼上了一层死灰。
“好了好了,时间真的很晚了,含烟,快去吧。”我打着哈哈,给杨鼎使了一个带着严厉的眼色。
他会意,却没有回应,自然也没有答应。
唉……我在心中叹了口气,“雪,我们也去准备准备吧……对了,曦晨不来吗?”
染雪摇摇头,“昨日丞相特地派人来说,赵先生决不能去迎三太子,只能在府中等待。”
这是怎么了嘛,为什么曦晨不能去?我皱起眉,想想是爹特别吩咐的,也只好强自按捺。
“算了,我们快到后门去吧。”
我的想法很简单,也不过是让含烟打扮成我的模样,戴上纱帽,由杨鼎护着出门上轿,我的白发是戴纱帽的好理由,遮住了不仅看不见发色,自然也看不见容貌。
她们顶多只能看到一名华服女子由杨鼎护着上轿——想也不想就会认为是我了。
同样,有杨鼎在身侧,我也不必担心含烟会出什么事,毕竟杨鼎的身份和本事足以对付那些女人了。
然后再派两名丫鬟到后门,装作是等待的女眷,另外找人去“通风报信”,然后“女眷”大惊失色地叫道,“什么!三太子妃在前门走了?!”,然后匆匆离去……
我奸笑,果然,后门真是宁静啊,可惜那股子杂糅的香味至今未散……